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娘见紫悠吃得可是舒坦惬意了,方才问道。“紫悠,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这玉寒天在什么地方了吧?”

紫悠抬起头来看着她,笑得娇憨不已。“姜娘,等我吃完这粥我再告诉你哈。”

那口气,那神态,活脱脱就是一个在对着自己长辈撒娇的可爱模样。

“你这丫头、、、、、、”董宣可看不下去了,没道理他们那么多人,还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被她这么糊弄。

姜娘见董宣脾气上来,赶紧拉住他的手臂,“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

要是被他这一闹,他们之前做的那不全功亏一篑嘛。

话又说回来,被紫悠这么忽悠着,姜娘心里也不好受。她也想到,这万一她们什么都做了,等到最后,小丫头玩闹够了,却又不肯告诉他们,那不是要怄死他们这伙人。

所以当下面色变得慎重,深远地看着紫悠。“紫悠,等你吃完你确定真的会告诉我们?”

“恩。”紫悠毫不迟疑地点头,要多乖有多乖。

琳儿一听,手里的动作当下快了起来,紫悠却当没看见,自顾自的一口一口地吃着,然后好像嚼饭粒一样地嚼上半天,吞下,再继续吃下一口。

任谁也看得出,她那根本就是故意的,完全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有谁吃粥是像她这样细嚼慢咽的。

偏偏,他们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的额头上都写着一个‘忍’字。

好不容易,在大家的无限盼望中,紫悠总算是将琳儿手里的那碗粥给吃完了。夜无痕等人看见她吃下最后一口粥,高兴得几乎跳起来,都忍不住在心中欢呼——这总算是吃完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时间过得真不是一般的慢,这种等法就好像他们在练一套绝世武功所需要的时间和耐力一样。

在他们掩饰不住的喜悦中,紫悠缓缓开口了,话却是对姜娘说的。“我还想再吃一碗。”

‘蹦’的一声,随着她的这句话,所有人脑中因为刚才过于紧绷,现在突然放松下来的那根玄就这么犹不及防的断裂了。

“你是故意的!”这次,董宣实在是忍无可忍,爆发了。

“老头子!”姜娘难得看他那么大的火气,也有些被吓住。

“别拉我,这次谁拉我也没用。”董宣甩开姜娘的手,脸上乌云密布,双眼怒得通红。

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休想要阻止他的怒火。

他要是再被这小魔女给忽悠下去,他就不叫董宣。

“呃!”姜娘实在是很想对他说,她也忍不下去了,她拉着他不是想要阻止他,而是想说,他毕竟一把年纪了,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对他的身体不好。

“你确定不说。”

董宣和姜娘听着这冰冷得仿若十二月的天气一样寒冷的声音,顷刻间都安静了下来,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好冷!

瞬间,房里静得好像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皆无声地看向此时一张冷面脸仿若来自地狱修罗的夏倾城,全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厉气息冻结得无法动弹,就连呼吸也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夏倾城带给大家的压迫感是铺天盖地的,无疑,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居然会有这样震撼人心的一面。

紫悠有些不安地吞了吞口水,那吞口水的声音在这静悄悄的房间里是异常的清晰。她微微坐正了自己的身子,稳了稳心神,暗想,好家伙,居然连她也被他给骇住了。

当然,这想法,只是在她的脑中闪过,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承认的。她始终坚信,这世界上,只能全天下人都怕她,她是不会怕任何人的。

不过,说实在的,能看见夏倾城有这样镇压全场的气势,她的心里还真有那么一小点点的骄傲。

好吧,就看在他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让她满意的份上,她决定不再作弄他们了,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们玉寒天的下落得了。

前提是他们相信她说的。

在某人很自私的想法里,她是完全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点点大发慈悲,挽救的是多少颗悬着的不安的心。

“谁说我不说?”紫悠没好气地白了夏倾城一眼。“我不是说我吃饱了就会说的吗?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呃!说话不算话?他们!

在场所以人都恨不得掐死她。

当然,这只是想想,他们才不会真愚蠢的这么做。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点小气怎么也比不上她肯定地告诉他们她会告知玉寒天下落的事实。

这个让大家欢喜激动的保证足以弥补她的无理和诽谤,他们都一致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她计较,自动忽视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那你还不快说!”姜娘突然觉得,非常时候,就应该用非常手段。

有的人就不值得你好好对待,真应了那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

在姜娘后悔刚才对紫悠那么‘礼遇’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有的人其实是软硬不吃的。她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若没有夏倾城那着急过度,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怒气和冷冽,紫悠不知道还要玩弄他们到什么时候。

紫悠斜眼看了一眼姜娘,这会儿还真觉得她和董宣果真是一家的。

不过,她才懒得和她计较,因为她此时感觉到自己又开始犯困了。若再不说,他们又得等到她睡醒以后了。若真那样,难保这伙人不会在她睡着以后,将她来个大卸八块。

她是不怕,可看夏倾城那么担心,她还是决定,在自己睡下之前,就大发慈悲,先交代清楚玉寒天的行踪比较好。

只见她雅气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其实,这玉寒天你们早就认识了。”

“我们早就认识了?”

