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张的大大的:“阿恪......该不是高长恭吧?!”一双眉眼也很是配合地瞪得大大的,“这么说......”她神色有些为难,“我们还是......情敌......”

高恪看着她摇头:“不,是天涯沦落人。”

......

宇然舔了舔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挨着高恪坐下来:“阿恪......你想开一些。”

高恪故作悲痛状:“公主喜欢他才有多长时间,我可是从五岁就看上他了。”

说的宇然心里都有一些不忍,早就把自己受得气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阿恪,你们终究是礼法不容的......况且,我是知道他喜欢自己的王妃喜欢地要命,我都没有机会,你就不要多想了。”

高恪很是认命地点头:“公主说的是。”他叹了一口气,样子煞是认真,“这世间的感情,总是说不清的。”

宇然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公主,回去吧,要是心里还过意不去,就想想我。”他仰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过意地过去......”

宇然很是同情地看他一眼,又钻回马车。

高恪见她回去,自己忍不住笑起来,赶忙用手捂住嘴,以免笑出声音来。

他重新跳上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放得很远很远,如果当时说清楚了,又会是怎样?

孝珩回到府上的时候,大老远就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等着他,下了马车才看出那是正礼,慌忙上来抱住他:“正礼,怎么不进去呢?”说着,用手捂住他有些发红的脸,他不同孩子们亲近,但是心里终归也是疼爱他们的。

正礼傻呵呵地笑着:“二伯伯,没关系的。”这个样子让小孩不由想起了孝琬,小时候吃了亏也总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说没事,鼻子不由就开始发酸。

“正礼,下次到二伯这里来,不用等着,直接进去就行,记住了吗?”

正礼使劲儿点点头。

孝珩领着他进去,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今天没有去你四叔那里?”

正礼摇摇头:“明天才去,四叔让我三天去一趟。”说着,伸出三个小手指。

孝珩摸着他的脑袋笑笑:“今天怎么想起到二伯这里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人去做了些小吃,想着正礼这一路赶来肚子也是饿了。

正礼的小脸有些发烫,好在现在天气冷,他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这会儿看不出来:“我想让二伯伯教我字画,等到小安下个生辰的时候送给她。”

孝珩停住脚步,不由笑了起来,心道,正礼啊,你同你那父王还真是相像,只可惜......

正礼以为孝珩是在取笑他,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

孝珩拍拍他的脑袋:“好!二伯就把最拿手的东西都教给你!”

两个人相互乐呵着,因为孝珩答应了正礼,这家伙就是吃东西也吃得香。

孝珩带他去书房,研了墨,先让正礼自己写几个字。

正礼寻思了一下:“二伯,我就写自己的名字好了。”

孝珩点头。

小手握着毛笔,神情甚是认真地一笔一划写着,只见孝珩的脸色越来越是不好看。

素纸上“高正礼”三个字写得像是被一阵风吹过一般,就是孝珩的小女儿闭着眼睛写,也要比这个强一些。

“二伯伯,怎么样?”正礼写完把毛笔放下,观赏着自己的“大作”,似乎甚是满意。

孝珩尴尬地笑笑,心道,正礼,你这字迹都是得了你父王真传的......

“正礼要多下一些功夫了。”孝珩走过来,那一口气终于忍住没有叹出来,他揽过正礼的小身子,让他重新握了笔,拿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高正礼”三个字。

好在正礼也是乖巧懂事,认认真真的写着,这三个字落成,同之前那三个比较,便有了天壤之别。

正礼看着之前自己的“杰作”,才有些不好意思:“二伯,平日里娘亲和祖母不管我练字的。”

孝珩笑,心道小家伙还挺要面子:“没关系,正礼好好练,只要下功夫赶在小安生辰之前,就能练好。”

他转身,打开放着素纸的橱柜,一卷字迹掉了出来,字卷摔在地上,一下子划开——

一卷未写完的《三都赋》。

正礼听见动静,从椅子上跳下来,蹲下身去捡,上面的字太过多,他认不全,就看见开始“三都赋”这三个字还算认识。

他捡起来递给孝珩:“二伯伯,这是你写的?”

孝珩尴尬地笑笑,结果字卷:“是啊。”

正礼挠着头:“二伯伯的字写的真好看。嗯......”他瞧着那卷字迹后面的空白,“怎么没有写完?”

孝珩把它收起来,放进之前的橱柜,又拿出一些素纸放在桌子上:“早就写完了,这一卷写不写都一样。”他坐在椅子上,把正礼抱在膝上。

正礼没听明白,很是好奇地看着孝珩。

“正礼,这一卷字二伯伯在十岁那年就写完了,而且是写的最好的一次,之后写的这些都不比那一卷好,所以写不写这些都是一样了。”

正礼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他字虽然写得不怎么样,可是好坏还是分的清楚的,就是刚才那一卷字已经算得上是绝好了,二伯伯一定是在吹牛:“我不信,二伯伯十岁就能写出这样的字?”

孝珩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拍了拍他的脑瓜:“二伯就是七八岁的时候的画都能拿出去卖钱了,整个邺城的人都知道,你还不信。”

正礼不依不挠:“那你拿出来给我瞧瞧。”

孝珩微微笑着,看着正礼:“现在那卷字不在二伯这里。”

“那在哪里?”正礼好奇,恨不得现在就看看二伯那卷惊世之作。”

孝珩想了想,道:“在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我见她模样可爱就送给她了。”清秀的眉眼里是盈盈的笑意,那卷三都赋,永远都在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