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周五开始,sunnie大楼就像是被扫把星尾巴扫过一样,厚厚的笼罩了一层阴霾。无论是从外面还是从里面,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加上接连几天的阴天,从远处看,倒是真真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十四楼的行政会议室正聚集着sunnie所有的高层,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太足,还是因为正中间那个半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总之偌大的会议室中的气氛down到了极点,只有静言空调低低的运转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的低着头羯。

vincent坐在沈亦晨的右边,偷偷抬起头瞄了瞄脸上几乎结了一层霜的老板,心里不由得一沉,余光扫向周围的同事,示意谁站出来说句话。

沈亦晨闭着眼睛,眉心微微的蹙起,左手支在扶手上,按揉着太阳穴,修长的右手灵巧的转着一只铂金钢笔,随着他手上钢笔旋转不停,会议室里的人们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忐忑不已。

“铛……”寂静的会议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响,沈亦晨手指间的钢笔掉了地,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vincent看着地上旋转了三周半才停稳的钢笔,心里暗自叫苦,也许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累。

半晌,沈亦晨缓缓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剑一般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的那张惨不忍睹的销售报表上。

“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份data是怎么回事?”略带低哑的嗓音冷冽的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里,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震。

没有人说话,枪打出头鸟,傻子在会在总经理气头上去找死。

大约停了有三分钟,沈亦晨微微的点了点头,抿着薄唇道:“没有人说话是吧?”

沈亦晨勾起唇角,清冷的淡笑,“三个月后的今天,是sunnie一百周年的酒会,到时候如果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沈亦晨的话陡然停住,拿起桌上的几张a4纸扬了扬,微眯起眼继续道:“你们,就全部给我回家吃自己!”

他的话说完了,抬手将报表摔在桌上,拉了拉外套,目不斜视的出了会议室。

见老板起身,vincent也迅速站起来跟在沈亦晨的身后,出了门,却又探进头来,对着会议室里的一干人等,把手放在脖子上,狠狠地一抹,用眼神示意他们,你们死定了!

“vincent,给我把这个季度所有的销售报表拿过来,还有这个季度sunnie所发售的所有样品,出.售、滞销的产品报告,再把上半年所有珠宝杂志的推选评测、各大卖点的销售总结,绘成图标格式给我发过来,另外,sunnie本部的销售状况表和旗下所有子公司的销售报表、客户调查反馈,通通给我拿到办公室,听见了吗?”

沈亦晨说得飞快,推开办公室的门,脱掉外套信手扔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又松了松领带,转头皱眉对vincent道:“都听懂了吗?”

自从五年前夫人离世,老板的行动就变得越来越雷厉风行,最常见的表情,就是他微蹙着墨眉,薄唇微抿,冷冽的发话。他用五年的时间,将sunnie打造成了国际一流的珠宝品牌,也是亚洲首屈一指的钻石加工制造的钻石王国。

他不能再去想那个心底的那个女人,即便她常常让他心痛的整夜整夜不眠不休,辗转反侧。

vincent抬眼看了看老板,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他听懂了个屁!

真是太伤不起了,他的录音笔刚坏了有木有?他的记忆力有限,特别是最近媳妇刚生了小崽子,他每天既要照顾家里的混世魔王,还要天天跟在老板后面。

“你先去吧。”沈亦晨抬手挥了挥,有些乏力的坐在办公椅上,vincent刚拉开雕花磨砂的玻璃门,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老板的声音,“vincent,今天几号了?”

vincent转过身,看了看闭着眼的老板,话语恭敬,“二十四号了,老板。”

二十四号……

又是一个结婚纪念日,同样,也是她父亲的忌日……

沈亦晨微微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悔和痛楚。

vincent识相的为他关好门,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已经五年了,他一个人独自走过了五个春夏秋冬,然而在这五年中,陪伴他的

只有那些渐渐消散的记忆,还有对她与日俱增的爱。他守着孤寂的沈园,独自一人持着酒杯,过了五个结婚纪念日。他站在她曾经站过的阳台,睡过她曾经睡过的客房,用着她曾经的杯和碗,只是试图想要找到一点关于她的气息。

沈亦晨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握住了脖间的那条项链。

微敞的衣领间,他修长有型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项链,中细的铂金链串着一枚女式婚戒,样式简单而精致。其实给她的婚戒,他最终没有用底稿那种过于简单的设计,而是在细细的戒圈上勾勒着翻转的纹路,有些复古和神秘,戒指上镶嵌一颗五克拉的钻石,由于它精巧的切割,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起来,戒指都不显得张扬,反而内敛素净。

就像是那个女人……

他向来不是爱戴项链的人,一个大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女式婚戒,更是显得有些滑稽。他第一次这么戴着出门的时候,静言无意间提起,这种戴法叫做戒爱。

戒爱,戒爱,她却成了他戒不掉的爱。

他左手修长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款相似的戒指,低调却不平凡,内敛却不失奢华。那是她亲手设计的,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摘下来过,无名指上也被勒出一道深深的戒痕。

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他常常会拿着一杯啤酒,一个人坐在露天阳台上,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好似回到了那一夜,她坐在阳台的小吧台上,有些微醺,却鼓起勇气大胆的说,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他后来时常会后悔他们赌约的内容,她说,如果我输了,我就从此消失在你面前,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她到最后也一定是在绝望,她努力了一年,最终仍然是赌输了,愿赌服输,所以她才以那样决绝的姿态告别他的世界。

他常想,如果当初他能果断一点,在去南非之前的那个电话里告诉她,他其实有点爱上她了,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这五年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离世的真实性,荣凌告诉他,郁欢离去前最后接触过的人,就是陶一璇和陆子琛。

他去医院闹过,也和陆子琛打过架,他用了很多办法,可是陆子琛仍然一口咬定郁欢就是死了。以至于后来陶一璇看不下去,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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