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小安的脸,脸色严肃了许多:“小安,记着,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哭知不知道。”

小安似懂非懂,点头。

他摸着小安的脑袋,那弯薄唇向上扬了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小安,以后这世上只能为两个男子哭,一个是你父王,另一个就是混包子,记住了没有?”说完还做了个‘嘘’的姿势,“这件事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你娘亲。”

小安郑重其事地点头。

“如果你忘了,可就再也见不到混包子了。”眼里全是怜爱,唉,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小安抹抹眼睛,更加郑重其事地点头:“那混包子什么时候回来?”

“嗯......”高恪佯装很认真的样子想了想,“十年。”

她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十年?什么时候?”

高恪笑笑,眉眼弯了弯:“那时候,小安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小安吞了口口水,不再说话。

月色柔软,子萱揽着小安,这家伙一晚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还叹两口气,搞得自己跟个小大人一般,好半天才哄她入睡。

“长恭,我看麻烦了,咱们女儿是要砸在粉袍子手里了......”子萱心事重重。

“怎么会,大概......”长恭躺在床的外侧,看着熟睡的小安,努力搜刮一个理由,说服子萱,也说服自己,“大概是惦记着他那把白蒲扇而已。”说完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响,格外细小,长恭和子萱穿上衣服出去。

月光勾勒出他玉树一般的身影,大红色的衣袍配着他的眉眼,格外妖冶。

高恪手里拎着一个包袱,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王爷,打扰多时,这恩情算是欠下了。”又朝子萱做了个揖,“还要多谢王妃这些日子照顾。”

其实高恪正经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子萱本来是恨不得这个祸害赶紧离开的,现在想想,其实高恪除了“扬言”要抢长恭,跟小安走得太过亲近之外,也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

“你这就要离开?”子萱开口,语气里有一些迟疑。

高恪抬头,一笑起来眉宇之间就有一股“妖气”:“王妃还要多留我一些日子......”

长恭立马伸手打住他要继续说的话:“一路走好,慢走不送,保重!”

高恪又呵呵笑起来,良久,才神色严肃起来:“你们也保重,这身衣服,就留作纪念了。”说着,还很是“妖媚”地看了长恭一眼。

他很是潇洒地将包袱甩在背上,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瞄准了后院,就准备原路返回。

“粉袍子!”子萱叫住他,“你......要不要看看小安......”

高恪侧首,留下一个完美的侧脸弧线:“不必了,我跟小郡主有约定,王妃,这些年,可要替我看管好我的小安啊。”唇角一勾,倜傥风流。

“慢走不送!”子萱看他这幅样子终于吐出这四个字......

第二天早上,长恭和子萱醒过来还想着怎么跟小安说这件事,就当是这一阵子的玩伴也是有了感情的。

没想到小安一起来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是知道高恪已经离开了一番,自己恹恹的到了逸萱阁,看着桌子上高恪留下的白蒲扇发呆,就连乳酪也吃得不香了。

子萱发愁:“长恭,你的宝贝女儿这番,怕是思,春了。”

长恭皱眉:“爱妃不要瞎说。”接着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去了逸萱阁。

他凑到小安身边:“小安,混包子不离开,坏人还会来抓他,他走了就不会有事了。”

小安点点头,还是看着白蒲扇。

“诶......小安,混包子都给你说了什么?”这个至关重要,一定得问出来。

不料,小安抬起眼,眼里没有什么光彩,吐出几个字:“这是我们的秘密......”

长恭恼火,三岁多的小屁孩,居然背着你父王还有秘密!怪胎那个混蛋,从小就混,果然是要把我女儿带坏了!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打不得,骂不得,于是长恭也跟着小安郁闷了好几天......

高湛派出去的人马都快要把怀州翻个遍了,别说是高恪,就是高恪原来手底下的人都没个影子!就只剩下怀戎王府的空壳子,其他的就是连封信件都摸不着!

他又仿佛较上了劲儿一般,心道就是你一个小小的怀戎王,朕就不信抓不着你!

“皇上!”一个侍卫来报,“有一封密信。”

高湛拿过来,本来以为是高恪有了下落,不料,信一打开,就气得一屁股坐在那里,拿着信纸的手也是微微发抖:“把高延宗给我带过来!反了反了!这个逆子!”

原来是探子的密信,说安德王在府里扎了个草人,整天那它当靶子,一边往上面射箭还一边说‘凭什么杀我哥哥’。

他气得一阵咳喘,又吐上一口血水来,我活着,你们一个个尚且这样,等我死了,还不得更无法无天?为了那些前尘往事不重演,就不要怪你这个皇叔心狠手辣了......

原本以为延宗被带过来,怎么着也是大呼小叫,为自己喊冤,没想到他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仿佛是干了一件很光彩的事情终于被人发现了一般。

“你这个逆子!”高湛上来就拎住延宗的领子。

“皇上这样说真是冤枉我了。”他一脸平静地看着高湛,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我父王早死了,我上哪里当逆子去?”

听了这话,高湛更是来气,叫人把延宗按在地上,取了行刑用的大木杖来,抄起来就往延宗屁股上打下去。越打越狠,越打越生气。

延宗咬着牙上了拧劲,就是不肯求饶,也不发出一点儿动静。

这一板子一板子下去,没一会延宗的衣袍上就殷出来了血迹,旁边的人都不敢看了,这皇上下这么重的手都快打了二百板子了,在这样下去,安德王非得覆了他哥哥的后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