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下早朝,和士开就匆匆到了皇后胡氏这里来,一脸苦相。

“和大人这是怎么了?”皇后胡氏的的气色倒是看上去分外好,还不紧不慢地品着手里端的茶。

“哎呦我的皇后啊,你怎么还能这么清闲地在这里吃茶,这要出大乱子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摆了摆手,让这里的宫人都下去。

皇后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什么大乱子,是有人在皇上那里奏了你一本,还是皇上今天又冲你使脾气了?”

“都不是,皇后,皇上有心易储这事儿你到底是怎么心思?”他着急问道。

“都一样是我的儿子,能有什么心思?况且我也是觉得仁威比阿纬更适合做储君。”眉眼精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和士开。

和士开上来就捂住她的嘴巴:“我说我的个皇后哎,这话哪里是能乱说的,既知道都是自己的儿子,这话要是传到太子殿下那里,你让太子殿下怎么想?”

皇后胡氏这才稍有了一些收敛,微微蹙起眉毛:“这倒也是。”

“何止这些?!”和士开放下手来,“皇后,你难道不知道易储这件事情是有多大的害处吗?”

胡氏看着他,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有……多大害处?”

和士开略略想了一下,正色道:“于大里说,就是大齐的基业。皇后,你想,东平王做了皇上,太子殿下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废太子?这大齐国的废太子都是什么下场,我们都是看得见的。”‘

皇后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就是仁威真的有什么想法,我也是不答应的。”

“既是东平王能不计较这件事,太子殿下呢?皇后,历朝历代因为皇位相互残杀的事情可不是少数,到时候难免兄弟两个人兵戎相见,这还不是最坏的。就怕到时候在有人趁机作乱,不要说他们兄弟,就是我们也不见的可以保全啊。”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见皇后不说话,和士开继续说道:“于小里说,就是为了皇后你了。”

“本宫?”胡氏不禁失笑,“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仁威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和士开连忙应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东平王的性子脾气刚愎,凡事都会自己拿主意,不似太子殿下那番,考虑地周全,事事会向皇后你请示一下,倒时候,朝中的局势,你也是好把握一下……”

他的话说得恰到好处,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停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看皇后的脸色,这火候已经达到了。

“这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只是和大人不是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是老规矩,皇上的脾气别人也不敢招惹,这件事,你在皇上那边也要多说一些利害才是。”良久,她才开口道。

“自然,自然……”

……

高湛因为易储这事,心烦地要命,他之所以一在迟疑,也是有许多顾虑的,这顾虑不再仁威身上,而是在阿纬身上。就因为阿纬跟自己实在太像了,他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一撒手,这两个孩子会闹出什么来。

“皇上,皇上,你就不要喝了,身子要紧啊。”和士开一边从高湛身边晃着扇子,一边劝说道。

他垂下眼眸,眉宇间有一些迟疑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士开,你说朕要是换了仁威做太子……怎么样?”

和士开接着就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他先前一点儿都不知道:“皇上,皇上怎么会有这种个想法?”

高湛看他这个样子,反倒是变得淡定起来:“这有什么?不过是让你说说想法罢了,朕又没有说真的要易储。”

和士开这才装作一副“幸好没事”的样子,又拽了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皇上,东平王要是做了皇帝,也确实是一个好皇帝,但这事儿却是做不得的。”

“怎么讲?”高湛皱眉。

和士开就等着这句话呢:“皇上,太子同东平王是亲兄弟,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兄弟相残,就说说这兄弟两个人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东平王性情刚烈固然有一国之君的威风,可是要论心狠,论手段,跟太子殿下是没法比的。”

到了高湛这里,他便收起那些兄弟之间的厉害,这话恰恰说中了高湛心里最害怕的地方,不够狠,就是这一条,就足够让你在这个皇室死的惨惨的了。

“东平王心里就是兄弟之间的义气,道义,皇上,你是知道的,这些东西在这里是最没用的。”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一些可惜的意味,“如果非要说,东平王就像是那霸王项羽,而太子殿下才是天下大归的高祖啊。”

说完,还很是警惕地看了高湛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怒色,才接着说道:“太子殿下更像皇上一些,凡事想得周全,旁人以为他是优柔寡断,可是下官看的清楚,太子殿下那是步步为营啊。再说,东平王什么喜怒都写在脸上,这个样子,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去,反倒不如太子殿下的谁都不相信。”

高湛听了微微颔首,在心里已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可是嘴上依旧说道:“就是太子殿下不容易被人利用了去又是怎么样?臣强主弱,他在朝中结交的大臣不多,到时候弟弟想要造他的反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完,还冷笑了一声,可不是嘛,弟弟造反哥哥似乎还真是他们家的传统。

和士开听了这话,本是觉得为难,还要仔细想了怎么回答高湛才好。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冒出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似乎真是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呢,那样的话……真是一个两全的法子:“皇上……下官倒是有一个办法……”

高湛正是心烦纠结了这件情许久,见他这么说,有一些迟疑,毕竟他独自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