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单葫芦里的酒的确好喝,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倒了个底朝天,除了秦秀儿只喝了一杯之外,另外三人都是各饮三杯。这杯子约莫是一两的容量,算下来他这葫芦里差不多就是一斤酒。这时候方楚起身要去洗手间,韩单闻言立刻放了筷子说我带你去,顺便再去炒两个热菜端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厢房,方楚跟在韩单身后走出一段之后,韩单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道:“方先生,你今天来这里吃饭,真的不是为了我而来的?”

方楚摇头道:“我在镇江要办的事情应该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就应该知道我们和你们山西韩家一向关系很好,双方的师门长辈也有很多的来往,而且我去年也到太原当面拜会过韩老爷子。”

韩单脸上的神情这才稍稍有些放松:“既然如此最好,我现在的处境确实是有些不便说明的地方,方先生你还请多见谅了。”

“客气了。”方楚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情希望请你帮忙……”

方楚很快就再次回到了厢房中,邢飞此时正在和秦秀儿讨论韩单的事情,两人对于修法者这个领域的事情都是刚刚接触,好奇心也是格外的重。秦秀儿见方楚回来便抢着问道:“方楚,你说韩单躲在这里当厨子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方楚沉声道:“别人的私事,不要在背后妄加揣测!”

秦秀儿吐吐舌头,却仍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韩单也回来了,一手端着个盘子,左边是软兜长鱼,右边是淮山鸭羹,都是淮扬菜中的招牌菜。四人接下来聊的话题便开始海阔天空起来,韩单开了一段时间的饭馆,形形色色的人倒也见过不少,随拣了几件趣事来说,逗得秦秀儿咯咯地笑个不停。

天色擦黑,这顿饭终于吃完,方楚便按照先前与邢飞的约定,打算要掏钱买单,但韩单却是怎么也不肯收他这钱:“我今天如果收了你这饭钱,今后大概也别想再回韩家了,你别为难我,再这样我可就跟你急了!”

秦秀儿在旁边打趣道:“韩大厨你准备怎么个急法?”

韩单眼睛一瞪道:“斗法我未必是年轻人的对手,那当然是拉着他喝个不醉不归,以我四十年的酒龄,我还不信灌不趴他!”

最后还是邢飞站出来打了圆场:“今天这顿还是算我的好了,这样你们都不用为难。韩大厨你这是开门做生意,总不可能来个熟人你就请一桌……话说回来你这儿就三桌,你请一桌可就少一桌的收入了!”

韩单一听这话,倒还真不客气了,反正邢飞是有钱人,这么一桌饭菜的花销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不过签单的时候方楚瞥了一眼,还是真是不便宜——最后两道菜算是韩单送的不算钱,就前面的五菜一汤加上服务费,去零头收了个整数一千。秦秀儿的确说得没错,这私家菜的消费水准,可不比那些出名的大酒楼便宜。不过话说回来,就以韩单的手艺而言,到一般的酒楼去当大厨还真是委屈了他,何况他还是一个身具法力的厨师,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也只能自己开餐馆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