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伯庸沉吟片刻才道:“刚才医生已经完成了尸检,并没有发现花长德有任何生前中毒的迹象。我也仔细看过了,花长德身上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如果他真是被人所害,那这个人的手段的确很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认知的范围。”

“所以你现在也只是对玄果有所怀疑,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对花老先生下了手,对吧?”方楚听到荆伯庸的话顿时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然对玄果心存怀疑并且也对花长德的死因做了多方面的猜测,但显然到目前为止一切的调查都仍是徒劳。

“就目前来说,花长德的死仍然只能判定为自然死亡。”荆伯庸阴沉着脸道:“但是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那个玄果真的有能力预测出花长德的死亡时间,这中间必定有某种我们现在所不知的猫腻存在!”

秦秀儿这时候小心翼翼地插话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种可以预知某人生命周期的办法……或者说法术?”

荆伯庸看了秦秀儿一眼,居然点头道:“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有某种我们从来不知道的秘术流传于世,这种可能性自然是存在的。但如果懂得这种秘术的人是玄果,那就有点说不通了。”

荆伯庸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不再继续说下去,秦秀儿很想追问下去,心里却又忌惮着和方楚的约法三章。倒是方楚看出她的心态,主动说明道:“如果像玄果这样在公众面前大肆宣扬自己预测他人死亡时间的能力,只怕他的这门秘术早就名声在外了,绝对不至于让荆先生和我连听都听说过。”

方楚这么一说,秦秀儿立刻便醒悟过来:“这种预测只要做一次就足以惊世骇俗了,而你们都不认识这个玄果,也没听说过以前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你们都不相信玄果真的会死亡预测术。”

“之所以不相信,是因为这种事情没办法主动去验证真伪,除非我们能想到办法证明玄果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方楚瞥了荆伯庸一眼道:“但如果这件事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想荆先生也不会冒然让玄果替补上来吧?”

荆伯庸道:“其实要验证玄果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并不难,我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至少是在理论上行得通。”

方楚愕然道:“荆先生有办法了?愿闻其详!”

“我们把玄果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让他和外界有任何直接接触,由你我在旁边监视,然后找一批人让他通过视频相面,从中预测一个将会在最短时间内死掉的人。如果这个人在他预测的时间死了,那就说明他的预测能力的确是真的。”荆伯庸很平静地解说了自己的办法。

方楚听得暗自心惊,荆伯庸的办法在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行得通的,在双方没有办法直接见面和接触的情况之下,玄果即便是有什么杀人秘术肯定也将失效,到时候他若是预测不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就可以从反面证明他之前的预测都是有鬼。

但这种方法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上而已,方楚立刻便摇头反驳道:“荆先生你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真要施行起来恐怕不易。抛开玄果肯不肯配合先不说,即便他愿意配合你做这个测试,也是还有花招可耍的。比方说他预测你找来的人没有在短期内会死掉,那怎么办?他要是预测某人会在五年或者十年之后的某一天死去,难不成我们就为此要跟他等到几年之后验证结果?”

“你说的这种状况其实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才会说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验证方法。但实际上我们肯定不可能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去为玄果准备这样的一个测试。”荆伯庸说完之后也不禁脸色一黯,看来这样的结果也令他有些失望。

“既然从手段上没有办法让这件事有合理的解释,那是不是可以从动机上寻求事情的根源?”方楚也知道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仍是无解,便主动转移了话题:“我们假设这件事的确是玄果暗中下手好了,那么他的目的究竟何在?是和花老先生有私人恩怨,一定要不死不休,还是说为了要抢下林家的这笔买卖,赚那十万块的酬劳,才下狠手杀死自己的竞争对手?”

荆伯庸与方楚对视数秒之后才道:“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林家这次征召懂得法术的风水先生,所要交付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玄果有没有可能在事前就已经知道了林家的目的?”方楚见荆伯庸居然立刻便识破自己的目的,便也不再继续兜圈子了。

“你是说玄果是为此而来,并且不惜为此干掉了花长德?”荆伯庸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这种可能性是真的,那么花老先生已经不是第一个牺牲者,而且极有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方楚毫不避讳地与荆伯庸目光相对:“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