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柔和温润,迎面浮来,夹杂着淡淡的荷香。

但见一个长得精灵通透的女子凭栏而坐,眼里闪着迷离的光,很是享受这舒畅的时刻。

一个男子穿过回廊,自桥上走来,远远地就看见她那一脸祥和、惬意的样子。那种感觉带着点迷离,让人在一瞬间觉得她又一种不真实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翩翩感觉到有人正往她的这边走来,睁开双目,远远的就看见玉寒宣自桥上往自己这边走来。

其实,她是早就感觉有人往这边走来的,在他还没有上桥之前就感觉到了。

让她无比困惑的是,自己为什么能感觉到,甚至是听到呢?毕竟这桥还是比较长的,他的脚步声又那么的轻,而她自认自己的耳力向来没有这么好。

可是,她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听见了。

“怎么了吗?”玉寒宣走进了,看见的就是她那享受惬意的神情变得困惑的样子。

“我只是惊讶于自己的耳力变好了。”翩翩无可奈何地笑笑。

她这耳力好的事情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发现自己的耳力是出乎自己所认为的好,往往总是好的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玉寒宣笑笑,云淡风轻地道。“这也不是坏事不是吗?”

他是知道她的耳力为什么那么好的,皇兄也知道。唯有她自己不明白罢了。

翩翩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点点头。“或许是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对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最起码我的耳力好了,就能听见谁在我的背后说我的不是了。”

那笑容让她的嘴角拈起一朵绚烂的花,双目如同星月,看上去,很是迷人。

玉寒宣因她的笑有一瞬间的闪神。

他终于知道,皇兄何以这样迷恋她了。

好在,他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然,也会被这样纯美的笑容迷了心神的吧!

“有人说你的坏话吗?”他问。

要是让皇兄知道了,只怕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都没得好日子过的。

翩翩看着他,又是一笑,高深莫测地回他一句。“谁不是是非人,谁不被人说是非?就连我们也总会不由自主地去说说别人的好坏,或者是长短。”

“说得很对。”玉寒宣歪了歪嘴,挑了一下眼,对她有种另眼相看的感觉。“只是,这皇宫中容不得别人说是非。”

特别是主子们得是非,那就更不是给那些宫女太监们去说的了。

“呵呵。”翩翩忽地笑了。

“有什么不对吗?”玉寒宣的眉头皱了一下。

“你说什么地方的是非最多?”她问。

他仔细地想了一下,回道。“市集上吧。”

他总觉得那种地方的人应该是最爱说是道非的。

“不对。应该是女人多的地方。”她笑着瞥了他一眼。

“女人多的地方?!”青楼?

当然,这疑问,以他的身份,他是很忌讳提起那样的地方的。

“难不成摄政王你没有听说过吗?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啊!”

翩翩知道他八成是想歪了。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可自他的表情,她还是知道的。

“这话,还真是听过的。”若没有听过,那这‘长舌妇’一说又是从何而来呢?!

“皇宫也是多是非的地方。”她淡淡地一笑。“这里有后宫无数,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当然,还有、、、、、、”

“还有什么?”玉寒天好奇地问。

除了妃子和宫女,难不成这里还有谁是女的不成。

见他被自己挑起了兴趣,翩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还有太监。”

哈哈!其实这玉寒宣也蛮有趣的。

虽然,平时他是个很睿智的人,但那也仅限于朝堂之上。至于这生活中的,他还是显得有些‘单纯’了。

“太监?”他双目圆瞪。

那也算是女人吗?

这话,也太骇人了吧。

“难不成他是男人?”翩翩反问。

“他们当然是、、、、、、”仔细一想,太监还真的不能算是男人。

可也不是女人吧!

