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倒也罢了,林冽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哀求道:“慕姑娘,求求你,救救想容,求求你!”说着,竟然不顾身份地磕头不止,嗵嗵作响。()

慕晚晴最受不得这,一阵慌乱,连忙道:“你快起来啊,我当然会尽全力救人的!”

假死一般是因为脑部缺氧而引起的,想要抢救当然要先回复供氧,在现在的情况下,只能采取人工呼吸的方式。慕晚晴指挥着众人道:“把棺盖平放在地上,把你们少夫人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在棺盖上。”

等众人依言放好之后,慕晚晴又道:“各位请退后,不要在周围站着,这样不利于少夫人呼吸。”说着,手上不停,先解开孟想容的腰带,又扯开她的衣领,以免衣服束得太紧,影响呼吸时胸廓的自然扩张及腹壁上下的运动。然后,慕晚晴右手托起孟想容的颈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子,同时手掌用力按住她的额头,用力下压,使头部后仰,尽量使呼吸管道畅通,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进行人工呼吸。

古人讲究非礼勿视,早在慕晚晴解开孟想容腰带时,众人就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只有林冽,双眼紧紧盯着孟想容,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静,两只手紧张地揪着衣襟,瞬间拧成了麻花。

时入金秋,秋风送凉,卷起片片落叶,飘飞如蝴蝶。慕晚晴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细的汗珠,彼此靠拢,融汇,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也顾不得擦,依旧一下又一下地嘴对嘴人工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慕晚晴一下子愣住了,猛地反应过来,松开捏着孟想容鼻子的手,屏住呼吸,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前。

一阵细微的气息扑在手指上,温暖如春风。

慕晚晴不敢轻易确定,又把耳朵贴在林少夫人的胸前,耳边传来细微却清晰地心跳声,“嗵,嗵,嗵”一下又一下,轻轻地震动着胸腔,震动着慕晚晴的耳朵,也震动着她的心。

她救活她了,她救活她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喜悦瞬间溢满心扉,一时之间,慕晚晴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

旁边的林冽,早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异常,连忙扑过去,握着孟想容的手,抖抖索索地把手指放在她的脉腕处,忽然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想笑,泪珠却不住地滚落,颤抖着道:“她活了,她又活了想容她她真的活了”狂喜之下,七尺男儿竟然也泪流满面,哽咽不成语,只翻来覆去地道,“她活了她真的活了”

慕晚晴不住地点头,眼泪成串地往下落。

听到林冽的声音,众人这才转过头来,见慕晚晴和林冽两人围着孟想容又哭又笑,状似癫狂,都有些疑惑。旁边一个清秀的小丫鬟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孟想容的鼻息,顿时狂喜喊道:“少夫人真的活了,真的活了!”

至此,林少夫人死而复生,已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只有玉轻尘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偶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抬眼,却是向慕晚晴望去,原本娇艳如花的容颜,此刻却狼狈不堪,刘海被汗水濡湿,散乱地贴在额前,脸上又是汗又是泪,交织在一起,把原本雪白的脸弄得泥泞不堪,好似花脸猫一般,可是,她的眼睛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明亮,笑逐颜开,烂漫如春花。

在这样的眼神和笑容的映衬下,她似乎一瞬间变得夺目起来,好像这一刻,天底下所有的光芒都集聚在了她的身上。

那样的光芒,微微有些刺痛眼睛,玉轻尘下意识地转过视线,心中有股异样的情绪流过。

“慕姑娘,你是神仙,你一定是神仙!老天爷一定也不舍得想容这样的好女子就这样离世,所以派你来救她,一定是这样的!”林冽抱着孟想容,全身每一个汗毛孔都在颤抖,在疯狂地叫嚣着心中的喜悦,“想容,你醒醒,你醒醒啊!”

然而,孟想容却还是侧着头,双眸紧闭,没有一丝一毫的清醒。

“慕晚晴,想容她怎么她活过来了,不是吗?可为什么不醒呢?想容!想容!想容!慕姑娘”

见林冽大喜之下又经历大悲,几乎要癫狂起来,慕晚晴连忙靠过来,先检查下,确定孟想容的生命迹象没有消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道:“林公子,你冷静点,少夫人虽然有了脉搏,但并没有真正脱离危机,请你不要把少夫人抱得那么紧,她刚刚恢复生息,还虚弱得很,你这样,可能会害她再度窒息。”

林冽急忙松开孟想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棺盖上,这才急切地道:“慕姑娘,想容为什么会这样?”

慕晚晴仔细地观察着孟想容,边道::“林公子,请你昨晚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一遍,我好判断少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林冽已经对慕晚晴极具信心,也不管她身份卑微,有问必答,道:“这几天,想容身体一直不好,胃口也不好,请了大夫,说她是体虚,开了药方,也不见起色,依然是懒懒的。谁知道,昨晚戌时突然就恶化了,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几乎动弹不得,脉息也越来越弱,到了子时就”

上吐下泻?慕晚晴想了想:“林公子,少夫人之前有这样的症状吗?”

“没有!”林冽斩钉截铁地道。

慕晚晴沉吟了会儿,道:“那少夫人在病症恶化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

“没什么特别的。”林冽想了会儿,还是摇摇头,迷茫地道,“倒是之前她好像好了些,赶巧厨子弄了新鲜东西,想容说味道鲜美,还多吃了些。我们都以为她病情好了些,谁知道”

“晚饭?”慕晚晴微微皱眉,道,“晚饭,少夫人吃得什么?”

“别的都是府上寻常的菜肴,只是有一样鱼是稀罕物,我刚好从厨房经过,那鱼跟一般的鱼不大一样,鼓囊囊的,像个气泡似的,听厨子说罕见得很,他也是从古食谱中听说的,说此鱼味道极其鲜美。怎么?有问题吗?”林冽似乎察觉到什么,忙道,“我说不清楚,我叫厨子过来跟你说。”说着,便吩咐了下去。

鼓囔囔的,像个气泡?味道极其鲜美?慕晚晴眉头越皱越深,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