第三卷罗罗和刘雨

如果不是在理想中来考察我的生活,那生活的庸俗将使我痛苦不堪,而在我怀有这种杂念的时候,我们碰见了。你走进了我的生活,你是我最优雅的朋友,这并不困难,因为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了,你和我站在世界的同一边,更何况,我们还有那一次彻夜的长谈,但是我们的关系里拥有不纯之处,它不能以愉快和不愉快而论,我只想生活得强烈一些。这种态度在你和我的关系里再明了不过了,因为有些时候,情况显然是我把自己的心强加于你了。欲望受到侵蚀,行动定要受阻,就是在爱情里,我也体会到这一点。根本不存在出路,只存在幻想,幻想——这致命的东西。

罗罗和易子婉在看了《颐和园》以后,每天每夜反复叙述这句话。罗罗说:你肯定在《颐和园》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我自己。

我可没有这么**的生活。易子婉回答。

我说过刘雨不是罗罗高中唯一的男友,但是他是第一个罗罗爱过的人。

他的确是罗罗一直在心里想要遇见的那个人,好像罗罗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等待和他的相遇。在今天,愿望变成眼前的现实,可是她又害怕这个人的出现,因为她害怕随之而来的危险,但就现在而言,罗罗还没害怕到不敢有所行动的程度,因为在心底里,他是值得罗罗信赖的。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易子婉问道。

我忘了。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忘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爱上他的?

我忘了。

你他吗怎么什么都忘了?易子婉快被罗罗无厘头的答案弄疯了:那你能记起你是谁吗?

我忘了,我只知道我爱上他了,忘了世界上的一切只记得他。

你在念琼瑶的台词吗?易子婉想一掌把罗罗打到厕所去,易子婉是有这么大力气的,但是易子婉不敢,她很害怕罗罗变成这样,在她的记忆里,这并不是罗罗的风格,因为罗罗从未这样认真过。

罗罗留着一般女生都不敢留得短发,短到发型师已经不能再帮她剪短了,怕她一出门就被大婶认成男孩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大哥,大哥,大哥。她被大家叫怕了,三观需要重塑,所以她开始尝试着打扮得像女生一样,我是说像女生。等到她充满期待地问大家:诶,我穿个长裙怎么样?

我靠!就你这发型还敢装女神啊。回应的是513宿舍所有人一阵狂笑。

不过这并不是说罗罗长得真的像个小男生,她眼睛那么大那么大,嘴巴一撅,无辜得连易子婉都像保护她,加上罗罗167cm的裸高,瘦瘦长长穿上中性的衣服,真有点酷酷的感觉。罗罗的整个高中谈了多少次恋爱呢?有一次易子婉无聊帮她数了数,差不多30个,有很多连罗罗也记不住名字了,只能拿一个字母代替。夏茜调侃她说:诶,罗罗,你以后结婚请不到人把前男友们请来,都能摆个三四桌吧。

罗罗经常和某某某交往两三天就把人家给甩了,易子婉问她:我擦,他不是挺好的吗?罗罗无奈的回答:我没和他谈恋爱之前也这么认为。有一次罗罗特别正经地告诉易子婉,她这次对一个男的一见钟情了:他绝对是我这么久一直寻找的理想情人罗罗说。于是罗罗开始想方设法追求那个男孩,等到该男生终于牵起罗罗的手,罗罗又觉得从前的激情没有了,他不过只是个平凡的小男生而已。易子婉说这样也好,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不容易受到伤害。

直到罗罗遇到刘雨,让易子婉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刘雨把罗罗带到家里,刘雨说:你先睡吧!我打会儿游戏。

等到罗罗半夜翻身突然发现傍边躺了个男人,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而刘雨呢?把整个身子都趴在**,小小翼翼地躺在床的另一边。罗罗说:你这样趴着不难受吗?刘雨转过脑袋神情温柔地看着罗罗,回答她说:这样才不容易冲动啊。这句猥琐**的话居然让罗罗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黑暗间罗罗觉得自己如此安全,像找到了归宿感。

那段时间,罗罗下晚自习就偷偷跑出学校。有时候她让易子婉帮她做假的请假条,有时候她向别人借走读证,她想尽一切办法,她想和刘雨见面。

易子婉说:你疯了吗?

罗罗不回答。

罗罗总是不回宿舍,等到易子婉每天早上踩点进教室,她已经在教室倒着睡着了。课间易子婉在各种各样繁琐的数学题中抽空看看她,她正一手握着果啤一手拿着画笔,她们两人彼此对望一眼,不说一句话。

这种在易子婉看来非常糟糕的情况持续一个月以后终于得以改变,我忘了说刘雨只是个初中毕业就去了西藏的排头兵,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走。有天夏茜和易子婉课间去厕所,夏茜淡淡地对易子婉说:

这次罗罗看来是来真的。

有多真?

真到你能想象的。

易子婉心领神会。

罗罗和刘雨在大排档吃饭,遇见刘雨的旧同学,一群人吹着口哨一脸怪笑,其中一个黄毛阴里阴气地问:

诶哟,雨哥,这妞儿是谁啊。

你他吗少嬉皮笑脸的,她是你嫂子。

哦哦,嫂子嫂子,兄弟们第一次见面得喝一杯啊。

好啊。罗罗说完连干了三大杯,接着她醉倒了。

罗罗说那天晚上刘雨背着她,把她带到了他的家。刘妈看着刘雨带回来一个姑娘,什么也不问,只嚷了一句:这小孩怎么穿这么少啊!刘雨你等会儿给她穿件衣裳。

刘雨翻来覆去找到一件自己初中的衣服给罗罗套上,又摸摸她的脸。

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罗罗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