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弥漫在空中,办公桌的烟灰缸满满是烟蒂。

迷蒙阴沉的办公室内,李浩明拼命地抽着烟,他刚毅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晚上被打的淤青,他夹着烟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目光空洞迷离,整个人愣住沉思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一夜没有睡,他眼眶布满了红血丝,阴深恐怖。

直到他手中的烟快抽完,他往烟灰缸里戳去,快速拿起手机,拨打了安诺的电话。

对方娇嗲的声音显得慵懒,像是在**还没有起床。

“喂,亲爱的,天都没亮找我有事吗?”

李浩明冷冷道,“我任务失败了。”

安诺一顿,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很轻,但李浩明还是清晰听到她说,“废物。”

他拳头紧握,目光变得阴森,“你再说一遍。”

安诺当然不会傻得再说一遍,就用温和的声音问,“有没有暴露自己?”

“我没有暴露自己的样子,我一直小心翼翼在陆亦扬身边,已经十年了,我很了解他,昨天我跟他交过手,他很快就会知道是我干的,这样一来以前的事情他都会全部知道。”

“跟他交手,你干嘛不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安诺讽刺道。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被他杀了已经很幸运。”

“既然你已经暴露,还打电话给我有屁用,想办法自己逃跑吧。”

李浩明冷冷一笑,扬起邪恶的弧度,“我不会离开的,我打电话给你是要你整备好我的礼物,既然暴露了,我要亲手了结陆亦扬。”

电话对面的安诺也笑了,笑得讽刺,“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狠毒,为了一个女人,曾经十年的战友情义,十年的雇主情义,灰飞烟灭。如果你这次不是任务失败,估计陆亦扬一辈子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下属竟然是把他害得最惨的人。“

李浩明突然大怒,“你给我闭嘴。”

因为被说到了痛处。其实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陆亦扬,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退役后因为没有工作,陆亦扬一直把他带到身边,给他优裕的生活和工作机会。曾经以为一辈子忠心于他,可他第一次见到黎慕云的时候,像疯了一样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在陆亦扬追求黎慕云的时候,他扭曲的心态就开始发酵。

“好,我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能杀了陆亦扬是最好的,但你杀不了他也没有关系,黎慕云我还是会按原计划送给你的。”

李浩明嘴角流露出淡淡的邪笑。

没有再说一句话,拉下手机,把电话关机。

他站起来,走到办公室一个角落的保险箱前,输入指纹和密码,打开保险柜,从一个小暗格里面拿出精致的盒子。他扬着笑意,带着盒子转身来到办公桌前面,打开,盒子里装着一支精致的特制小型手枪。

看着这份五年前就为陆亦扬准备好的礼物,李浩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声惊悚,让人毛骨悚然。大笑过后,突然变得苦涩,到最后却哭了。

-

晨曦的阳光缓缓洒在阳台上。

陆亦扬起床洗漱过后,拿着西装下楼。

黎慕云在客厅帮轩轩整理书包,轩轩在餐桌上已经开始吃早餐。

“爸爸早上好。”轩轩见到陆亦扬便大声打招呼。

陆亦扬对着他扬起丝丝的微笑,“轩轩早。”

黎慕云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歪头看向陆亦扬,神采飞扬,俊逸绝伦。白色衬衫,西装裤,笔直高挑,身体健硕均匀,有着模特般的身材,他的出现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就算是自己的老公,而且已经是每一寸毛孔都十分熟悉的男人,可见到他还是会小鹿乱撞,花痴病发的。陆亦扬扣着手腕上的扣着走来,经过客厅的时候,目光看向黎慕云。

眼神突然碰撞上,黎慕云还是第一时间紧张的别开眼,继续低头整理轩轩的书本。

“你吃早餐了?”陆亦扬顿下脚步,淡淡的问。

黎慕云将书包拉链拉起来,放到一边,“好没有,现在去吃。”说完,她没有看他,往餐桌上走去。

陆亦扬看着她的背影沉默几秒,然后跟上她的脚步走向餐桌。

餐桌上,黎慕云平复了自己缭乱的心跳后,抬头看向他,缓缓问道,“昨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陆亦扬吃着碗里的粥,优雅矜贵,淡淡的回应她的话。

“早上我看到阿姨从书房清理一个打碎的花瓶出来,你昨晚……”黎慕云想到的是可能跟于东讲了一个电话,他生气了,半夜起床到书房自己发脾气,把花瓶给打碎。

陆亦扬放下勺子,抬头看向黎慕云,“你还记得五年前在海岛被人绑走的那一次吗?”

