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皇宫里皇后胡氏自打上次同皇上高湛吵了架,一直还没有说话。她虽然赌气,脑子却不笨,惹恼了高湛,那可是一件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所以派了人,给和士开送去好多宝贝,他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对他的信赖,可是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河南王。

和士开也是个明白人,见皇后这番,便在高湛面前不漏声色地说了皇后好多好话。怕皇后不放心,还亲自来看望她。

胡皇后正捧了一件紫色的狐裘披风稀罕地紧,小丫头在一旁说道:“这是怀戎王送过来的,这不是今天刚刚回邺城,就给皇后带来了这么一件宝贝。”

胡氏心里暗自高兴,心道这小怀戎王可比死了的那个老东西强多了,有了宝贝还想着我:“他现在人在哪里?”眼睛依旧盯着那件紫色的狐裘,这种狐裘皮最是珍贵,怕是整个大再也找不出第二件来呢。

“嗯......”小丫头有些为难,“怀戎王派人送了东西,说初次进邺城,还希望皇后多多关照一些。”

她笑笑,这些新上任的官员啊,就是担心的事情太多,不过是从皇上耳边说几句好话,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如反掌的事。“你派人去给怀戎王回个话,告诉他只要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保他在邺城呆得事事顺心。”

“哎呦,我的皇后大人啊,你这是又给谁当活菩萨呢。”门外远远就传来和士开的声音,本来这后宫之地是不允许皇上以外的男子进入的,偏偏,和士开是个例外,整天进进出出,一样没事。这就使得后宫的美人更加拼了命地讨好他。

皇后把狐裘扔给旁边的宫女,笑盈盈地迎出去:“你看看,就你和大人耳朵好使,我这才说一句话,就给你听了去笑话。”不得不承认,就连胡皇后对和士开也是百般讨好。

和士开进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小宫女赶忙碰上热茶招待,胡氏见和士开似乎是有话要说,便退下了殿里的宫人,笑盈盈地从他身边坐下来:“和大人整天忙得要紧,怎么今天有闲空到我这里来了。”

他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皇后你也是知道,我疯了皇上的命陪太子读书,太子殿下也不小了,人情世故也知道一些,这不是今天心里不快活,下官就询问了一下,才知道是跟东平王怄气了。”

“仁威?”胡氏皱着眉头,继而无所谓地笑笑,“我当时什么事情呢,他们兄弟之间,不用管他,由着他们去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哪里知道太子殿下想得倒比我们这些大人更是周全一些,他跟我说是仁威殿下一心想着跟兰陵王和安德王接近,平日里仁威殿下有皇上宠着,我不是怕别的,兰陵王自不必说,安德王爷那也不是个善茬,这万一他们同仁威殿下亲近了,皇后,下官是怕他们兄弟也重蹈骨肉相残的覆辙啊!”

听他这么一说,胡氏也开始觉得事情严重起来,他同长恭没有什么接触,只知道是个骁勇善战的侄子,自古功高震主的臣子就不少,又不晓得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性情,偏偏,皇上好像又很是疼爱他,不由想起上次争吵也是因为这个侄子犯了口角,心里更觉得好像是长了一根刺一样,扎得她难受。

“姑且不说他们兄弟会不会骨肉相残,皇上百年之后,太子能不能镇住这么几个哥哥还要另当别论呢。”她手里缠着绢帕喃喃道,“长恭这个孩子,还真是不简单。”

和士开心里咯噔一下,虽说他巴不得河南王的这几个弟弟统统去上西天,但是他早就知道在皇上那里,皇上不知道是因为谁的原因格外偏爱兰陵王和兰陵王妃,这号人物的主意,他可不敢打。

“皇后,兰陵王简不简单现在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

“怎么不重要!”皇后打断他,“和大人,你想想,如果兰陵王不在了......”她挑了挑眉眼,“他们兄弟剩下的几个人要战功没战功,要得宠没得宠,这股力量我们就无所忌惮了。”

经他这么一说,和士开着实震惊了一下子,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不过回头想想,她说的似乎还真是有道理的,不禁在心里权衡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做。

皇后见这事不是没谱,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两个人在大殿上嘀嘀咕咕,似乎是在计划着一个周密的布局。

长恭回来的时候见子萱和小安不在,漪莲说他们同安德王爷一起出去了,好像是去了贺仙居。心里黯然,延宗这家伙就是这么没出息,怕给子萱握住了把柄,这一准儿又是来讨好她来了。贺仙居,那可是个好地方,想着,便自己牵了马要去贺仙居,心道,延宗啊,反正你有的是闲钱,今天就让我们一家人都跟着你沾光吧。

结果还没出西街,就见子萱抱着小安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延宗紧紧跟在后面好像是在问着什么。

走进了才听清楚,子萱一个劲儿叨叨着:“快走快走,别让那家伙跟了来,坐什么马车,被人盯了睄到时候都不知道。”

延宗则跟在后面,满脸的疑惑:“我说这些姐姐,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咱们明明有马车,为什么一定要跑着,这路又不近,现在好了,亲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如何是好?”

“子萱。”长恭勒了缰绳跳下马,许是小安一路上被颠簸的真的不舒服,见了长恭立马伸着手要找他。

长恭抱过小安,知道是延宗带他们出来的,看着子萱满头大汗,这大冬天的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取出身上带的绢帕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五胖子,你这是带着你嫂子和侄女去了哪里?”眼睛也不看延宗,一双俊朗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

“四哥!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这样叫我......”延宗委屈地看着长恭,心道,这个绰号叫开了,以后我在同僚里面还怎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