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不能受半点刺激。

于是,习惯了不悲不喜,无波无澜,以致后来,就连看着电视上的如星辰般耀眼的明星,平静的心也激不起半点涟漪,不是不帅,不是不美,只是她的心仿佛死了,无论他们怎样帅气怎样张扬,也犹如石沉大海,落至深渊,不见水痕。

除了医院,书,电视,还有父母悲泣的声音,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其他。

究竟有多久了?

单调的白色,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这样的生活究竟持续了多久?也许很久吧,久得她已经忘了太阳的温度,忘了天空的色彩,忘了外面的喧闹,她所在的世界里,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因为她的心也一样静止着,她感觉不到它的流动,那一刻起她恍然,这颗心,原来真的是衰竭无力了啊……

父母的哭泣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渐渐地开始麻木?真的是没有希望了吧,依稀中只见医生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没有一点伤心,她只觉得疲乏不已,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

唯一遗憾的,是觉得对不起爸妈。

不过,其实这样也好。这样,就不用再拖累爸妈了,他们该付出的已经付出,不该付出的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直以来这样拖着,想必他们也很累了吧,这样也好,她走了,爸妈活着也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于是,终于沉沉睡去。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可是再次睁眼,在她以为身处天堂或是地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明月国,很好听的名字,人很好,景色也很漂亮。

入目的一切,晃花了她的眼。

心脏似乎无碍,只是身子骨依旧羸弱,也不知是在现世时落下的病根,还是这副身子原来就不怎么健康,不然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也不会因为一场高烧便轻易丢了性命。

虽然并不是心脏衰竭,但体虚质弱,易累,除了这些,倒是没有别的毛病,这副身体的娘说,这是因高烧而落下的病根,后来她想了想,也许并不仅仅如此,她习以为常的卧病在床的心态,应该也是一大主因吧。

自那时起,她便是陶家的二小姐,严父慈母,性格迥异却又手足情深的姐妹,渐渐的,她的生活不再是单调的白色,呼吸间也不闻刺鼻的消毒药水,她的生活渐渐的有了色彩,心底那潭静止的湖水,也如春雪初融,开始流动起来。

只是性子依旧淡漠,鲜少有事能在她心里激起波澜,长年的与社会隔绝,也养成了她讨厌与人交往的性子,因涉世不深,也讨厌一切麻烦的事,厌恶与一切复杂的事扯上关系,她是宁静单纯的,世间的纷繁复杂,她只想将其关在门外,让不曾蒙尘的心,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也沾染不了一点尘埃。

就像现在,就像眼前这个,叫做姬行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