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儿女,槿玺就觉得这日子过起来啊,就像飞梭般迅速。一晃眼,距她来到大清就快二十年了。

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十五,槿玺诞下了次女兰月。

这个在去年万寿节上诊出的女儿,从娘胎开始就备受长辈眷宠。从诊出有孕开始,接连不断的赏赐,从宫里各个长辈处运至雍郡王府。

虽然出生时得知槿玺这胎怀的是女儿,而非儿子,但从万寿节开始至诞下兰月的这一年里,大清国运康顺,经年几无战事,周边几个小国也相继入京向大清帝王朝拜、进贡,于是,康熙对兰月的出生很是高兴,得知出生在正月十五的吉时,当即赐名”月”字。

连带着雍郡王府这次的洗三和满月宴,也不得不隆重对待。没办法,人家宾客的贺礼早几天都已送达府邸了。胤禛和槿玺夫妻俩原本只想宴请亲朋好友聚聚的念头,不得不临时取消,最后,预备的五桌满月酒席,在满月前一日扩至了二十六桌。

**还不在这里,真正的**是,临开席,老康穿着常服、摇着龙骨扇也笑眯眯地出席了……

槿玺讶然之余,和胤禛着实紧张了一阵。直至将微服出宫的老康安然送回紫禁城才放心。

热闹非凡的满月宴吃到未时才散席。

送走最后一拨前来贺喜的同僚,胤禛回到应惜阁,见槿玺正给满月的小兰月喂奶,遂摒退一旁伺候的喜梅喜菊,蹲到槿玺身前。含笑凝望了一会儿,也凑下了脑袋。挤到了槿玺和小兰月之间……

“胤禛!”槿玺哭笑不得地推推他,哪有爹爹和女儿抢奶喝的……

“我也饿……”胤禛可怜兮兮地回睨了槿玺一眼,从她进入孕期后期开始,到今日,都快三个月没“吃”饱了呢。

“好啦,月儿已经睡着了,帮我放到摇**……”瞥见胤禛盯着女儿好似有些不悦的表情,槿玺好笑地补充了一句:“琼斯医生说……”

“她说什么?”胤禛眨着眼状似渴望地看向她。难得可爱的表情让槿玺不由得“噗嗤”轻笑。

“敢吊爷的胃口,该打!”胤禛故作严肃地做出要打槿玺翘臀的姿势。让槿玺不得不举手投降:“好了啦,我说我说……琼斯说。只要别太放纵,今夜就可以了……”说话的是她,脸红的也是她。

谁让琼斯医生是仁和医馆唯一的女西医呢。

知道自己一出月子,胤禛这家伙必定饶不了自己,只得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这种问题,她自然不好意思向古板又保守的刘太医咨询,免得他老人家一时无法承受她的直言,当场晕厥在她面前……于是。最好的咨询对象就成了仁和医馆两年前新聘的女西医:佩克.琼斯。

三十五岁。带着一个私生女的佩克.琼斯,跟随洛克的“纪念号”,来到了大清。成为仁和医馆第一任女西医,也是第一任正儿八经的妇产科西医。

自从槿玺在去年的万寿节上,因受不了鱼肉腥膻味而大吐不止,被刘太医当场诊出怀了第三胎皇家子嗣之后,胤禛就带槿玺去了趟仁和医馆,介绍她认识了佩克.琼斯。经过几次的接触,开朗又风趣的琼斯,和槿玺成了趣味相投的好友。琼斯九岁的女儿,和同年的兰夜也相处得极为融洽。

倒是才七岁的弘晖,因为去年就进了上书房学习,言谈举止间,比大他两岁的兰夜还要成熟。他们的互动,看在旁人眼里,绝不像姐弟,反倒像兄妹。

只是,距弘晖八岁只剩一年了呢……

“想什么呢?爷就在你跟前,还走神!”胤禛安置好喝奶喝到睡着的小兰月,回头看到小女人又陷入了沉思,不由得揽过她,张嘴就在她脸上啃了一口,当是小罚。

“呀!”槿玺失笑地想要跳开,却被胤禛死死搂在怀里,带着胡頿的下巴硬是在她脸颊、颈窝里摩娑个不停。

“呵呵……好痒……”槿玺娇笑连连,反手摸了摸胤禛的下巴,笑睨了他一眼,“几日没修脸刮头了?就等着我出月子是不是?”她可不信苏培盛会忘记。十之**是他不肯让苏培盛伺候。

“嗯……”胤禛埋在她胸前,将啃咬的对象从两颊转移到了她那对傲然挺立的雪峰。

“胤禛……”她不由娇哦轻吟。快三个月了呢,不止他想,她也好想他……

虽然还没入夜,可……管它的呢……横竖是自己府邸、自己卧房,难不成夫妻恩爱还要经由日月同意不成?

