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几件东西现在定不了真假,这些工具总不会是假的。哪昵趣事/古瘸子把这些玩意儿收在家里,总不会是拿来泡茶用的吧?”陈放天一边说一边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洛阳铲,心中其实暗暗有些吃惊。

从古瘸子家找到的洛阳铲和小筒锹其实与陈放天以前在培训课上看到的形状大小并无二致,只是这铲把却由铝合金之类的金属管制成,两尺一截,前后都加工了可套接在一起的螺纹,而从古瘸子家里找到的这种金属管有一大捆,拆装快捷,可长可短。光从这一点就能想到制造这套工具的人当初肯定颇花了些心思,造出这些工具的原因肯定也不会是因为吃饱了没事可做,使用这套工具的人,更不可能有闲心弄几件假文物用油纸包着藏在家里。这些东西的真假其实不需要等着请文物专家来鉴定,陈放天现在便已经能料定七八分了。

陈放天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瞎子,这两年来和古瘸子照面的时候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打交道的时间并不算少,居然就一直没看出这个人身上的破绽来。如果不是这次古瘸子死于意外,再加上方楚的点拨,陈放天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还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隐藏多久。

“这个人家里藏着这些东西,说明他也不是第一天干这一行了,很可能还经手过其他的东西。”秦秀儿也很难得地发表了一下见解:“你们去搜他的住处,应该也会顺带调查一下他家人的情况吧?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别的线索。”

带回东西的那两个□□还没开口,方楚已经摇了摇头道:“他应该没家人。”

看到屋里几个□□都向自己投来惊异的目光,方楚这才自知又有些失言了,便笑了笑解释道:“做摸金卸岭这一行的人因为长时间和死人遗骸打交道,身上所带的晦气极重。所以干这行的人在退休之前一般都不会成家,免得不经意之间就祸害了自己家人。他既然床底下还放着这些工具,就说明还没有退出这一行,而且他苦心积虑用茶馆老板的身份来掩饰自己,那独居肯定更能方便私底下的行动。”

“有没有这么邪乎啊?”周贵摸着下巴轻声嘀咕道,脸上明显有一点不太相信的神情,也不知他说的“邪乎”是指古瘸子的身份还是方楚的推论。

方楚笑了笑也并没有打算对周贵的质疑继续作出分辩,倒是陈放天点了点头道:“古瘸子的确一直是在镇上独居……这样看来,只怕他现在这个叫做古良松的名字也是假的了。”

“人已经死了,就算知道他的真名也没什么用了……陈所长,那你打算就把这件事当成意外处理了?”方楚倒是还没忘记先前陈放天提过林家这一茬,不依不饶地问道。

陈放天沉吟了一下才道:“是不是意外,等做了进一步的尸检之后才知道。就算真的发现他的死有什么问题,那估计也是市里派刑警来接手调查了。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掌握的情况反映上去,另外得尽快把从他家里找到这几件东西也送到市里去做一下鉴定。”

方楚听到他的回答不禁略微有些失望,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秦秀儿道:“我们也别在这里影响他们工作了,已经到中午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秦秀儿还待要说点什么,方楚却是转身便走,秦秀儿见状只好和陈放天打声招呼,连忙追了出去。陈放天似乎也明白方楚失望的原因是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周贵等人先把这些从古瘸子住处找到的东西收起来。

方楚走得极快,秦秀儿一直追到派出所门口才赶上了他。秦秀儿见方楚脸色有些难看,便主动劝解道:“其实陈叔叔这样做也无可厚非,现在并没有明显的证据能证明这个姓古的死因是他杀,他当然不愿去招惹林家这个麻烦。无凭无据的事情,他要是强出头多半得背黑锅了。”

方楚停下脚步,转头对秦秀儿道:“不是没有证据,只是我实在没办法让他相信我所找到的证据。古瘸子肯定是死于他人之手,但刚才那种气氛之下我没法直接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