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独孤尘高兴的像个孩子:“秋云,真的吗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云多娇点了点头:“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尘哥哥。”

说罢,便推门走了出来。

已是黄昏,残阳夕照,霞光漫卷。

“小姐。”幼荷望了一眼走在云多娇身后,头发凌乱,胡子拉渣的独孤尘。“皇上他?”

“皇上没事,他只是失忆了。”

又走到老神仙的身前,做了个揖道:“多谢老神仙救了皇上。”

老人微微蹙了蹙眉:“太后娘娘真的要带皇上回宫?”

云多娇当然知道老神仙的意思,国不可有二主,既然当初独孤尘将皇位传给了夜空铭,夜空铭死了,自然是由幼主来继承皇位。

若是独孤尘现在回去了,岂不是天下又要打乱了?

“老神仙放心,我只是带皇上回去医治,不会再让他涉及政事了。”

老人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宫中御医医术高明,说不定真的能将皇上的病治好了呢,而且有太后娘娘在身边照顾皇上,老夫也放心了。”

云多娇走出去了十几米远,再回头望时,却已不见了老人的身影。

上了马车,独孤尘便靠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云多娇望着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老神仙的医术那么高明,都能将将死之人救活,为何却不能将皇上救活呢?

难道皇上的病真的连他也救不了?

还是?

。。。。。。。。。

“周太医,皇上他怎么样了?”云多娇望着半跪在床榻边的周太医道。

周太医站起身来,摇了摇头,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皇上的身子并未病恙,只是有些疲劳了。”

“皇上的身体并无贵恙?那为什么皇上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周太医低头,沉思了片刻:“微臣仔细检查过皇上的身体。尤其是头部,并无任何的不妥之处啊。”

云多娇眸中的疑惑更深了:“并无大碍?”难道当真是老神仙?

她长舒了口气,也许失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忘记痛苦的回忆,独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又有什么不好呢?

云多娇走到床榻便,执他之手,放在自己怀中。

皇上,若可以,多娇真的只想做你的秋云。与你一起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太后娘娘,现在皇上回来了。要不要还政与皇上啊?”残林跪在地上,问道。

“皇上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一点也不想当皇帝,我们还是不要强迫于他吧。”云多娇望着在御花园中修剪着玫瑰花枝的独孤尘。

这些日子,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他说,秋云喜欢玫瑰,便为她好好的修理御花园中的玫瑰。

他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了一切,什么权势,什么皇位,于他都是过雨云烟。

“你以后也不要再称呼他皇上了吧。”那日见残林跪地称他为皇上。他还狠狠的痛骂了他一顿呢。

“是,太后娘娘,宰相大人在御书房等您呢。说有急事找您。”

“哀家知道了。”云多娇又望了一眼独孤尘,这才不舍的往御书房走去。

这些日子,一直在四处寻医,为独孤尘治病,都好些日子没有过问过朝中大事了。

方士杰又该是怨声载道了吧。

进了御书房的们。果不其然,方士杰正板着个脸。像个古板的石像似的。

“太后娘娘。”见云多娇进来,便忙俯身做了个揖。

“太后娘娘,这些都是等太后娘娘过目的奏折。”方士杰让人捧进来了七八摞的奏折来。

“这些事情,方大人自己看着般就行了。”

话刚出口,方士杰便又板起了脸来:“皇上年幼,太后娘娘理应……”

说了一大堆,全都是教训她的话。

云多娇也不敢反驳,读书人就是这样,总有一大堆之乎者也的道理来教训人,难怪明远看见他都是躲得远远的呢。

不过,这些日子,她不在,光靠他一人维持着朝中的秩序,还要教明远,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明远与他的父亲一样,喜欢习武,不爱读书,想必这些日子也给方士杰添了不少的麻烦。

这不,数落完了她这太后,便又开始告起了小明远的状了,无非就是明远老是赖着不肯起**朝,不愿意读书,老是拿弹弓什么的戏弄他这位老师,还有就是将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全都折了纸飞机,仍的到处都是。

这些,她都听得快起老茧了,她倒是想说,凭你满腹经纶,怎么就拿个小娃娃没有办法了呢?