“记得。”黎慕云点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有没有发现在我身边的人有谁对你特别不一样?”

“什么意思?”

陆亦扬看了看轩轩,在转头看向黎慕云,用小孩子听不到的隐晦词语说,“他把你的衣服弄成那样,分明对你有非分之想,我现在很确定那个人是我身边的人,你想想谁对你最有意思,眼神,举动,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黎慕云猛地一顿,愣愣的看向陆亦扬。

陆亦扬目光严肃,表情严峻。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但当陆亦扬说这个人还在他身边潜伏的时候,黎慕云感觉全身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发毛。

她一时想不到会是谁,陆亦扬身边的人,保镖,司机,朋友。

陆亦扬见黎慕云愁眉深锁,沉思着。

他将几个怀疑的人说出来,“我近身保镖阿华,小李,浩明,司机老吴……”

“李浩明。”黎慕云脱口而出。说出这名字的时候,陆亦扬眉头蹙起,脸色瞬间阴沉。

“感觉李浩明现在怪怪的,他……”黎慕云又说不出来他哪里奇怪,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陆亦扬沉下声音,低头拿起勺子,“知道了,吃早餐吧。”

轩轩由司机和保姆送上学,黎慕云跟陆亦扬一辆车上班。

一路上,陆亦扬沉默不语,目光看着车窗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黎慕云觉得他脸色极其难看,心里还想着他昨晚在书房摔花瓶的事情,当时已经是凌晨2点,他那个时候不睡觉,跑到书房生闷气,是不是心里太介怀于东的那个电话呢?

她想跟他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难受的像被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他们的车刚刚下到半山腰的大道,转入国道的时候,突然一辆大货车逆行而来,速度极快,司机猛地打转方向盘。

突如其来的惯性急速转弯,陆亦扬和黎慕云都被惊吓到,两人身体往一边狠狠碰撞上,陆亦扬第一反应立刻抱着黎慕云,把她压到座位上,整个身体护住她的身子。

“啊……”黎慕云惊叫一声,接着车辆撞到路边的栏杆上,嘭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声,车内的人也受到很大的冲击,陆亦扬整个背部撞到椅背上,还好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驾驶位车厢的救命气囊已经打开,司机撞晕过去,车头被撞毁变形,还冒着浓浓的青烟。

“慕云,你没事吧?”陆亦扬紧张的喘着气,扶起趴在他大腿上的黎慕云。

黎慕云颤抖着身子,缓缓抬头,惊吓得脸色发白,她被陆亦扬护着没有事,紧张的双手摸上陆亦扬的身体,“陆亦扬,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她紧张的手**一通,陆亦扬一把握上她的手腕,定住她的动作。

“我没事,先下车,老吴可能出事了,车子不安全可能会自然爆炸。”

黎慕云惊骇的看向驾驶位上的老吴,连忙转身拉开车门下车,陆亦扬也跟着下车。

早上这条通往半山腰别墅的道路人迹稀少,很少有过往的车辆,当黎慕云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惊骇的瞪大双眼看见眼前出现一辆大货车,货车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带着鸭舌帽,黑色眼睛,黑色口罩,惊悚的程度让黎慕云忘记了呼吸。

陆亦扬走出来,往前走两步刚刚抬头,黑衣男人突然从背后拿出手枪,对准陆亦扬的心脏。

“不要……”黎慕云看到手枪的那一刻,痛苦的尖叫,声音划破长空,她连转身跑去陆亦扬身边保护他的机会都没有,枪声已经响起。

“嘭。”震耳欲聋的响声让世界都瞬间变得安静了。子弹秒速飞向陆亦扬,杀手没有半点犹豫,陆亦扬目光刚刚对视上杀手,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啊……”

黎慕云尖叫的声音伴随着枪声响起,消失。

直到陆亦扬倒地,嘭的一声,杀手转身就走,黎慕云颤抖着身子冲到陆亦扬身边,她吓得脸上苍白,全身无力坐到地上,抖动不已的手立刻紧紧捂着陆亦扬中枪的胸膛,鲜血不断涌出,她的泪水像崩塌的洪堤

