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龙啸虎和花月嫦这样的双亲,是非常幸运的事,尤其对生在古代的女子而言,更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非但将世俗礼教踩在脚底下,让子女自己选择终生伴侣,这会儿夫妇两人还使出浑身解数,扛下了所有接待宾客之责,好让宝贝女儿有机会和甫出炉的“准夫婿”独处闲谈,增加小俩口之间的熟识和了解。

将军府里的“吟风阁”确实是一个十分适合谈笑吟诗的好地方。

沿着闲躺于“醉月湖”上那千回百折的曲桥漫步,途中,越过彩虹般的拱桥,于湖中央的曲桥尽头处,便是“吟风阁”的所在。

八角形的楼阁造形,有六个壁面上头皆嵌着八角形的镂空雕纹窗棂,面桥的入口处及其对称的那面墙上,则各有一个月洞门,除了取其通风、采光与利于观赏湖上风光之外,相对呼应的一对月洞门,更隐含着“别有洞天”之诗意,相传是创建将军府的第一代租先,特别嘱咐百工兴建,当作赠与夫人求婚的礼物,一时还传为美谈,相传至今,依然是龙家人经常提及的浪漫情事。

坐在“吟风阁”里的三个年轻人,同是豪爽健谈之人,且话又投机,因此,不到一柱香的光景,三个人已处得十分融治。

杜剑秋执满杯醇酒,率性中带有满腔热诚,向宋千驹敬酒:“宋兄,君琦就如在下的亲妹子一般,盼今后宋兄能善待君琦,别让她受到半点委屈,这是在下唯一的心愿,请宋兄务必成全!杜某先干为敬!”

说着,便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杜大哥,你——”面对他的一片深情,龙君琦除了感激,还有更多的歉然。

宋千驹以一诺千金的气概保证。“杜兄请放心,千驹一定会疼惜君琦一辈子,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能被两个如此出类拔萃的男子深爱,是相当不易又幸运之事,龙君琦只能说上苍真是太厚爱她了,感激之余,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了不让自己当下落泪,扫了兴致,她借口暂时离席——“酒快没了,我再去取一壶来!”

执起酒壶便一溜烟走人。

两个男人凝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娉婷倩影,久久皆无法回神。

半晌,还是宋千驹先行开口,打算趁龙君琦不在场,了解一下“贪污预谋造反”的谣言。

“有件事想请教杜兄,不知杜兄肯否畅言?”

杜剑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爽快的应允。“宋兄尽避问,只要是剑秋知道的事,一定据实以告!”

宋千驹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前些日子,我甫从江南巡察回京,便被皇上急召入宫,密谈有关兵部大人王晋连番上奏你有『贪污及预谋造反』之嫌,非要皇上判你重罪不可,皇上并不相信你有贰心,却又无法漠视王晋的频频上奏,因此便想出缓兵之计,把你远从东北召回京来,你知道这个中道理吧!”

看得出来宋千驹对自己完全信任,杜剑秋决定坦诚相告。“王晋的四公子曾经是我的副将,在三年前的一次征战中,枉顾军纪,带头奸杀降城的妇女,并私吞大半战利品,因此被我以军法处刑,就地问斩,王晋从此对我怀恨在心,一直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我,以报杀子之仇,我心想只要自己行得正,不要落人口实,王晋便无法对付我,因此并不十分在意王晋的动静,没想到这次却——”

他就是这副性子,爽直正派,器量宽宏,从不道人长短,也不与人争权邀功,只是克尽职责,戍守东北,一切但求问心无愧。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其中大有!宋千驹十分欣赏杜剑秋的为人。“王晋难缠的地方,在于他的大公子于去年底迎娶了广陵王的千金,而这个广陵王不但是皇上的三舅,同时也是太后最疼爱的弟弟,王晋便是利用这层关系,三番两次的在皇上面前造谣生非,非入你于罪不可,在广陵王、太后和王晋三方人马的势力包围下,皇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虽然龙门的几位大人一直向皇上进言为你脱罪,但依照你方才所述的恩怨看来,王晋是不会善罢干休——”

宋千驹不愿让杜剑秋含冤人罪,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更是正派的侠士人物。

杜剑秋不想在大喜将届的时候,净谈些杀风景的严肃问题。“多谢宋兄关心,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请宋兄不必挂心,何不多放点心思在君琦身上。”

一提及龙君琦这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儿,宋千驹便情不自禁泛起痴痴的笑意。

“君琦的事,我当然不会轻忽,至于王晋的事,还请杜兄多留意,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他一派为朋友跨刀,在所不辞的气势。

“多谢宋兄,我——”

“你们在谈什么啊?远远的就见你们一副聊得很起劲的样子。”龙君琦端着一壶新酒,翩然而至。

两个男人很有默契的打住原来的话题。

杜剑秋待龙君琦坐定,便起身告辞。“我想回去探望探望家父家母,所以先向你们版别,咱们改天再聊!”

