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躺在**,眼泪又不争气地滴落。o(n_n)o~~o(n_n)o~~最近怎么了,总是这么伤感。毕业了,要工作了。生活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这个丁宇,他是谁,为何要搅乱自己平静的生活。

真不该来这里,真不该和他住在一起。可为什么要住进这里呢,她说不清。是为了嘟嘟吗,为了嘟嘟对他的那份依恋;为了伯母吗,为了她善良地理解自己;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就这样住进来了。

不能怪他,不能期望他会理解,也没有必要让他理解。他是谁,我是谁,这样的两个人谈论理解很虚伪。

做好自己的事,照顾好伯母,领取应得的薪水,养活自己,供养嘟嘟上学,这才是自己要走的路。

王,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我们的爱情。现在对我来说,我们的爱情就是嘟嘟,我会用心血哺育他。我也不敢再奢望你会回来了,只要你活着,只祈求你活着,坚强地活着。

我们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王,不要痛,无论在哪里,你痛我会更痛的。

半个月过去了。躺在**的那个人反反复复的高烧还没有退,他身体上的伤口已大部分愈合,只有脸上那道长长的裂口泛着红,鼻子处好像要化脓了。

奶奶看着伤口,突然惊觉,会不会是伤口感染呢,如果那样,可是要人命的事。三爷和五叔过来看过后也担心,反正是要死不活的人,就听天由命吧。活了,是命大,不活,是劫数。我们小山村的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对得起阎王爷了。

不能再死人了,奶奶念叨着,**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是回光返照,肯定有什么未尽的心愿。”三爷老道地说。舒玉趴到他的脸上,耳朵贴到他嘴上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拇指碰到他手时,却被他紧紧抓住了。

他还有力气,或者说多日的喂养照料没有浪费,他的身体吸收了,还是一个可以吸收营养的身体,是一个活着的身体,不是不可救药非死不可的人。

“三爷,五叔,我们要把他送往医院,必须送他去医院。”舒玉一瞬间拿定了主意。

“我同意!”奶奶慌慌张张拿出养老的钱,爷爷没用上,还好好地包裹着。

“不会白白浪费钱吧!那可是你们一辈子的积蓄。”三爷心疼地说。

“救人命的钱才是钱。”奶奶态度很坚决。

三爷和五叔叫来村里仅有的几个人,轮流着把他背到通车的大路上,搭乘一辆去县城的三轮车把他送进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直摇头,在舒玉的反复请求下才决定治疗试试,告诉舒玉不要有太大希望,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在医院里,他不时会呻吟,他的每一声呻吟在舒玉看来都是生的信号。

舒玉找主治医师,找院长,要求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

“是你什么人啊?”院长问。

“家人。”舒玉请求,“花多少钱都行,只要他活着。”爸爸,爷爷,舒玉也有了奶奶的心思,家里不能再死人了。

院长被舒玉打动,召开了专门的研究会议,请来了省里的专家会诊,确定了新的治疗方案。一周后,他脸上的伤褪尽红肿,有了愈合的迹象。

生命指数趋于正常,当院长告诉舒玉这个消息时,舒玉感觉每个字都是鲜花。

奶奶的钱花完了。在他和死神斗争的关键时刻药绝对不能停。征得院长的同意,舒玉连夜赶回冷家。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向冷家借钱。

她不喜欢冷豪强面无表情的脸,她也不愿看冷雪鄙夷的眼神。在冷家能够呆下来是因为妈妈在那儿。怕看到她们施舍的手,舒玉从来不要零花钱,没本子哪怕不写字也不张口。不想看冷雪怀疑的眼睛,跑腿买东西哪怕只剩下一分钱她也会如数给她。

她张口借钱了。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不记得是怎么走出冷家的,但当时的心情异常清晰,除了还钱,再也不愿进来这里了。山里再冷清也是家,这儿再豪华还是冷。

在医院的第二周他终于醒了。要吃要喝的,舒玉不敢和他多说话,他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左眼皮从中间裂开,眼珠子往外翻着,鼻梁骨没有皮,右嘴角多了一块儿。

“目前只能这样了。要整容需要到省里的大医院。”院长摇头,“那可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舒玉谢过了医院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他能睁开眼,他能张嘴吃饭,还奢望什么呢。

医院里的每个看着他们走过来的人都替舒玉开心。

两天后,他慢慢恢复了意识。舒玉准备好的一系列问题答案都没能用上,他每次看到舒玉忙来忙去只是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给什么就吃,不挑也不捡。他的手慢慢灵活,能自己端碗吃饭,他的腿和脚渐渐用上力,搀扶着可以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