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以晴所谓的“感情”“攻心”,莫言歌自然是似懂非懂,只当作是安以晴失忆后,因为陌生而不愿和他同床的借口,只是一笑而过。()然而,当繁忙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后,他却又莫名地想起安以晴的话来,自己琢磨了半天,忍不住又拨打了求救电话:“怀扬,你说,怎么样去攻克一个女人的心呢?”

“你说攻克庆——”

秦怀扬一时没听清楚,还以为莫言歌在琢磨被晏然侵占的庆安府,“等等,攻克一个女人的心?”眼珠一转,嘴角弯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是王妃吧?怎么了?王妃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她她失忆了呗!”

“是吗?”秦怀扬可没那么容易糊弄,乜着眼睛,戏笑道,“仅仅只是这样吗?”

“少废话!”莫言歌不耐烦地道,冷眼斜乜着他,却也知道瞒不过这位生死至交,半遮半掩地把事情说了,却隐过安以晴不许他碰她的话,末了道,“懂了吧?快说要怎么办?再不说,军法伺候!”

“说说说,当然说!”秦怀扬心里快要笑死了,表面上还得忍着,怪不得王爷无缘无故问起这些事,“这攻克一个女人的心嘛,当然要——“刚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神情尴尬,“王爷啊,这你也知道,我十七岁赴京赶考,落第之后遇到你,然后跟着南征北战,至今尚未娶亲,也没有一个半个的红颜知己,这个像这等攻心之法,应该去找那些百花丛中,温柔乡里的英雄才是啊。”

至于他,至今光棍,懂个毛啊?

“是吗?”莫言歌笑得极其善良温和,“那你去帮我问问云安然,如何?”

听到云安然的名字,秦怀扬顿时好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满脸厌恶。

“不想去就给我想办法。”莫言歌眉眼一横,道:“科考之前,你不是跟女人一起过的吗?怎么讨女人欢心,你应该懂点吧?”

“是,我是跟女人一起过过,想讨她欢心很简单——只要我用功读书,她就很开心!王爷啊,那是我姐姐!”秦怀扬叹了一口气,语调微微怅然,随即振作起来,转动着眼珠想办法,“不过,如果按照王妃所说,把这当成一场战争,以攻克王妃的心为最终目的,抛开那些我们不懂的情啊心啊来说,王爷有什么想法?”

莫言歌心中一动:“你是说——”

“对!”秦怀扬折扇轻摇,眉眼微扬,端坐浅笑,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模样“现在,王妃相当于地方的主将,而我们要策反她。王爷,你说,要策反一城主将,该怎么做呢?”

提到战事,莫言歌脑袋立刻灵活起来,击案道:“投其所好。”

于是,这一天,莫言歌邀慕晚晴出门。

时值仲夏,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稍稍走动就是一身的汗,慕晚晴本不想出门,但念在莫言歌初次邀约的份上,就应了。随行的除了驾车的车夫,就只剩秦怀扬一人。马车宽敞,三人坐着倒也不嫌拥挤,只是,重帘帷幕,密不透风,闷热难当。

慕晚晴掀着窗帘,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莫言歌道:“到了就知道了。”

还故作神秘!慕晚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到莫言歌能带她到哪去?访友?酒楼?茶楼想着,忽然脸上一黑——总不会去青楼吧?哼哼,他要是敢去青楼寻欢,她先阉了他,再休了他!

