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计施救

格格回房里从包袱里翻出一样东西揣在袖袋里,来到楼下,刚才的店小二早就将格格的事说了,众人都等着见格格呢。

掌柜的、店伙计还有住店的一见格格眼都直了,只见格格长得那个漂亮啊,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俏俏的鼻子上方,镶嵌着两只乌溜转的大眼睛,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格格一下楼,地上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参见格格。”

“都起来吧。”

格格吩咐翎儿“雇一顶上好的轿子,还有,雇八个跟班,记得要带锣。”翎儿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王全不明白格格在这节骨眼还摆什么排场?格格神秘地一笑说:“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格格坐在桌旁,“掌柜的,来壶好茶。”

掌柜的赶紧沏了壶好茶,端至格格面前,毕恭毕敬地说:“格格,您请。”

格格优雅地喝着茶,王全则在一边急得来回走。

两盏茶的功夫,翎儿回来了,雇了一顶八抬大轿,八个跟班,跟班每人手里拿着一面锣。格格吩咐:“你们都给本格格听好了,一会儿一起轿你们就敲锣,每敲五下喊一句格格起驾浙江总督衙门,干得好,重重有赏,听清楚了吗?”

众人齐喊:“听清楚了。”

格格和翎儿上轿,八个跟班按照格格吩咐一边敲锣一边喊。

喊得路人皆知格格到浙江总督衙门的事儿,沿途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格格真是绝顶聪明,单凭自己和翎儿去的话,有可能王公子救不出来,自身也难保,让浙江的老百姓知道格格去浙江总督衙门了,这陈大人也不好做什么手脚了。

浙江总督什么人哪,能当上总督肯定也不是笨蛋。格格刚走到一半的路程,他手下的人已经告诉他了,他腾地从红木椅子上坐起来。

“什么?格格?什么时候来了一位格格?”

“奴才打听过了,这个格格这几天一直住在悦来客栈,原来女扮男装,身份也隐瞒着,只是昨儿在西湖落了水,被王姓公子所救,就是周公子抓回来的那个公子,大家才知道她竟然是位格格。今早上一露面,美若天仙哪,现在整个杭州城都传开了,道上更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呢。”

“不管是真是假,叫下人做好准备,我们就先当她是位格格。”

格格一行人到得总督衙门,落轿,总督早抢前一步在轿前磕头。

“臣浙江总督陈正义恭迎格格,不知格格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格格恕罪。”

“起喳吧。”

“喳。”陈正义起身,手做请状。

格格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由翎儿搀扶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客厅。到得客厅,格格一打量,好家伙,客厅里摆满了上等的红木家具,值钱的古董玉器不下百件,墙上挂着一幅幅名人字画,明眼人一看就是个贪官。

这总督也在打量格格,看这架势倒有点像格格,长得也的确是美,比自己十八房姨太太都美。这个陈总督也是个色鬼,心里还在盘算,一旦发现她不是真格格,自己就收了她做自己的第十九房姨太太,看他那色迷迷的样,格格心里就犯恶心。

总督开口说:“不知格格芳名啊!”

翎儿在一边喝到:“格格芳名岂是你问得的?”

“臣不敢。”

格格说:“无妨,我乃德王爷的女儿如意,不知总督大人可曾听说过?”

“德王爷有一掌上明珠,天下人都知道,本官岂有不知,只是不知有何凭证?想我浙江距京城上千里,本总督还未有幸见过格格,人心叵测呀,所以还请格格出示证物一二。”

“这个好说,翎儿。”翎儿过来,接过格格手里的东西,陈正义定睛一看,上书“如朕亲临”金牌。

陈总督一见,赶忙跪下:“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格格问:“总督大人可相信了?”

“臣信了,当然信了,还望格格恕罪。”

“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本格格已到杭州城数日,见这里治理得还不错,回去一定禀明皇上,加以褒奖。”

“臣多谢格格。”

陈总督又下跪了。

“咳,陈总督,你也不用跪来跪去的,坐着说话吧。”

“臣谢格格。”

“对了,总督大人,听说您还有一个外甥?叫周…”

“回格格的话,臣只有一个嫡亲外甥,叫周信达。”

“不知可有功名?”

“回格格的话,还没有。”

“想不想给他弄个一官半职当当啊?”

“臣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把他叫来吧。”

“是。”回头吩咐家丁:“快去把周少爷找来。”

片刻,周霸天赶到,脸上还贴着膏葯,腿一瘸一瘸的。陈总督说:“信达,还不快拜见格格?”

周信达一听格格,吓得也不敢抬头看,腿一软,磕头叩拜。

“周信达,抬起头来,你可认得本格格?”

周信达慢慢抬起头,一看,有点面熟,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恕小民眼拙。”

格格说:“我这脖子上的掐痕还是拜你所赐呢。”

周信达猛然想起昨天在悦来客栈,自己掐了一个人的脖子,怪不得面熟呢,没想到竟然是位格格。吓得他赶紧磕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格格饶命!”

“饶命可以呀,把王公子交出来,本格格就饶了你!”格格发狠地说。

“这…什么王公子?”周信达还想抵赖。

陈总督也在一边假装问:“是啊,格格,臣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王公子啊?”

“没听说,好,你们舅甥两人双簧演得倒挺好,不知道到皇上面前说怎么样啊?”

格格的眼睛充满了寒光。

“翎儿!”

“奴婢在!”

“呈金牌!”

“是。”

陈总督一见扑通又跪那儿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格格这儿也不出声,你不是不承认吗?那就跪着吧。

这陈总督整天花天酒地,早就掏空了身子,哪经得起一直跪着!一会儿的功夫,那汗珠子就冒出来了,腿也直打颤,实在挺不住了,对身旁的外甥小声地说:“信达,快把那姓王的交出来吧,你舅舅我不行了。”

“舅舅,您挺住啊,那姓王的已经被我打得快断气啦,我不敢交啊!”

“你不交,你舅舅我就要断气了。”陈总督话一说完,咕咚倒地晕过去了。

周信达一看着了急,一边喊着舅舅,一边叫:“疤瘌,快去把王公子抬来!”

格格一听抬来登时眼就红了,这小子肯定用私刑啦。这边家丁手忙脚乱地抢救陈总督,那十几个姨太太在客厅外哭哭啼啼不敢进来,格格示意翎儿收起金牌。

一会儿,两个家丁把王玉琳抬了进来,格格急切走上前,衣服已经烂了,像破布条一样挂在身上,上面沾满了血,身上到处是用刑过后的痕迹,有的地方皮肉都烂了,有的地方都黑了,脸上的血凝固了,眼睛肿得核桃大,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口子。

格格一见是撕心裂肺地疼:“好你个周霸天,竟把王公子折腾成这样!”

对醒过来的陈总督说:“陈总督,您说动用私刑该如何处置啊?”

陈总督有气无力地说:“请格格饶命,信达是我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还望格格手下留情啊!”

“哼,帐我就先记着,如果王公子有什么好歹,我定不饶你们!还不快去请全城最好的大夫!”

周信达颠颠地跑了出去。大夫请来了,王公子因自身体格健壮,倒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所受之伤也需要将养一些时日,格格的心才放下来。陈总督为了将功赎罪,打扫出两间上等客房让格格和王公子居住,格格要周信达全天伺候王公子,自然是自己在一边监督,煲粥、熬葯、打水、端茶,周信达被折腾得见了格格头皮就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