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嗤笑道“现在不就有个和你有过婚约的人吗,一个残花败柳还敢挑三拣四?”

我心底一惊,万万没想到皇后居然会提我,我被封为公主嫁到大壅和亲,大壅皇帝只是驱逐我回黎国,我和端木谨的婚约并没有解除,她现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泓的眉头一皱“母后,别闹了,别害了菀禾公主。”

“哼,是谁害了谁啊,一个不被大壅所承认的太子妃,这辈子是回不去了,能嫁给你是她几世的福气。”

我正要开口说话,身边的晴云却抢先一步说道“皇后娘娘!我家公主就算再也不会回大壅也断然不会嫁给太子殿下,您明知公主的身世还要如此强人所难,置太子殿下于何地。”

话里似乎是在护着我,但其中真正的意思却是护着太子萧泓,我看着身边这个倔强的少女心思一重,难道她,她真的爱上了太子哥哥?

皇后听了晴云的话更加生气“没规矩的奴婢,真是反了,本宫和你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出去掌嘴!”

晴云气的恨恨低头,我想要为她求情,她却哭着跑了出去,那眼中含泪的娇态让我分外心疼。

太子支着胳膊坐于案前,看晴云出去掌嘴也未表态,只是懒懒道“母后说什么我也不会娶菀禾公主的,当初与她定亲完全是形势所迫,我怕我不这么做的话,现如今菀禾公主已经是后宫众位妃嫔中的一个了。

皇后听他提起皇上的风流往事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你说,你要娶谁,难不成这国家都乱成一团糟了还给你选秀?你现在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只能靠轮椅行走,真正愿意参选的人能有几人!”

皇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气极,怒道“就算太子殿下终身不娶那也是他的选择,再者说来,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他既然贵为太子就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妻子!”

王皇后转向我怒目圆睁,表情惨白僵直,把我吓了一跳,我正担心她会发病却见她猛的抬脚,大步走了出去,似乎气的不轻。

看她和医女回去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太子哥哥,你,你不会怪我吧,我真的不是因为你双腿的事情才不愿嫁给你......”

“怎么会。”他打断我的话,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忧伤,唇角却勉强翘起“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妹妹,和你订婚是迫不得已,当年明礼追求你,我不还特地促成了你们吗,我对你真没非分之想。”

他那最后一句真没非分之想让我心酸,太过刻意的掩藏越会离真相越近。

“当时我只道女子一生一心人,相夫教子家庭美满,一如我的娘亲,这便是对的,女人生来就是该这样的。”

“呵呵,怎么,你现在不是这么想了的?”

“原来男女之间还有一种名为情爱的东西做牵绊,你爱的那人,未必爱你,将你弃如敝履。爱你的那人你又未必看得上他,男人和女人互相折磨,从古到今,都在互相折磨。”

萧泓的眼神微微一暗,“是不是抛开情爱,才能如我们所愿的长长久久?”

我知道他心里所想,他对我有的只是更多压抑在心底的感情,我不是不知,只是我们都不愿去挑明,他没有轩哥哥的勇气,我也并非真的就愿意嫁给他。

“绾卿。”

“嗯?”

“你是不是一直爱着师承轩?”

我沉默不语,当初在白茶谷,玉清砚说轩哥哥已经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了,那就是萧泓的这双腿被他给废了,也许,他不只是要废了这双腿。

玉清砚还说我爱的越深会恨的越深,我说我怎么会恨轩哥哥呢,就算轩哥哥真的做了让我伤心的事情他也永远是我的轩哥哥,但玉清砚却说,他说的不是师承轩,而是端木夙珩。

端木夙珩,这四个字扎在我的心里,如芒在背。

萧泓见我陷入回忆长时间没有开口,尴尬的笑了笑,有些自嘲,少年时的英气已经在他脸上不复存在“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长大,我们都知道承轩是师丞相收养的孩子,我和承轩都喜欢你,你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我们眼里飞来飞去。随着年龄的增长,你蜕变的越发漂亮,我羡慕你们兄妹俩的感情,我害怕你们会成亲,会理所当然的在一起,所以明礼喜欢你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想要促成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宁愿被一个外人得到你也不想让你和承轩在一起,为什么我连自己去争取你的勇气都没有。”

我抬头看着他碎了满眼的忧伤,有时候人就会这么奇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却不去争取,问及缘由偏偏是我也不知道。

如果当初追求我的是他萧泓,我也许就在十六岁的大好年华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那时候的我不懂情爱,但我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或者和轩哥哥在一起。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嫁给了大壅太子端木谨,虽然被逐回黎国,但也不是以前单纯无知的师绾卿了。”

“你怪我吗?我当初送你踏上和亲之路,我心里的痛苦无人知晓,当初我姐姐去和亲我都没这样的触动。”

我急忙摇头“太子哥哥,你不要这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和亲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阻止大壅出兵黎国,探查端木夙珩在黎国的势力是哪些,为轩哥哥的死报仇,作为细作向大壅传递消息,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

他微微一笑打了个呵欠“现在你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对了,我最近是不是越发嗜睡了?”

我点头“可能是秋天到了暖洋洋的,让你越想打盹了,太医说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

“我倒是觉得是残留体内的毒药在作祟,或者我现在的吃喝都有毒药,呵呵。”

听他这么说我也忍不住心惊,在皇宫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用毒药害人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我起身为他倒了杯茶,悄悄将银针插进去试了试,没什么问题,端到他面前为他盖上薄被“太子哥哥如果困了就再休息一下,这些奏折我帮你看,不重要就帮你批示,重要的就拣出来你过目。”

他点头喝了口茶,他从不认为朝政只是男人的事情,反而觉得女人只会黛墨描眉,只懂胭脂水粉是最无用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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