正想着,马车已经停了,慕晚晴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抬头一望,只见一处雕梁画栋的所在,三层楼高,色调浓丽,孑然独立,自成风格,在一众建筑堆里也显眼得很,却不知是什么所在。再往下一瞄,只见门前一水牌,三个醒目的楷书大字跃然入目“风雨亭”,下面用小字写着几个人名。

——这是戏楼。

慕晚晴只觉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她从小就没什么音乐细胞,唱歌必跑调,还跑得很有特色,用江小凡的话来说就是“跑调还跑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唱什么歌跑什么调,非把这歌给毁了不行”,什么民族歌曲、通俗歌曲、校园歌曲、轻音乐、摇滚乃至歌剧,就连儿歌也难逃她的魔“口”,唱什么毁什么,最可怕的是,她真听不出来毁在哪了,在她听来,都一样是唱,没什么区别。

所以,平时跟方静小凡去kTV,除了一歌外,她们严禁她靠近麦克风。

而那唯一的一歌,据方静小凡点评,她唱得婉转缠绵,闻着落泪,见者心伤,成为歌由心生的典范——那歌叫做世上只有妈妈好,而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小凡说过,照她这样“歌由心生”,应该等热恋了去唱《睫毛弯弯》,分别了学《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第三者插足了唱《成全》,失恋了专攻《单身情歌》,等到年迈苍苍,尝尽人生百态之后,她慕晚晴将成为中国歌坛第一人!

现代歌曲尚且如此,何况博大精深的戏剧?

慕晚晴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酷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秦怀扬像是戏楼的常客,戏楼老板亲自出迎,将三人待带到雅间。雅间正对戏台,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点心,还贴心地奉上了冰镇过的酸梅汤。没多久,戏台开幕,一生一旦穿着繁琐的戏服登台,便咿咿呀呀开唱,似乎唱得甚好,时不时赢得一阵阵如雷的掌声,就连莫言歌和秦怀扬也不例外。

可怜慕晚晴,无论唱白,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可看着莫言歌那般专心致志的模样,她又不能公然扫兴,只好盯着戏台,那些又细又长的唱腔在她听来,跟催眠曲差不多,三唱两不唱就唱得她昏昏欲睡,跟周公约会去了,然后被轰天的掌声惊醒,再昏昏欲睡,再惊醒,循环往复,连绵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慕晚晴被一阵噪杂声惊醒,睁眼一看,戏台上已经空无一人,顿时大喜:“唱完了?”

“没,这才刚唱完半场,还有半场呢!”

“”慕晚晴又是一头栽倒在桌上,***,何时是个尽头啊?

秦怀扬见状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你觉得刚才那出《蒙冤》如何啊?”说着,脚在桌底下狠狠地踢了旁边的莫言歌一脚。

“很好,很好!”慕晚晴敷衍着,心里暗暗叫苦,什么《蒙冤》,她半个字都没听懂。

被秦怀扬这一踢,莫言歌立时怔过神来,赶忙道:“确实很好,尤其刚刚那一段《步步娇》,措辞优美,唱段婉转,悠长缠绵中又有一股铿锵凛然之气,将李氏蒙冤那种震惊、悲愤而又无助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果然不愧是名满京城的旦角小桃红啊!妙哉妙哉,实乃天籁之音也!”

慕晚晴狐疑地看了莫言歌一眼,咬文嚼字的他实在是别扭极了。

“王爷,你又激动了吧?那是水莲花,小桃红是冤枉李氏的妾侍闵氏。”秦怀扬不动声色地道,底下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转向慕晚晴,脸上立刻又挂起了笑容,道“王妃,你可别笑,王爷许久不曾听过这样优美的唱腔,一时激动,所以说错了话。其实,他对戏曲是很懂的,是不是啊,王爷?”

“对对对,一时口误,口误!”

莫言歌连忙道,“主要是我这次征战南疆,时间太长没来听戏,这次难得来了,心中太过激动。太过激动。其实,《蒙冤》只是上半场中比较好的戏段,但比起下半场中的《对仗》就差得远了。”

“是《对簿》,不是《对仗》。”秦怀扬笑容有些僵硬,“王爷,您是五军都督不假,可也不能老顾着打仗啊!”

=====该死的网通,这两天净跟我闹别扭,前天好在是我更新后断的,昨天居然晚会儿还有一更,补昨天的份,时间未定,不过肯定在十二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