可是碍于他的面子,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只应道:“大人放心,哀家一定会好好管教明远的。”

说罢又走到了案旁,面对着堆成了山的奏折:“这些奏折哀家也会尽快批阅完的。”

方士杰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若有所思的站了许久,才跪在了地上道:“太后娘娘若是真的想让皇上重新执政,臣等都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云多娇当然知道他口中的皇上指的是谁。

“皇上并不像参与政事,大人不必为此事忧心。”她知道,他肯定是担心,独孤尘回来,会重演夺政之事,为避免流血,让幼帝让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皇上留在宫中,外面的人难免会心存猜疑,幼帝现在年幼,可是这时间久了,等皇上长大了难免不会心存顾忌,皇上毕竟是。。。。。。”

“哀家知道,哀家一定会尽快想办法将皇上安排在宫外,他现在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哀家相信他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谋逆之心的。”

方士杰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太后娘娘,皇上他——”

独孤尘能在民间隐忍十年,他怕——

“当初本就是皇上自己要将皇位再传给先皇的。现在先皇死了,由他的儿子来继承皇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人不必担心。”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方士杰俯身道。

待方士杰离开,云多娇又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若是真的将皇上安排在了宫外,那她岂不是就不能再天天见到皇上了?

可若是将他留在宫里,朝中大臣肯定会心存忌惮。

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

不可以,不可以,云多娇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思绪。

可是这念头就像是燎原的星火一般,迅速的在自己脑中蔓延。

“残林。你去将宰相大人和慕将军都请来吧。”

残林不置可否的望了她一眼,宰相大人不是刚走的吗?怎么又要请他来了呢?

但也未多言,便退了下去。

“不知太后娘娘急招微臣来所谓何事?”方士杰俯身问道。

“皇上重回宫中。朝中上下猜测纷纷,为消除大家的疑虑,哀家决定与皇上一起隐居山林。”

方士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多娇:“太后娘娘?”

“哀家已经决定了,明远有二位辅佐。哀家也能放心的离开了。”说着从手旁锦盒中拿出了玉玺来:“这是全国玉玺,现在哀家就交给二位保管。”

方士杰却是战战巍巍的不敢去接。

“太后娘娘,此事非同儿戏,还请太后娘娘三思啊。”

“哀家已经决定了,等处理完朝中的事务,便与皇上一起离开皇宫。

站在方士杰身旁的慕千山一直沉默着。不曾言语,在从云寿县回来的途中,他便已经料到了:“某将谨遵娘娘的旨意。”

“慕将军。您怎么这么糊涂呢?”方士杰一听,更急了,这太后糊涂了,他这个将军怎么也糊涂了呢:“太后一走,便由幼帝亲政。他还这么小,没有太后娘娘在一旁辅佐。这,微臣可教不好皇上。”

“宰相大人若是教不好,那就由慕将军来教好了,慕将军文武全才,教皇上应该不是问题吧?”云多娇笑着望向慕千山。

慕千山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既然慕将军没有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太后娘娘——”方士杰还想反驳,却被慕千山给拉了出去。

“既然皇上必须出宫,有太后娘娘在身边守着,那皇上不就不会再心生篡位之心了吗?”慕千山将方士杰拉出了门外,问道。

方士杰想了想,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太后娘娘要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说着,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次日,云多娇下旨,封方士杰为亲王,慕千山为镇国大将军,共同辅佐幼帝。

三日后,便带着独孤尘离开了洛阳。

马车在云寿县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停下。

独孤尘牵着云多娇的手下车:“秋云——到了——”

云多娇又转身与慕千山交代道:“慕将军,您千万不要告诉宰相大人我们的去处了。”

“末将知道。”

“还有幼荷,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奴婢才不要离开小姐呢——”突然从马车的暗箱处传来一阵响动。

慕千山忙将暗箱的门打开。

“幼荷,你怎么也跟来了啊?”

“奴婢说了,要一辈子伺候小姐的,难道小姐又想敢奴婢走吗?”幼荷努着嘴道。

“不敢,不敢——”云多娇笑道。

“那末将就先回去了。”

“嗯——”云多娇点了点头。

目送马车离去,独孤尘便牵着云多娇的手往老神仙建的小木屋走去。

“秋云,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独孤尘深情的望着云多娇。

幼荷见了,小脸羞得通红,忙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