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盐行里的事情不多,没到酉时,陈守财就陪着严昇睿回了家里。黄氏开了门,和夫君一起陪着东家到了卧房门口。

严昇睿回身淡淡的说了句,“守财呀,我有些饿了,准备饭吧。”就自己抬腿进了屋。

陈守财恭敬的应了声,和黄氏一起退到厨房,吩咐厨子赶紧加了两个炒菜。自己也回房换衣服去了。留下黄氏在厨房里忙活着烫酒、盛饭。

慧娘和浅雨早在屋里候着了。见父亲进门,两个人赶紧迎上去帮着脱了外面的披风和常服,换上居家的窄袖外衣。伺候父亲洗了手、脸,敬上一杯热茶。等父亲坐在椅子上开始喝茶,慧娘才遣走了浅雨,自己转到里面的暖阁,把换下来的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架上。严昇睿看着女儿做事,忽然想到发妻马氏,心里不自觉的伤感起来。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叹了口气。慧娘正从暖阁里走出来,听到父亲叹气,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女儿,别看为父的在外面风光无限,这心里也有太多的无奈呀!”严昇睿看着女儿伤心的说,“你娘虽然走了,可留下你们姐弟,也算是对我的安慰啦!”

慧娘一听父亲提到母亲,悲从心起,竟呆立着流起眼泪来。严昇睿见女儿掉泪,想着这几日奔波无果,明日还不知道该将如何,竟也伤心起来,坐在椅子上,也默默的淌了几滴泪,赶紧又擦干了。看着门上的格子,无奈的说,“女儿,为父确是让你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来北平已经三天了,还没找到个拜见燕王的路子。这要是再拖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对盐行,对严家有什么影响!唉!看现在的形势,真不知我们严家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呀!”

慧娘赶紧止住了哭,轻轻走到父亲面前,双膝跪地,低着头坚定的说,“父亲莫愁!再大的风浪,严家也经历过,这次依然会平安无事的!慧娘是严家的女儿,自当为了严家竭尽全力!”

听到这,严昇睿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扶起慧娘,欣慰的看着她。

门外有人轻轻敲门。父女俩赶紧各自整理了情绪。严昇睿重新坐回椅子上,慧娘安详的立在旁边。

严昇睿恢复了东家的摸样,威严的问,“是守财吗?”

“老爷,是我!饭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用吗?”

“知道了!”严昇睿走到门口开了门,和守财一起去前面的饭厅吃饭去了。

慧娘在屋里一直站到父亲和掌柜一起走了,才叹口气,回了自己的小楼。黄氏早就摆好了饭菜,笑吟吟的等着了。见小姐回来了,高兴的迎上前说,“小姐回来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用吗?”

慧娘也笑着回答,“劳烦嫂子了!嫂子吃了饭没有?如果没吃,就坐下来一起吃吧!那几个小丫头去哪了?”

“她们刚才就闹着饿了,我让她们去厨房吃饭去了。我伺候您吧?”说着就搬开一个圆凳,扶着慧娘坐下。

慧娘顺势把黄氏按在了旁边的圆凳上,客气的说,“嫂子,快别这样!我们和那几个小丫头不同。要从娘家那边算,我还要叫您一声表姐。如今到了北平,怎么就生分了?”

黄氏见慧娘这样说,也就踏实的坐好。两个人开始吃饭。刚吃了一半,四个丫头说笑着回来了。一进屋,见小姐和掌柜奶奶还在吃饭。都识趣的闭了嘴,各自拾起各自的差事,安静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