,凶猛而来,心脏被活活撕碎般剧烈的痛,“亦扬……亦扬……”

她哭喊着他的名字,陆亦扬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大手压着她的手背,两人的手紧紧捂着胸口中枪的位置,他眨了眨沉重的眼帘,嘴角扬起淡淡的笑,痛苦的声音喃喃着,“不要哭,我不痛。”

“呜呜呜呜……”他的话让黎慕云崩溃了,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西装袋口,颤抖的手拿出手机,刚刚拿起,因为全身害怕得发软,手机掉落了,再一次捡起来,只是拨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黎慕云来说是那么的漫长,她哭喊着拨通急救电话报出地址。

将手机放下后,她满手的鲜血,泪水一滴一滴如雨水般滴到陆亦扬的身体上,“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呜呜呜……陆亦扬你听到没有,你不可以死。”黎慕云像疯了一样怒吼着。

陆亦扬蹙着眉头,伤口实在太痛,意识也开始游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但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他眼眶湿润了,声音沙哑无力,“老婆,我好累,如果我……”

“我不准……”黎慕云立刻打断他的话,她知道他想交代遗言了,她哭喊着打断他的话,“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陆亦扬,你死了我跟轩轩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陆亦扬眼角的泪水滚动,扬起情深的微笑,“我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没有我,你也可以活得很好,你有……”

“呜呜呜……你不要说话了,我只有你,没有你我活不好的,陆亦扬,我只要你……”像个无助的小孩,黎慕云哭得撕心裂肺。看着他胸膛不断涌出来的血,她已经受不了,“呜呜……你不可以丢下我……”

“老……婆,我想睡……一会,能不能最后,听你叫我一声……老公。”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经无力说得完整,意识慢慢不清,他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救护车的到来。

黎慕云曾经梦到自己亲生杀了陆亦扬,梦境可怕的实现了,他就倒在地上,满身鲜血,任由她如何哭泣,梦依然不醒。

“我不要……你不可以睡,你不可以……呜呜呜……陆亦扬,你这样睡着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叫你老公,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你是我老公。”

陆亦扬苦涩的笑了,缓缓闭上眼睛,抿着唇,痛苦的泪滑落眼角,经过脸颊滴到耳边上,他用尽生命最后一丝的力气喃喃着,“老婆……我爱你,我……爱轩轩,你要……坚……强。”

紧压着黎慕云手背的大手突然无力的往地面倒下,黎慕云感觉手背的温度突然没有了,她猛地看向陆亦扬眼,他闭上了,他睡着了。

“不要……啊……陆亦扬……”黎慕云对着天地大声呼唤着,哭泣的呐喊声划破长空,“老公……你快醒醒,醒醒……呜呜呜……救护车呢,救护车在哪里……”

一分一秒都如此的漫长,一分钟像过了一辈子……

黎慕云这一刻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依旧没有唤醒沉睡中的陆亦扬,他被鲜血染红了整个身体。

黎慕云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恐惧,如万冲钻心被侵蚀,失去他,像要失去了所有,没有他,她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救护车的声音姗姗来迟。

-

黎慕云紧紧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里,背靠着墙壁,下巴顶在膝盖上,泪流成河把她膝盖上的裤子打湿。她紧紧抱着自己,身子颤抖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而收到消息赶到的李慧兰和陆方南则坐到长椅上,李慧兰哭着,陆方南沉默不语,抱着李慧兰一直看着手术门的灯。

突然一阵奔跑而来急促的脚步声,言泽和简樊杰冲来,紧张的喘着大气,跑过来就对陆方南夫妇打招呼,“叔叔,阿姨好,亦扬他这么样了?”

