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睁眼,映入艾里眼帘的,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光,如血幕般铺满了整个眼界。猛地从**翻身而起,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却发现,那不过是朝霞在对面白墙上的反光罢了。窗外啁啾的鸟鸣和着旅店中渐渐喧闹起来的人声,营造出一片祥和,冲淡了刚才一瞬间给艾里带来的那股不祥的感觉。“看来自己还是过于担心了啊”

起身后,艾里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今早还要参加凯曼王在武道大赛的半决赛前的讲话哪。虽然艾里觉得这个凯曼王未免也太过喜欢举行这种无聊的集会,与自己当初对他阴沉精明的印象颇不一致,但作为参赛者,也只得由着主办方怎么安排了。

一边起身穿衣,艾里一边看向窗外,漫天彩霞给放眼所及之处都染上了一层血色。“朝霞夕雨,看来迟些时候会有场风雨吧。看来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啊。”

※※※

早上的天色还算不错,大朵的云块虽然在聚拢,却仍是拦住那太阳从云层中射出缕缕金黄的丝线。投射在那萨特的广场之中。仿佛在宣告什么。

中心广场是萨特人引以为傲的建筑,这里不知举行过多少次王室的大型庆典。美轮美奂的主席台,建造在广场的正东方,取“最先沐浴到太阳的恩泽”之意。庆典多在早晨举行,王室人员便是站在这之上,让子民们瞻仰,台后光明万丈的朝阳更衬托出王家的威严,令人不敢逼视。以主席台为轴心,按扇形建造出宏伟的围壁和立柱,都是以巨石为材,雕刻着精美的取材自神话故事的浮雕,虽历经百年,依然坚固如昔。沿着四壁,由高到低搭建着可容万人的观众席。五年前封魔之战胜利后,凯曼王室又在广场的中心树起了护国女神丽娜的塑像。出自名匠之手的雕像美丽庄严,更令广场显得宏大而不失华美。

当梦莎带着艾里来到中心广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想要前进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虽然今日上午并没有什么正式比赛。反而要进行王室的讲话,但仍有不少热衷赛事的民众一大早就来到了中心广场看热闹。众所注目的中心,就是待立在护国四英雄塑像下等待着凯曼王到来的武道大赛二十强。

这些参赛者中只有两三个穿着凯曼王国的服饰,其他人的装束都有异邦色彩,可以看出是来自罗兰大陆上其他各个国家的顶尖高手。有些有交情的正在攀谈,其他的便各自站着不知想些什么。艾里对大赛其他选手的了解不多,也没认识几个,不过他们像是都认得艾里,看到艾里过来,多数眼睛一瞄,又转了开去,显然不把他当成个人物,少数几个却是死盯着他看,似乎想摸清他的深浅。

那个大赛中最为神秘的无也已经到了。魔异部其他的参赛者似乎对他深有惧意,自然而然地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一身黑袍的他便孤伶伶地独自驻足一角,抬头静静仰望着雕像。艾里从侧面望去,想看看罗炎到底想干什么。却只见他宽大的帽檐微微向后滑落,露出了鼻尖至下颌的坚毅线条。从露出来的这些部分,已可看出这是一张年轻而清俊的脸,与众人原先以为的苍老阴森大相径庭。

“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他说有着规定束缚着他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越过罗炎他的目光落在丽娜的雕像上,纯白的雕像栩栩如生,与艾里记忆中的印象相差无几。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我还能聚在一起,只可惜,你无法在叫我起床了。”艾里低下头,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是感伤还是缅怀的感觉。

只听见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嚣,众人看去,见是凯曼王嘉文在众臣的簇拥下走进了会场。

※※※

将艾里带到场后便坐在观众席等待的梦莎,看似平静,一颗心却是忐忑不安。虽下了决心要坦然面对师兄。

今日国王的讲话,伊斯坦丁作为凯曼德重臣是一定会出席的,这次会怎样呢?听到入口处一阵喧哗,梦纱一抬眼,就看到了跟随在国王身后的萨拉司坦。

尽管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看见师兄,梦莎的心绪还是波动起来。似是感应到梦纱的视线,伊斯坦丁转过头与梦莎四目相接,而这一瞬间,他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仿佛心中想抛开什么,又难以割舍。片刻犹疑后他与凯曼王低语几声,便向梦纱这里走了过来。一旁的观众见这国王身边的高官竟在一个平民装束的少女面前停了下来,都投以惊异的眼光。

“梦莎你近来身体还好吧?听说你现在在小旅店做女招待,可别累坏了。”冰寒的声音说着似关怀,实嘲讽的话语。“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难道你来参加比赛?啊,是来拉客人的吧?……”

与冷淡优雅的外表不符的刻薄话,不断从伊斯坦丁口中说出。他的态度比往日更尖刻,一句句话如同刀子般扎在梦莎心头。刚开始她还感觉得到痛楚,渐渐就变得听而不闻。她想转身逃开,脑中却回响起蕾娜的那句话:“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逃?”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一定是受伤害的那个?!

硬生生压下了逃开的冲动后,更是从梦莎心底涌上一股无名地愤怒。

“我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当然过得很好。”她终于能在他面前面前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声音虽带着哽咽,却坚定,往常只能垂下眼睑掩饰泪光的双眼这次直视着伊斯坦丁,透出倔强和自尊。

没想到梦莎这次不像过去一样,被自己说几句就落泪离开,反而开始反击,伊斯坦丁开始重新打量梦莎,眼光中有些惊异,甚至有种近乎赞许的意味。“你走吧,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地方,你我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天被后人统称为“罗兰大陆的转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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