这说法也太扯了。

“这世间,都说是天地、阴阳、男女、雌雄、、、、、、既然非男那不就是女了的吗?”她调皮地眨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你、、、、、、你糊弄我!”玉寒天总算是明白了。

感情她这是在消遣他呢。

“怎么能说是糊弄你呢?难不成你觉得我说的话没有道理?”好吧,她承认,自己是真的太无聊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和他瞎扯。

难得有个人在她很无聊的时候可以给她带来一些乐子啊。

这是好不容易的事情。

玉寒宣听到她这么质问自己,还真是哑口无言,没话反驳。

“看,你都没话说了,那就是说我压根就没有糊弄你。”翩翩理所当然地下着结论。

她是怎么着也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是有那么点糊弄他的。

“你啊,都快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赖皮呢?”玉寒宣的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

都快要四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就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更要找点开心的事情说说嘛。只有我的心情好了,宝宝的心情才会好啊。要不然,生下一个气包来,那不就惨了。”她的孩子,必须要向她这么可爱、乐观、向上。

“气包?”他不解。

“就是爱生气的孩子啊。”她解释道,忽地想起。“我听说你的王妃也有喜了。”

“呃!是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想着自己这么快就要做爹了,这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做爹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她不无感慨。

“怎么不一样了?”他不解。

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他觉得自己总是有一种跟着她的思绪走的感觉呢?

难不成是因为他最近变笨了。

“因为你今天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都还没有暗示我要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她说。

要知道,这平时,他是没见她一次,都会苦口婆心地暗示她,这孩子既然‘父不详’,那就别留下的好。可今日,自他们见面开始,他还没有一句话是透露着这样的暗示的。

“我有吗?”他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这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皇兄,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家族嘛!试想,她孩子的父亲那可是轩烨皇朝的锦王,若真把这孩子放在宫女养大,那不是给他添堵嘛!再说,他希望皇兄有的是他和她的孩子,而不是做这种现成的爹,这是男人都接受不了的。

与其将来无法面对,还不如现在就不要了这个祸根。

“有。”她很肯定地回答。

“呃!”她这也太直白了吧!“一开始的时候,你自己不是也打不定主意要不要留下他吗?”

还说他呢!要不是他皇兄一直劝着她,只怕,她也是不会要这么孩子的。

“可我现在决定留下他了。”玉寒天说的有理,这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更何况她现在是失忆了,若有一天她记起了一切,知道这个孩子其实是自己和心爱的人的,那么她会多么的伤心,多么的无颜面对他。

更何况,这都这么久了,孩子一直在她的肚子了陪伴着她,她对她是越来越有感情。现在走哪儿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的粗心大意会伤着了他。

“你决定了?”他还是不赞成留下这个孩子的。

她这辈子,根本就不可能再恢复记忆了。

只要她一直留在皇宫,他和皇兄就能把她保护得很好。这一生,她都只能老死宫中,陪伴在皇兄的身侧。

将来,他们还会有很多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不需要存在的。

只是,皇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过他,不允许他说出,或者是做出伤害宝宝的事情,不然,他们兄弟也没得做。

他知道,他既然说得出,就能做得到。为了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都已经说出那么狠的话来了,自己若是还继续一意孤行,只怕这最后的结果,真的不是他能承受的。

“嗯,是的。我决定了。”她肯定地点头。

“你不怕将来、、、、、、”

“停!”翩翩用手制止住他即将要说下去的话。“你别想再动摇我。以前,我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我都没有听你的,现在,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只要一开头,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些话,他前几次见自己的时候,哪次没有引导自己,要自己不要这个孩子。

他想说的无非也就是,自己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真是自己心爱之人的,万一将来她恢复记忆了,才发现这个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云云的话。

她才不要再听他说。

反正这个孩子,她现在是铁了心的要留下。

玉寒宣苦笑了一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再说下去,只怕真的要像皇兄说的那样——兄弟都没得做了!

“这还差不多。”翩翩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那么这事,以后,我希望摄政王再也不要提起。”

“嗯。”他点了一下头。“但是、、、、、”

“但是?”她的眉头又再一次的皱在了一起,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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