“我儿子还在抢救室里面,呜呜……菩萨保佑……一定不要让我儿子出事啊。”李慧兰双手合十,边哭边虔诚的祈祷。

简樊杰和言泽猛地倒抽一口气,紧张又心急如焚的看着救护室的大门。言泽双手叉腰,深呼吸着气来缓解此刻忧心的情绪。目光扫到角落里头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黎慕云。

言泽心疼的走过去,单膝跪地,双手缓缓握着她双臂,“慕云,你还好吗?亦扬他不会有事的。”

黎慕云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目光空洞,眼眶都是泪水,言泽感觉她全身都是汗,一直在冒汗,肩膀抖动得很厉害。

“慕云……”他再叫了她一句,心疼的坐到她身边,跟她并肩坐着,单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轻轻拍着,“不要担心,亦扬不会出事的。他是一个很强悍的男人,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

“亦扬……”黎慕云哭喊着喃喃着。

“不要哭了,陆亦扬有一次喝醉了,跟我们说,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看见你哭,他说你哭,他的心像刀割一样痛。你离开的这五年,他真的像个机器人,只会工作的机器人,难得有空下来的时间,也要拉着我们喝到不醒人事。”

“他是那么坚强的熬过了这五年,对他来说,失去你比死还要痛苦,所以你不要哭,他是舍不得放下自己的老婆孩子离开的。”

“呜哇……”言泽的话让黎慕云本来已经压抑下来的哭声再一次忍不住冲出来,她将头埋到膝盖里,拼了命大哭。

言泽顿时不知所措,简樊杰走来,脚轻轻的踢了言泽一下,低声叱喝,“不会安慰人就不要乱说话。”

“我……”言泽无辜的看向黎慕云,然后无奈的从地上站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进入抢救室四个小时的医生终于推开门。

听到声音,所以人都冲过去,黎慕云无力的攀附墙壁站起来,她双脚发软,颤抖着身子,冲过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李慧兰紧张的握着医生的手。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子弹没有碰到心脏,手术很成功。”

听完这样的消息,所有人都破涕为笑,李慧兰立刻转身对着窗户外的天空手掌合十道谢菩萨保佑,突然,嘭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转身看向声音的源头,发现黎慕云听完消息后,已经虚脱地倒下晕过去。

言泽和医生立刻冲过去,言泽将她抱起来,“他怎么了,亦扬都没有事了,她还晕。”

医生说,“可能是悲伤过度哭到虚脱了,精神一直处于极度悲抗的状态,放松下来就晕了,快送到病房去,给她好好休息一下。”

言泽二话不说,抱着黎慕云冲向病房。

陆亦扬手术后被送到病房去,陆方南和李慧兰在病床前面守了快一天,见还没有醒来,因为太累也支持不下去便回去了,留着言泽和简樊杰还有一个家里叫过来的佣人守着。而黎慕云病床也设在了陆亦扬的病房里,这样方便一起照顾。

言泽靠到沙发上,目光变得锐利,缓缓道,“杰,是谁这么大仇恨对着亦扬开枪”?

陆亦扬平时是酷拽又高傲,但为人正义,也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这让言泽和简樊杰十分疑惑。

“会不会是亦扬的叔叔?”简樊杰猜测,“最近亦扬想尽办法在着手收购承皇。”

“我看不像,陆方城还不至于这样做,因为亦扬不一定能成功收购承皇,他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承皇被收购,他叔叔损失也不会太大。不至于要杀人。”

简樊杰看着病**的陆亦扬,单手撑到额头上,苦恼着。

言泽烦躁着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亦扬醒了告诉我。”

说着,言泽走向门口,刚刚转出门口,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着,是简瑞给他的电话。简瑞现在回到她父母身边,应该不知道陆亦扬出事的,这个电话打来应该也只是想找他而已,想到这里,言泽把手机通话挂掉,然后继续往前走。

走廊的末端,刚刚拐角,突然一个身子像百米冲刺一般,那股力量强劲有力,直接撞到言泽的身体上。

“boss……boss……”月镜嘴里一直念着上司,问过护士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病房,没有想到在转角撞到墙了,而且是一堵厚厚的肉墙。

“哎呦。”

这样一个惯性碰撞,月镜被撞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头冒星星,两眼发黑。

言泽被撞得后退一步,肚子和胸膛都发疼,手不知觉揉上自己被撞得发疼的胸膛,发出闷痛的声音。

车撞车是出人命的事故,人撞人也是一种事故,但还不至于出人命。

“妈呀,我的头好痛。”月镜仰头看向言泽,猛地一顿,两眼闪闪发光,天呀!好妖孽的美男子,比她boss俊多了,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在脑海一闪而过,被撞成这样,还耽误她去看boss的时间,她便来火,“大叔,你有带眼睛走路的吗?”

