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第一次预测准了,所以再次预测兑现的时候,人的心理惯性就会发挥作用,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方楚也在一旁补充道:“玄果下次再作出类似的预测,只怕怀疑他的人就更少了。”

荆伯庸沉吟道:“我听方先生先前所说,花长德不是死在玄果预测之下的第一人,这是什么意思?”

方楚见荆伯庸似乎真不知道前一天发生在林家镇的事情,便择要向他说了叙说了一遍,只是有意隐去了古瘸子的真实身份以及自己后来所发现的中毒死因不提。

但方楚不提,不代表荆伯庸想不到。方楚说完之后,荆伯庸略一沉吟便开口问道:“既然那个茶馆老板死的时候你正好在旁边,想必一定已经发现了某些可疑之处,否则你也不会这么肯定地认为玄果的预测有猫腻吧?”

“荆先生好厉害,这么快就想到了!”方楚苦笑着应道:“你想的没错,我当时的确发现茶馆老板的死因有异,才会由此怀疑到玄果头上。”

“有异?你说说看。”荆伯庸倒是不肯轻易放过这条线索,立刻便追问起细节来。

“简单来说,那个茶馆老板本身体内就有某种毒素存在,但暂时并不足以致命,而某人用了一种我现在所不知的手段引发了这种毒素,让茶馆老板以心脏病突发的症状死去。”方楚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见荆伯庸的态度十分严肃,才继续说道:“当时林野也在场目睹了整个过程,因此才把玄果带回了林家。”

“如果玄果是冲着林家来的,那么茶馆老板就是他的投名状,而林野就是他的引路人了。”荆伯庸虽然貌不惊人,不过头脑的确好用,听方楚简单说完情况之后,便已经想到了其中关键之处。

方楚点头道:“林野昨天就曾经目睹过玄果的神奇预测,今天再遇上花老先生这事,多半就会觉得这只是玄果的正常发挥,而不会怀疑其中有什么问题。”

“你想的没错,我过来之前,林野一直在林老先生面前替玄果打抱不平。”荆伯庸冷笑了一下道:“方先生,你应该把你所发现的事情告诉林野,或许他就不会继续糊涂下去了。”

“那倒未必。”方楚摇头道:“他一开始就已经信了玄果的手段,现在拿不出真凭实据给他看,我们也很难改变他的既有观念。”

“但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就算再高明的手段,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只要我们细细寻找,肯定会发现一些没办法彻底抹去的证据!”荆伯庸沉吟一阵才道:“方先生,你说那茶馆老板是中毒而死,那麻烦你把观察到的情形详细说给我听听。”

方楚对于古瘸子被害一事其实也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下手的人所用的手法,更是让方楚前思后想都毫无头绪。如今有荆伯庸这个高手愿意帮着参详一下,方楚倒是很乐意的费一点口舌再将当时自己所见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荆伯庸听完之后皱眉道:“照你所说那个茶馆老板体内所带的是尸毒,这个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好来头。”

方楚只是含笑点点头,并不作答。以荆伯庸的见识,自然会想到身藏奇毒的古瘸子身份有些问题。

“既然是尸毒,他必定练过某种压制毒素的功法,而下手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掉护体功法,这手段的确不简单。但要是以法术的手段引发他人体内毒素发作……能达成这样效果的法术我倒是还没听说过。”荆伯庸微微摇头道。他所想到的情况,果然与先前方楚的思路几乎一模一样。

“即便我们知道有这样的法术也没用。”方楚也摇头道:“花老先生可并不是死于中毒。”

荆伯庸闻言不禁默然。如果说茶馆老板是玄果毒杀致死,那花长德的死则是完全毫无破绽可言,更没有丝毫的中毒迹象,甚至要给他找出一条非正常死亡的理由都缺乏有力的证据。

这一时间所有的推理似乎又重新陷入到了死胡同中,难道事情真如林野所认为的那样,玄果的确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

“不可能,这中间一定有某个被我们忽视的环节!”荆伯庸的拳头重重捶在沙发扶手上。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思路可能存在着某种我们自己并未察觉的死角,而这个死角可能就是解开谜底的关键!”方楚沉声道:“但如果我们解不开这个谜,接下来或许还会继续有人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