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比十二月的天气还要冰冷的声音的来源,夏允城抬起头看向这不识相,阻挠他好事的人。

只见夏倾城铁青着一张脸,温润不在,和煦的笑容隐去,有的只是那赤红着双目,死死的盯着夏允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神情。

“是你?”夏允城皱紧了双眉。

那些没用的家伙,不是让他们缠着他,拖着他的嘛?怎么让他给跑到这儿来了。

既然办事这么不力,那看待会儿他不要了他们的小命。

“这就是你让那群老家伙拖着我商量要送什么礼物给沁月国的原因?这就是你让他们缠着我商量边境战事的理由?”若不是他被那群家伙缠得疑心,假借如厕为由回厢房去查看翩翩是否安好。

也不会发现她根本不在房里。

若不是他想着上这儿来查探情况,根本就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既然知道我让你和他们商量事情,却还跑到这儿来,你可知道这是死罪。”该死的,怎么会让他发现了呢?

他不怕夏倾城知道这事,可这也得等他得到夏侯翩翩以后,而不是要他现在就跑了来。

“夫君!”翩翩没想到在这危急关头,夏倾城居然会出现,眼泪顿时如泉水一般猛烈地涌出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若不是她及时出现,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

刚才她已经在很努力的想,听人家说的那咬舌自尽,是不是真的有用?可也顾不得是不是真有用,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若在最后关头她真的逃不出夏允城的魔掌,她就咬舌。

可还好,他来了,他终究是来了。

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呐喊,听见了他的祈求嘛!

翩翩这声颤抖得厉害的喊声,叫得夏倾城的心都碎了。

刚才他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不停得蠕动着自己受制于夏允城的身子,双手在漫纱的捆绑下,已经渗出了明显的血痕。可想而知,她根本就顾不得疼痛,顾不上会伤害到自己。

她的反抗已经完全处于一种本能了。

“娘子,乖!别怕,有为夫在。”夏倾城说出口的话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无法平复下来。

愤怒那已经是其次了!更多的是那种淹没了他整个人的惧怕。

他真的不敢去想,若他没有赶来,事情最后会、、、、、、

见压根没有人搭理自己,房里充数着的只有他们的夫妻情深,两两相望,只看得见彼此的深情。夏允城的心顿时揪得生疼!

“有你在,夏倾城,你可知,触怒龙颜那可是死罪。”夏允城冷笑道。

任谁也听得出,他说出口的话事认真的。

翩翩见夏允城寒着一张脸,恨不得能自**爬起来去将他拳打脚踢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可碍于形势,自己的手被捆绑着,无法如愿以偿,只能在心中将他凌迟百遍。

“死罪,你可别忘了,我有免死金牌。你想治我的死罪,我怕你没有那能耐。”说着,夏倾城猛然出手,直击夏允城。

夏允城眼明手快地闪了个身。

这一闪身,夏倾城飞快地捞起躺在**的翩翩,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夏允城几乎要杀人才能泄恨的目光中为她解开手上的漫纱,并将它快速地披到翩翩的身上,阻挡住肩膀处外泄的春光。

夏允城这一闪身,闪到了床的另外一头。见夏倾城用漫纱披再翩翩的身上,他也随手拉起一旁的衣服,轻轻一甩,潇洒利落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狂妄的口气,你真以为有了免死金牌朕就朕的动不了你。”他抿嘴轻笑,一副言出必行的样子。

“若我是你想动就能动的,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夏倾城从未用这种俯视天下一般的眼神看过他。

那样的狂妄的神情,让夏允城的心中一颤。“我不能动你?笑话!朕乃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想取你的性命,那就彷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看着那小女人窝在他怀中,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神情,他想,他是真的不介意天下人在背后怎么评论。

只要能除了夏倾城,就算是被天下人辱骂又如何。

即扒了那根心头刺,又得了自己想要的女人。

这,足够了!

他不介意背下这骂名!

“想我死吗?”夏倾城忽地仰天大笑。“若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的话,你再来对我说这话吧。”

“你想弑君!”夏允城不敢置信地张大双目看着他。

这不是他所了解的夏倾城,他一向都是息事宁人的。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只会隐忍。弑君这样大不敬的事情,不是他会做得出来的。

可惜,他是了解夏倾城。

他却是是夏允城想的那种人,可这一切,在夏倾城看见他将翩翩压在身下想进行凌辱的事情的时候,已经完全改变了。

“有何不可!”自开始到现在,他再没有用以前那种恭敬谦和的神情看过他。

有的,只是不屑和憎恨!

“你敢!”夏允城额头上青筋暴起,说出口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我有何不敢,在你做了这种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你觉得你还配我将你当一个君主,或者说是当兄长看待吗?”更别提什么‘兄弟’,那只会让他觉得痛彻心扉。

他一贯的隐忍和息事宁人,在今天,对他已经消失殆尽。

为了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他已经无法去顾及自己会变得什么样。

这下,夏允城终于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完全的激怒了夏倾城,而他也并非自己所想的,凡是都只会息事宁人。

她怀中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底线。

而此刻,他触动了这个底线!

既然大家撕破了脸,夏允城也无需再假惺惺。“那套兄友弟恭本就从不存在于我们之间。对你,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没把你当兄弟看待。你还不配。”

他们之间若有,那也是厌恶和痛恨!

夏允城说的夏倾城又何尝不清楚,当着他们,他又何尝又多少真情。

真情这东西,在帝王家,真的就那么难?