言泽眉头紧皱,瞪着地面上的女生,本来还想去扶她的,可她这么不礼貌的一句话把他给膈应了。

大叔?他言泽不过也就三十二岁,叫大哥也不至

于这么难听吧。

眼前的女生大概二十三四岁,精致妩媚的脸蛋,配上惨不忍睹的老土职业装,四十岁的打扮,二十岁的脸,绝了。

言泽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美女,好像是你撞上我的,没有道歉还说我不带眼睛走路?”

月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妖媚的眼眸瞪向他,白着眼,嘴里嘀咕着脏话,然后绕过他身边,不想跟他废话这么多,她的boss受伤了,躺医院呢。

经过言泽身边的时候,言泽听见她嘀咕的声音里面有一句,“长得像只螃蟹在路中间横行,挡路的螃蟹。”

言泽仰头深呼吸一口气,他是螃蟹,有这么英俊的螃蟹吗?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可还是忍不住,立刻转身搭上月镜的肩膀,“站住。”

月镜猛地一顿,目光凌烈的看向自己的肩膀,第一反就是,这个螃蟹竟然敢摸她肩膀?

她立刻双手握上言泽的手腕,往前一扯,言泽被她突然的力道扯上,来不及反应,胸膛已经靠到她的背上,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女生像要干嘛。

月镜扯上他的手腕后,伸出脚把他的脚踢松,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来一个过肩摔。

而让言泽无法接受的是,他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被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女生给摔到地板上,嘭……言泽背部落地,此刻才反应过来,反手一把握着月镜的手,他用力一扯,月镜被他的力道扯倒,压到他的身上。

“啊……”月镜撞趴上他的身体,惊叫一声。

言泽对自己所做的动作后悔不已,因为被撞得他痛苦不已,女生的头撞到他**上了。他眉头紧皱,太小看这个小不点了,深藏不露的家伙,疼死他了。

月镜缓缓的抬头,看向压在身下的男人,不对劲,黑色的裤子,有一点鼓胀的感觉,因为范围太小,她不确定撞到男人什么部门,她就伸手撑到男人微微鼓起的地方,然后用力撑起身子。

“嗯……”言泽猛地一咬牙,“我靠……”

月镜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刚刚撞上的是他裤袋,而手撑起来摸上的也是……。突然一万只草泥马在心里奔腾不息。

“啊……流氓……”月镜惊叫一声,紧接着就是一脚往言泽的身上踢去。

本来就很惨的言泽,又被一脚踢到腰上。他眉头一皱,“嗯……”

该死的……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言泽立刻翻身爬起来,背部发来阵阵的酸痛,他转身,女生……不见了……

空空的长廊上不见人影。

难道见鬼了。

可是身上好几处地方都发出隐隐的疼痛告诉他,他言泽被一个小女生给欺负了。

月镜冲进病房,直接往病床冲去,“boss……boss……boss你怎么样了?”她紧张的双手撑到**,看着陆亦扬沉睡的脸,再抬头扫看房间,发现房间还有一个男的和一个护工,“我boss他怎么了?”

简樊杰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见女生叫陆亦扬为boss,还如此紧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五年前陆亦扬在海里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之后被天天纠缠报恩。便成了他的秘书--月镜。

陆亦扬提过这个能力非常强,个性非常呆萌的女孩。

“他没事了,但还没有醒。”

月镜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旁边的床,又冲过去,双手撑住黎慕云的床沿,“天啊,boss夫人怎么了?她也受伤了?”

“她没事,只是晕了而已。”

月镜再一次松了一大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杰,真的见鬼了,刚刚被一个女的……”言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月镜觉得这么熟悉,转身看向门口,言泽走进来,目光也对视上她,两人猛地一顿,瞪上了。

月镜傻了,言泽冷笑了……

简樊杰看着两人诡异的眼波电流,疑惑的皱紧眉头。

月镜:天啊,这个螃蟹这么会进来。

言泽:该死的女人,还不让我逮到你。

-

阳光明媚的早晨。

春风徐徐吹进阳台,轻轻唤醒了**的睡美人,黎慕云睁开眼眸,眨了眨眼睛,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她顿着不动,脑海里在清除缓存。

她像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好长好痛,梦醒了,感觉心脏还在痛,痛得无法呼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陆亦扬没有死,也没有受伤。

她缓缓歪头。

阳光好美,折射进来明亮了整个房间,跟她一床之隔的那张**睡着陆亦扬,他也同样歪着头,清湛幽黑的眼眸如星辰般好看,他含着淡淡的微笑看向她,他醒了吗?