“杜大哥——改大见!”原本打算挽留他,但顿时察觉他是为了制造他们两人独处机会,便不好出口慰留,改口道别。

待杜剑秋走远,龙君琦才收回视线,赫然发现宋千驹从方才便盯着她直瞧。

“没看过姑娘家吗?”她的不自在不一会儿工夫便销声匿迹,转而以自然的神态投傍他一个浅笑。

“姑娘是看过很多,但没见过像你这般标致迷人的美女倒是真的。”他潇洒帅气的轻摇手上的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比武擂台上,见识过他高人一等的武艺,单凭他现在的举止判断,龙君琦真会以为他是个仪表出众的公子书生,绝不会将他和学武之人联想在一起。

“公子认为女子的外表美丑很重要吗?”尽避他的才气、仪衣都很符合她的心意,但龙家特殊的家庭教育,让她练就一套独特的见解和想法,不会单凭这两项特质便认定他是完美无缺的男人。

“我并不认为美丑很重要,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内涵,一般人都标榜『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却不以为然,与其要一个三从四德、胸无点墨的女子为妻,我宁愿要一个才华洋溢又独立有主见的女中豪杰相伴,如此生活才不会乏味而缺乏情趣,毕竟夫妻相守并非只为传承香火,也要对得起自己,才不枉此生,不是吗?”他当真如是想,正因为迟迟未能遇见如此的女子,他才对婚事漠不关心,终日流连于不同的女子之间。

听君一席话之后,龙君琦不禁芳心大悦,喜出望外。

“好一番见解独到的言论,如果世上的男人都能像你这样,那世间女子就能过得更像人、更自由些了。”她就知道,终有一天她一定找到一个器量宽宏、思想开明,不与世人一般见识的奇特男人,就像她爹及叔伯他们一样。

如今,她的愿望终于实现。

“就像你一样!”是赞美不是讽刺。

“对!”她豪放不羁的喝掉杯中酒,散发着自傲的光彩。

“我是御史大夫,婚后亦不太可能镇日待在京城中,一年当中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四处察访,身为我的妻子,要有聚少离多的心理准备,除非——”

“我和你一道出使,我的本事你见识过,不会碍着你,而且凭我的智能,还能成为你的参谋及最佳拍档!”独守空闺不是她嫁人的目的,既是夫妻,就该比翼双飞,像她的爹娘和叔伯那样。

宋千驹仰天大笑,久久未见平息。

“我正有此意,就怕你不愿意。”

“这正是我希望的生活方式,怎么会反对,难道龙家千金很『奇怪』的流言你没听饼?”关于这点她可不相信。

由于爹爹龙啸虎——也就是骠骑大将军——和龙夫人花月嫦两人,皆是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侠士性格,因此,龙君琦虽生为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却未被调教成三从四德、足不出户、唯爹娘之命是从的贵族小姐。

她和她的爹娘一样,生得一副率性豪爽的豪杰性格,有自己的想法和价值判断,说白一点,就是她比一般世俗礼教下调教出来的大家闺秀多了一点“人性”,活得像个“真人”,而不是任由爹娘摆布的“娃娃”。

但这并不表示她就不学无术、刁蛮任性,相反的,她是个极知进退,又诗¢、棋、艺、琴、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就连刺绣、编织…各种姑娘家该会的手艺,她也样样拿手。

只是,龙啸虎夫妇并不希望女儿的一生,就在刺刺绣绣中度过,因此,虽把这些手艺全数教会了她,却不鼓励她终日独守在深闺中,足不出户,不问世事。

反而教了她一身好武艺,且鼓励她多到四处走走,亲身去体验世间百态,增加一些江湖历练。

所以,龙君琦虽是贵族千金,但打自娘胎出生后这将近二十年的日子,却鲜少乖乖在将军府中度过。尤其是在过了及笄之年后,她待在将军府的日子,更是用数的都可以数得出来,而且每回都来去匆匆。因此,长安城的百姓多半只知骠骑大将军府有位千金,却鲜少有人能说得出她的相貌。

反倒是她和她那班“狐群狗党”们在各地发生的事迹,在长安城内广为流传。

这也是她被世人视为“异类”的由来。

宋千驹为她和自己各斟了满杯的醇酒,举杯对欢之后,才又说:“流言是听过不少,不过我一向不轻信传闻,凡事得自己亲身经历判断之后,我才会相信,我是凭自己的眼光选上你的,就像你亦是以自己的意愿挑中我一般!”