怎么他们全没一点影像呢?若认识这样的人物,他们是不可能忘记的。

这丫头该不会是随便编造出一个借口又开始忽悠他们吧。

“是早就认识了。”紫悠十分肯定地点头。“这玉寒天不就是一连救了翩翩好几次的水墨寒嘛。”

“玉寒天就是水墨寒!”

他们双目圆瞪,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紫悠,先是极度震惊,继而又转为满脸的不相信。

紫悠就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但那又如何?说不说是她的事,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反正我是说了,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现在,请你们全部出去,别在这儿守着我,我要睡觉了。”只要一想着自己之前睡觉的时候有这么多人看着、守着,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凭什么说水墨寒就是玉寒天?”夏倾城直盯着紫悠,似乎想从她的脸上辨别出她说的话的真伪。

紫悠倒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因为他耳朵上的那颗特别的胭脂痣。”

不然,她也没见过玉寒天这个人,又岂会知道水墨寒就是玉寒天。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若昨天水墨寒没有和翩翩一起回来,若他没有留在这里吃晚膳,若她没有遇见他,那么水墨寒会是水墨寒,她也不会发现他就是玉寒天。

“胭脂痣?!”夏倾城冥思苦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水墨寒的耳朵上是不是真有那么一颗胭脂痣。

“恩,胭脂痣。”紫悠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这会儿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人训练说话的鸟儿一样,只能重复别人的话呢。

“那你呢?你是什么人?”

水墨寒就是玉寒天这件事情的冲击,被夏倾城压制了下来。这件事情的真假,他自会去核实。他现在最好奇的是紫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什么仅凭那一颗胭脂痣,她就知道水墨寒就是玉寒天。

“我吗?”紫悠露出一个别具深意的笑,却抵挡不过睡意,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我不就是紫悠吗?还能是谁?”

“你认为,我们就会受制于你?”夏倾城首次对紫悠发难。

他们的隐忍是为了顾全大局,但却不代表他们怕她,事事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没想过要你们受制于我。”夏倾城话中的深意紫悠是听出来了。

只不过,在她看来却是他们想多了。

她可从来没要他们受制于她。

她要的不过就是跟着他们罢了。

至于跟到合适?那、、、、、、就看他的心情而定吧!

夏倾城看着紫悠坦荡荡的眼神,相信了她的话,见她一个劲儿的犯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流眼泪,也不想在为难她。

“我出去了,你休息吧。”虽然她之前耍了些花样,可玉寒天的事情她毕竟还是告诉了他们了,这份情他是记下了。

她说的是真是假,让人去查查就知道了。

见他说要走,紫悠高兴到不行,转而看向其余的人。“怎么?你们还要留下来喝茶吗?”

这些人全没一点自觉性,她都困成这样了,他们还不识相地一个个杵在这里。

“走吧,我们都出去。”姜娘见夏倾城已经转身出了门,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在紫悠告诉了他们想知道的事上,所有人都不在计较紫悠赶人行径的无理,鱼贯走出她的房间,并顺手把门带上。

紫悠见他们出去,原本还想思考一些事情,却再也无法多坚持一秒,怎么也抵挡不住睡意来袭,往**一倒,就沉沉睡去。

她睡着没多久,门又‘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只见来人是紫凝。

她想的果然没错,紫悠又睡着没盖被子了。

她轻轻地拉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真是奇怪,紫悠最近怎么就那么爱困了?

而且每次她好像都是说睡就睡,这睡着的时间还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此时,董宣的厢房。

夜无痕看着夏倾城问道。“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或许是真的。”夏倾城背负着手背对着他们,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董老呢?这事你怎么看?”夜无痕问。

董宣皱眉想了一下。“那丫头说的话真假难辨,这事还是要查查才能下定论。”

对于紫悠,董宣自认是看不透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可能告诉他们关于玉寒天的事情的,他也不认为她会真的知道。

可事实上,她却说了。

“那我这就马上让人去查查。”夜无痕说道。

“恩,那我们分头行事。我这就和姜娘去问问,看我们托人查的有关于紫悠身份问题的事情是不是有了结果。顺便也问问这玉寒天的事。你也让去仔细查查,看玉寒天是不是就是水墨寒。”董宣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夏倾城。“至于倾城你,还是多陪陪翩翩吧。”

若说现在谁最难过,那应该是那个虽然中毒,却每天高高兴兴地过着日子,像没事人一样,实则是不想他们担心的人了。

听闻董宣的话,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夏倾城总算是回转过身,面上平静无波,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董宣看着关上的房门,重重地叹息一声。“哎!真是可怜了这对小夫妇,自成婚到现在,他们就没一天省心过,总是波折不断。现在面对的又是生离死别的问题,真正是难为了他们。”

世界之苦,最莫过于的就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