比她醒来得还早。

黎慕云一动不动看着他,清澈的目光开始泛起泪光,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笑了,她就用微笑回应他。

这样的感觉真好,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他的笑容。那颗碎掉的心不再痛了。

黎慕云缓缓的掀开被子,慢慢的下床,目光与他深情对视,向他走去,在他床沿边上站着。他没有穿衣服,下身盖着被子,胸膛包着一块白色的纱布,还有淡淡的血丝渗透纱布。

他脸色苍白,应该是失血过多,手上还吊着红色的血液。

陆亦扬凝视着她的脸,一刻也不想离开。

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完结了,再也见不到她,在以为要死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枪伤并不是很痛,心痛才是最无法忍受的痛。

黎慕云突然压下身子,低头吻上他的唇。

陆亦扬顿时懵了,僵硬着不动。

她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唇,温温的,柔柔的。

她的气息好香好好闻。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轻轻张开唇瓣想要伸舌头。黎慕云就结束了这样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抬头看向他。

好温柔,陆亦扬觉得心头都软了。

但是,他眉头紧皱,沙哑的声音轻声问道,“没有了?”

“嗯?”黎慕云看着他,“没有什么?”

“就这样结束了?”他声音无力,但也说得很清楚。

黎慕云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沙发是的两个男人。

陆亦扬顺着黎慕云的目光移到旁边,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两个男人,言泽和简樊杰。两人直勾勾的眼神看他们两人的早晨之吻,直到陆亦扬射来的目光,言泽才吃笑着说,“看来没事了,才刚醒来就欲求不满,过两天肯定生龙活虎。”

简樊杰,“你醒了就好,我们一夜没睡,现在回去补眠了,这里让给你跟你老婆继续。”

说着,两个男人站起来。

“谢谢你们,辛苦了。”黎慕云感激的道谢。

言泽突然想到什么,对着病**的陆亦扬说,“扬,把你那个小秘书借我几天,我身边缺个秘书。”

“什么意思?”陆亦扬疑惑的问道。

“你的小秘书欠调教,我帮你调教调教,等你上班了再还给你。记得通知她到我公司来接受‘培训’。”

简樊杰意味深长的笑了,言泽冷冷的话含着一丝温怒的气息,然后两人离开了。

陆亦扬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言泽要月镜干什么。

等人都走了,陆亦扬从被窝里伸出手,拉上黎慕云的手掌,轻轻扯过去,“继续。”

“你身上有伤。”黎慕云轻轻推开他的手,拿着他的手重新放到被窝里,拿起被子盖上。

说完,她转身走向卫生间,才刚走两步,陆亦扬突然叫着她。

“老婆……”

黎慕云顿下脚。心里轻轻颤抖着,隐隐的疼。因为这样一句温柔的称呼,触动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以为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以为再也见不到他,这样一句温柔的呼喊。

五年了……

失去太多太多的时间。

不想等到真正失去他的时候才来后悔。

她勉出温柔的微笑,眼眶湿润,转身看向他,回应他,“嗯?什么事?”

“过来。”

黎慕云听话的走过去,往他的床沿边上坐下,“怎么了?”

“吻我。”

他是动不了,若能动,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好好吻吻她。

黎慕云羞涩的扬起淡淡的笑意,抿了抿唇,目光看着他薄凉干燥的唇瓣,她没有犹豫,低头吻上他的唇,用温热湿润的吻来滋润他的唇瓣,滋润他的心。

她主动的,热情的。

把他捧在手心中,炙热地深吻着。

陆亦扬的迎合着她的深吻,手缓缓的从被窝里伸出来,握上她的手,指尖从她手心移动,滑落过她的指尖,跟她十指相扣。

然后紧紧握着不放。

再也不放开了,属于他的女人,属于他的一切。

谁也不要想动他陆亦扬的专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