“她,我现在就带走。”他此时已经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休想!”夏允城三个跨步挡在了两人的前面。“朕想要的女人岂能是你能带走的!?朕就坦白了对你说,她,朕是势在必得。”

“我的女人谁也休想动。”夏倾城将翩翩紧紧地拥在怀中。

翩翩看着他紧绷的下颌,一手紧紧地拉住身上的漫纱,一手死死地抓住夏倾城的衣服,满含信任地依偎在他怀里,对上夏允城的眼神冷漠且带了一丝恨意。

看着那双带着恨意的眼,夏允城的心尖一颤,突然有些不敢直视。

“今日的事,我不会对你动手,但至此我们兄弟的情分至此恩断义绝。若你还执意阻拦,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夏倾城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你口中的兄弟情我一点也不稀罕,但像带她走,那就想都别想。”说完,夏允城将内力化于掌上,对准夏倾城直击过去。

夏倾城眼见夏允城地出手豪不手下留情,飞快地涌起怀中的翩翩,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袭击。

“哼!”夏允城冷哼一声,手掌很快的幻化招数,以拳直冲他的心口,大有一击毙命之势。

夏倾城眼见夏允城的招式这么的狠,双目微眯,眼中闪出一抹幽光,伸出空闲的那一只手在空中凝聚绵绵之气。当夏允城冲到离他两步远的距离的时候,他不闪不避,直面迎敌,掌风迎上他的拳风,以阴绵的掌力巧妙滴化去他猛烈的冲击力。

夏允城自知自己的武功虽达不到顶峰,可也深知不若。他有那个自信,就算是自己同时对付两三个江湖高手,也不会落于下风。可夏倾城却能四两拨千斤的轻易就化解了他的拳风,这等功力,当今世上能胜过他的人,只怕没有几个。

“看来,我真的是太低估了你!”夏允城回身,冷冷地看着夏倾城。

若是情况允许,他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病痨子的功夫居然这等厉害。

他若想对付他,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若不想我伤到你的话,最好让路。”说实话,夏允城的功夫确实很高强,若是以前的他要胜过他,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经过这段时间翩翩给他的细心调理,董宣的指教,还有那莫名的每次他和她那个的时候都会无形中增长,让他日益强大的内力,如今的夏允城,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

这段时间,他的内力真是增长飞速,每次都在突飞猛进。

以这样的进度,连他自己都深信,终有一日,他定能胜过董宣。

或者更高一层的想,以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终有一日,这世上,能胜过他的很难再有几人。

“朕不能耐你何,可这客栈中有那么多朕的人,他们个个都务工高强。只要朕大喊一声,你觉得你还能走得了吗?”任凭他武功再高强,可毕竟只有一个人,要对付他身边的这么多高手,那也不是易事。

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足以留下他怀中的小女人。

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夏倾城再清楚不过。“你也别忘记董宣他们也全在客栈里。”

他一个人,要想自那么多高手中安然带她离开,未必能全身而退。可若他大喊一声,引来的未必只有他的人,这一打动,也会引来闻风赶来的董宣他们。

到时候,夏允城做的这等泯灭人性的丑事就完全摆在了纵人的面前,他不要面子,可轩烨皇朝丢不起这个脸。

特别是,这个脸还是千里迢迢跑到沁月国来丢的。

他的一席话使得夏允城咬紧牙关,无言以对。此时,他万分的懊恼,不应该将身边的侍卫遣得那么远。

不得不承认,夏倾城说的是实话。惊动了董宣那伙人,事情同样不好解决。

若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他倒是无所谓,可他不能不顾轩烨皇朝的颜面。

可眼前,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奈何不得夏倾城。为今之计只有放他们先行离去,另想对策。

可想着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在乎的女人就这么带走,他心中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夏允城的纠结,夏倾城并没心思理会,只是带着翩翩打算离去。

“想走?!”当他们将要越过夏允城的时候,被他伸手挡住了去路。

“你莫非是想要在这客栈中将你一国之君的颜面弃于脚下?”夏倾城的声音冰冷至极。

他深信,这利益权重,夏允城心中自是比谁都清楚。

他刚才的话也完全地说出了眼前的形势,夏允城只能放他们离开,别无选择。

他的为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即使再中意什么东西,永远最在意的都是他自己。是以,他绝对不会因为翩翩让而让自己陷入那么难堪的境地。

他,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某一样东西而会毁掉自己的人生的人。

他会毁灭的,永远都只会是别人的人生。

夏允城死死地瞪着他,伸出的手紧握成拳,显示了他心中的太多不甘和愤怒。

看着他暴怒却不发作的神情,翩翩的身子宛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的往夏倾城的身边挨近了一些。

终于,在一份精神的对决之后,夏允城万分不愿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自牙缝了蹦出一个字。“滚!”

若不是碍于形势,今日他怎么会这么憋屈。

夏倾城什么话也没说,带着翩翩,安然的越过他的身边,伸手掀开锦布,走了出去。

夏允城充满恨意和怒意的幽深的眸子盯着那落下的锦布,心中狠狠地想,这次,他就放过他们。

但只是现在,是眼前,夏倾城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他。

可以说,他触动了夏倾城最后的底线;可他又何尝没有触动他最后的底线呢。

他决不再心慈手软,夏倾城,再也留不得。

夏侯翩翩,只能是他夏允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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