阔别已久的悸动席卷而至,两人迅速帮彼此褪去衣衫鞋袜,从圆桌旁一路唇舌交缠地辗转到拔步**……

等槿玺从饥饿中清醒时,已经夜深至子时了。小兰月已经被奶娘抱去了西厢房。

满月一过,几个孩子就没那么好命了。夜里,槿玺的**再涨,也是胤禛帮她吮吸通络的,他绝不允许几个孩子占去槿玺太多的时间。白天他要上朝办差,管不了那么多,晚上时间自然都是他的,丁点也不许孩子们来分享。

当兰夜和弘晖相继满六岁,就分别搬去了“福盈阁”、“福惜阁”,从此各居一院,只在请安时来应惜阁。其余时间,兰夜要学规矩,弘晖要入宫学习,年纪虽小,事务也不少。

槿玺心疼归心疼,却也毫无办法。毕竟是在大清,又是雍郡王的儿女,该学的、该懂的,不能有丝毫疏漏。只在选教养嬷嬷时,尽量帮兰夜选得宽和、敦实些,免得女儿受委屈。

兰夜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她,也不像胤禛。遇事只会藏在心里,不会拿下人撒气,也不会向爹娘撒娇,这样的脾性,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女儿自己。

槿玺无奈之余,只能让绛蕊多照顾着“福盈阁”点。话说,绛蕊于两年前嫁给祈四后,就升为了雍郡王府的主事嬷嬷,原先任主事嬷嬷一职的邢嬷嬷,则因年岁渐大,被槿玺调到了应惜阁,专门帮她打理近身琐事,相对轻松些,例钱却是分毫不少的。她是真心将邢嬷嬷当长辈看待,反观邢嬷嬷也一样,但凡任何事,都尽可能地亲力亲为,帮槿玺做好一线防护。

至于喜竹,一如她此前猜臆的那般,去年年初嫁与虎一后,就随虎一南下驻守滇南玉石矿去了,喜闻年前就已添得一子。故而,槿玺生产前,特地去了趟惜玉阁,将备好的厚礼让入京送钻的玉石队带回滇南,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为此,她还被胤禛唠叨了几句,说她太惦记那些已经出嫁的丫鬟,即使大着肚子也不忘东奔西跑……可是,既是自己手下出去的,能不让她惦记嘛!

槿玺披了件棉袍起身,走到窗前,倚着窗栏欣赏起悬在半空中的圆月。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二月十六的圆月确实分外亮眼。

“醒来了也不叫人伺候你用膳,肚子不饿吗?”专注地对月沉思间,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随之,是一具温暖的胸膛,将她揽入了怀里。

槿玺笑着回望他,“哪里不饿,只是忽然发觉今儿的月亮真的好圆,索性就先看会儿咯。”

胤禛捏捏她的鼻尖,轻笑着眨了眨眼,有丝调皮地说道:“幸好小月儿是出生在满月日,若是出生在月初或是月末,岂不要叫兰芽了?”

兰芽?蓝牙?噢……会过意来的槿玺也忍不住掩嘴偷笑,末了,捶了胤禛好几拳,娇嗔道:“也就你这阿玛总是拿几个孩子打趣!”

“这不也是亲子互动的一种吗?!”胤禛边笑说着边揽着槿玺走到了圆桌旁,扬声吩咐了声:“摆膳”,守在外间的喜梅喜菊就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了。

“今年南巡……”槿玺喝了几口鱼汤,斟酌了再三正欲开口,却被胤禛忽而绽放的笑颜愣住了,“吓,做什么笑得这么明媚……”害得她心头如小鹿狂跳。

“呵……我知你舍不得我,放心,皇阿玛特地准我三月上旬再启程南下,直接去扬州和銮驾汇合。那时,你双月子也过了,爷也安心不少……”胤禛伸手替槿玺捋了捋掉落耳际的秀发,低笑着解释道。

槿玺一听,顿时两颊通红。他,这是还记着她生产前的抱怨之辞呢。

当时因为底挡不住阵痛的来袭,她对他说了一大堆的胡言乱语。有怨他马上要丢下刚生完孩子的她,随驾南巡的……有说他若是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下回就甭想再让她生孩子之类的……甚至,她隐约还记得,她揪着他的衣领,骂他不知节制、不做避孕的……

噢……老天,饶了她吧!她当时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胆敢揪着他的衣领朝他嘶吼叫嚣……

事后,因为耗了她足足一整日才生下小兰月,导致产后脱力昏睡。之后几日,又要洗三,又要准备满月,胤禛里里外外也忙得紧,并没和她提及此事,她也乐得当只失忆的鸵鸟。孰料,此事竟然还惊动了老康……这下,她真的丢脸丢大发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