“你很有自信。”正中她的意,男人就是要这样才迷人。

“你不也是!”他欣赏和他一样自负的女子。

到此为止,龙君琦已完全确信他们的婚配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就是——“你的双亲容得下像我这样和世俗礼教格格不入的儿媳妇吗?”

这的确是个难题。龙家的权势财力虽令人惊叹,但宋王府并不下于龙家,也是一门皆俊杰的侯门世家。他们不见得会对龙家拥有的权势财力有兴趣,所以接纳一个可能成为世人笑柄的儿媳妇的可能性,龙君琦不敢太期待。

然而,她也不可能为了嫁入宋王府而改变自己的作风!

宋千驹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但比起龙君琦的忧心忡忡,他的想法可就简单多了。

“我决定的事,我爹娘并不会过问,何况婚后我们又不常在家,你又何必顾虑太多,都不像你了。”如果他是那种“乖乖牌”型的“孝子”,今天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英雄事迹可供传述了。

唯一挂心的事解决,龙君琦不禁释怀一笑。

美人当前,宋千驹的理智都快飞光了,风流倜傥的本性眼看就要展露——不行!君琦和以往遇到的轻薄女子不同,他不能任性的调戏她!

就像他对“倚红院”的当家花魁余咏秋一样,绝不任意轻薄她。

只是不知为什么,面对余咏秋时,他可以非常自制,而在龙君琦面前,他似乎愈来愈没有把握能当君子了!

还是早日把她娶进门,才是上上之策!

“如果你不反对,我想请皇上为我们赐婚,你意下如何?”

“赐婚!”她不明白为何要多此一举。

“只要皇上亲口赐婚,你就不必担心我爹娘他们会不欢迎你了。”完全是一片体贴之心。

“你对我真好!”幸福之情完全洋溢于形。

迎着她那动人心魄的笑靥,他的胸口一阵烫热,理智已濒临阵亡边缘——“那我先版辞,明早进宫去请示皇上,你等我好消息!”

再不走只怕就要把持不住,大开“色”戒啦!

那可不行,君琦和别的女子不同,他必须尊重她的感受!

“嗯!明天见!”龙君琦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也会对出阁怀着期待的心情。

***

宋王府坐落于长安城西,占地面积及气派之宏伟不下于龙啸虎的将军府,而且在瑶爆琼阙之后,有一大片御赐的森林,是宋千驹十六岁那年高中武状元时,皇上亲封给他的贺礼。

每逢他返京小住时,皇上通常都会移驾至宋王府,和他两人在那片御赐华林中尽情的狩猎、比画骑射技术,畅谈世间万物,不知羡煞多少皇亲公侯。

快马回府后,宋千驹立即被老早守在大厅的双亲逮住,争相追问他有关将军府千金的婚事。

瞧他们那副喜出望外的夸张表现,宋千驹一时间还真以为自己是缺鼻子、缺眼睛,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的可怜虫呢!

“拜托你们别再烦我了好不好,我这回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和龙家的亲事是铁成定局啦!跋明儿,我还要进宫去面圣,请求皇上为我们赐婚呢!可以放心了吧?”难道他就这么没信用!说来,他也不过毁婚过两次罢了,而且那两次的失败也不该赖到他头上,谁教这两个抱孙心切的老人家要擅作主张,瞒着他胡乱作媒,丢了老脸是活该。

要抱孙子还怕没有吗?把大哥、大姊、二妹这些年来生下的龙子龙女集合起来,都可以组成“娃娃兵团”,就怕他们两位老人家即使都是千手观音,也会忙不过来。

居然还掰得出这样可笑的催婚理由!

这下好啦!他算是克尽人子孝道,顺了他们的心意,要娶亲了,该不会再三不五时来烦他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到龙将军那儿下聘,风风光光的把将军的千金娶进门来了,是吧?”宋夫人因为太过兴奋之故,抓住儿子衣袖的双手都发抖了。

“对啦!”宋千驹就差没有指天聊。“我这回绝不会再毁婚了,别再让我说一遍好吗?”

如果龙君琦见着他爹娘这种态度,压根儿就不会再担心自己会是个不受欢迎的儿媳熬啦!

宋王爷一本正经的向儿子做最后的确定。“千驹,不是为父的不相信,但此事非同小可,龙将军他虽然是豪爽之人,却并不代表他的器量会大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被莫名毁婚,还能保持风度不计较,你可不能害咱们宋王府和龙家结下梁子啊!何况,请皇上赐婚更非儿戏,一旦有变可是欺君大罪呀!”

别人是绝对没有天大的胆子做出这些轰轰烈烈的可怖大事,但若是他这个宝贝儿子,他可就不敢信心满满的大声说“不可能”啦!

