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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嫁入大壅东宫十天后第一次见到他,哪怕是洞房花烛夜,他也没有揭开我那从黎国顶到大壅的大红盖头,将我送进洞房后,扬长而去。

藕荷色的白茶抹胸,盘丝绞金的浮萍箭袖衫,几只精致的翡翠玉步摇从髻上垂下,滴溜溜的荡在额心,透彻骨头的冰凉。

手上一个如意转,安放在腰侧,曲膝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菀禾公主免礼。”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稚嫩,有些拘束的踌躇。

我是菀禾公主,是黎国皇帝为了和亲大壅而找的替罪羔羊,也是黎国当朝丞相的掌上明珠,更是黎国太子订婚一年的未婚妻,期间历经种种,却注定了我现在的结局——远嫁大壅太子,成为和亲太子妃。

我抬头,从他眼中看到一抹惊艳,我自知容貌倾城,却也不过是皮相天定,反而一度被黎国国师指责是倾国祸水。

这位大壅太子年纪不大,和我那小妹差不多,还是少年得志,嚣张跋扈的时期,未免心高气傲带着几分皇室的骄纵。

清秀乖张的一张脸,极深的一双黑眸像极了他的父皇,只不过还带着几分懵懂和无知,身姿玉立,一件滚金边的白色织锦腾蛟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显的风华正茂。

“殿下召臣妾前来,不知有何吩咐。”出声提醒,不想再尴尬的杵在当场任他打量。

“啊?哦,菀禾公主,本太子想纳夕雨为良娣。”他道出了他的本意,我这才抬头微微向他身边的那个少女瞥了过去,她骄傲示威的表情在我眼中显得分外好笑,我自始至终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她却是一直视我为大敌。

成亲十天未见其人,第一次见到却是迫不及待的想将宫女收房纳妾,而且丝毫不为我的容貌所动,也算的上是个情种。

微微一笑再次行礼“全凭殿下做主,臣妾这就命人洒扫,准备殿室迎夕雨良娣。”

“啊?你,你答应啦!你怎么这么好说话!”那太子似乎极为意外,一边兴奋的去拉拉身边的少女“我就说菀禾公主很好说话的,你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这夕雨扭捏了一下并未有苟同之态。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我转头,进入东宫后殿的是皇上身边的粟公公,五十几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不高不瘦,接触不多,却已然看出了他的圆滑世故老成稳重。

“公公免礼,是父皇让公公来接菀禾公主下棋的吧?公主去吧,这里本太子吩咐人安排就好。”

屈膝告退,长长的宫装长裙拖曳在地,划出一片迤逦的弧度。

我的殿下,成亲十日你我从未谋面,你的新婚太子妃却日日被父皇接进宫中,你就没有半点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