“我已经说过,我这次结婚结定了,你们干嘛还这样,再说下去,我可要改变主意了!”威胁的手段在这种时候是相当管用的招术。

宋王爷夫妇俩果然立即闭嘴,不再烦他,转而紧张兮兮指挥管家准备下聘大事,热闹之程度已快要将王府的屋顶掀啦!

宋千驹这才摆脱双亲的纠缠,回到自己住处所在的“凌宵阁”,虽取名为“阁”,却是一座不亚于王府主屋的独立华邸,这也是皇上赐与他的封赏。

一进大厅,就看见一脸忧愁的来宝。

“怎么啦?为什么不到正厅那边去和大伙儿凑热闹?”宋千驹大步走向坐椅,大刺刺的坐下,喝了一口来宝呈上来的龙井茶。

“你是明知故问!”来宝没好气的埋怨。

宋千驹扬扬眉毛,继演喝他的茶。

这小子熬不住的,不理他,要不了一刻钟就会自个儿开口啦!

他是摸透了来宝的性格。

丙不其然,他才又喝了两口茶,来宝便憋不住发飙!

“我说公子啊!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还是赶紧打消迎娶龙家千金的念头吧!”

“你是不是又要说,在擂台上见到的那位大美人是冒牌千金,真正的龙家小姐是个半夜起床会吓死人的丑八怪啊?”欣赏来宝吹胡子瞪眼睛的要宝,也是增加生活情趣的一种方法。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我明早还要请皇上为我赐婚呢!”

“公子你——”来宝但愿是自己听错了,他引以为傲的主子,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抉择!

难不成是给那个冒牌货给迷得失魂了!

为了明早进宫打算,宋千驹决定不再和他瞎耗,早早休息,养精蓄锐。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就别再说下去,这事已成定局,懂罢!”

“公子——”这下子来宝再穷着急也没用了,更甭指望王爷和夫人会帮他劝他英明的主子,那两个老宝贝啊,只要他主子肯娶亲,就算他要个叫化子进门,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的,唉!

“公子,你一定会后悔的——”

***

次日一早,宋千驹便盛装入宫,于早朝结束后,和皇上在御书房私下相会。

皇上很快便允诺赐婚。“真是太好了,朕本来就打算待贤卿这趟回来时,找个适当时机向贤卿提及这门婚事,贤卿也知道,贤卿和龙贤卿都是朕最看重的爱卿,你们若能结成亲家,未尝不是件美事,没想到朕还投来得及向贤卿提起,贤卿们便自行结亲了,朕真是太高兴了!”

其实他迟迟未提及要将龙啸虎的千金许配给宋千驹一事,还有一个考量,是因为传闻——听说龙家的千金都很“奇怪”,也不知是真是假,又不便向龙家的人打探,加上龙家多位爱卿都竭力避免提及龙家千金们的婚事,种种顾虑加在一起,让他不愿贸然采取行动,万一弄不好,伤了龙家和宋家的和气,对朝廷绝非好事,也非他乐意见着的结丙。

没想到这会儿宋千驹却自个儿找上门来请求赐婚,他岂有不应允的道理!

宋龙两家的婚事成定局后,又开始挂心另外两件事。

“贤卿,关于你这趟到江南视察及杜贤卿的事——”

宋千驹老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启禀皇上,关于大都护之事,应是空穴来风,臣在比武擂台上和他交过手,并和他结成好友,他是位正派忠心的臣子,更是难得的武将,请皇上宽心。”

为了增加说服力,宋千驹又把兵部大人王晋和杜剑秋之间的恩怨提了一遍。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缘——”皇上顿时大彻大悟。

“所以请皇上宽心,臣今后会密切注意王大人的行动,以避免憾事发生!”

宋千驹信誓旦旦的陈言,一切全是为了杜剑秋这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有贤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明早就召杜卿进宫,要他早日回到东北去驻守,那关于江南——”接下来这件事才真是令人头痛的大事,而且还和广陵王这老狐狸扯上必系。

宋千驹十分明白皇上为难之处,究竟这个广陵王来头太大,不但兵权在握,又是太后最宠爱的亲弟弟,为人又老奸巨滑,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休想治得了他,还可能被反咬一口,搞得乌烟瘴气,不可收拾。

“臣启陛下,目前尚无显著实绩,但臣一定会再接再厉,直到水落石出!”宋千驹笃定的说道,他绝不允许那样仗势欺人,残害善良百姓的烂人继续作威作福、逍遥法外,就算他是广陵王也一样!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治他的罪!

就是这份气魄和志气,让皇上对他深宠不减,“一切就交给贤卿你了,不过,目前还是以婚事为重吧!”

“感谢皇上恩典!”一想到婚事,龙君琦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便毫不客气的跳进他的心中,霸占了他所有的心思。

待会儿出宫后就去向君琦报告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