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来,给我治脸吧!”

阎易天牵着她的手,主动的揭去脸上的面具,转移话题。

白灵然好笑的看着他,原来他也不是说什么都不怕的嘛!

刚刚检查了他的脸,却发现他脸上腐蚀的情况已经不似前几个月见到的那样差,不由惊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

“怎么了?”

“你脸上的情况比上次我看到的,要好很多了,竟将你面上的毒素一点一点的清除了。如此一来,只需要在你身上找块皮肤换上去就可以了。”

阎易天听得稀里糊涂,“什么?“

邪医东方皇辉适时的走了进来,然后指了指洞府外的石床,“易天小子,去那里躺着。”

“是,前辈。”

乖乖的躺在那冰寒无比的石**,让阎易天震惊万分,这石**,外表看起来十分粗糙,可是只要躺在这里,却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像要被冻得连运转都不会了。

邪医东方皇辉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出手在阎易天的身上点住了几个穴道。

阎易天整个人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量,就连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不见。

邪医东方皇辉封住了他体内的几个大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一把片刀,银光刀起,而在一旁的地上全是那那被毒腐蚀的烂肉。

白灵然在旁一边弄着药粉,并且注意着师父的情况。

半个时辰过后,手术终于完成。

而邪医东方皇辉的手腕,再也握不住的那片刀。

他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刀,只知道,阎易天脸上的毒终于清除。

小小的片刀,本就没什么重量,可邪医东方皇辉却再也握不住了,片刀直接就这么的掉在地上。

他额头上冒出了许多豆大般的汗珠,“灵儿,马上给他植皮!”

“是,师父。”

这皮肤从何而为,那就不清楚邪医东方皇辉从哪里弄来的。

她也不想多问,师父做事,从来没有不解释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只是他的徒弟,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太多呢?更何况,师父这是为了帮阎易天。

师父刚刚出的动用的刀术,那已经超越过八十一刀了,连续不停的挑出那些毒素,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打通面部神经,白灵然打从心里感激师父。

白灵然赶紧把人皮给阎易天缝上,一边缝的时候,一边抹上一种药膏。

血淋淋的一面,白灵然居然视而不见。

比起这些,她用毒杀人的时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邪医东方皇辉曾说过,仙灵山上,最恐怖的并不是仙阵,而是仙阵撤去后的那些毒物。

常年在大雾底下生存的动物们,一个个都变得凶残无比,毒性更比别类还要强大。

偏偏这些毒物们,一个个闻到白灵然的气息,都是有多远跑多远。

毒物们对危险的辩别,比人物还要准确。

手术过后,阎易天只觉得自己除了整个脸都蒙上了纱布,什么都看不到之外,别的都还好。

每天,白灵然都会体贴入微的检查他脸上的伤口,比他还紧张。

今天,终于到了可以拆线的时候。

邪医东方皇辉亲自处理,拆下扫了一眼,皱了皱眉,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灵儿,这里应该这样改一下,然后你再用生肌膏抹些,尽量让两边的脸看起来一样。”

“好。”

“还有,肌肤结疤长出来的肉,一定要切除,尽量让脸上不要露出有疤痕。”

白灵然苦笑,“师父,他是个男人,用得着这么仔细么?”

“怎么?你的男人看起来赏心悦目不好吗?”邪医东方皇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坏坏笑道,“难道说,灵儿害怕这小子太帅了,会不要你了?”

白灵然被他这么一说,俏脸急的通红,“师父!”

邪医东方皇辉哈哈大笑,“哈哈!你脸皮那么薄,一点都不好玩!再有半个月,估计就差不多了。”

“嗯。”

像是想到什么事似的,邪医东方皇辉一边给阎易天缠上纱布,然后朝白灵然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先回去了。

夜晚,白灵然哄着阎易天休息之后,独自一个人来到若昀峰,“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邪医东方皇辉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师父有话就直说。”

“来,坐下再说。”邪医东方皇辉比了比面前的椅子,拿起茶壶,给她满上一杯茶之后,这才幽幽的说道,“这事,是关于阎家堡的。”

白灵然心中一惊,“大师兄有消息回来了吗?”

“嗯。”

“五年前,大漠阎家堡是姓阎的经商人所建,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阎易家堡上上下下被一把明火烧的刺眼红亮。被人屠杀清光的阎家堡,只留下了一个遗苗,那便是你现在的夫君阎易天。”

白灵然静静的听着,在旁没有说话。

面对她的安静,邪医东方皇辉会心一笑,“灵儿不想知道原因吗?”

“能下这样的狠手,定是与阎家堡有大仇才对。”

“没错,阎易天脸上的烧伤,便是在那一次中招的。”

白灵然一双犀利得让人心神巨震的深邃双眸,闪烁着星辰般的光泽,那唇角漾着一抹怒意,“杀人放火还不够,还要放火毒?”

“这算什么?歌笑打听回来的是,阎易天还有一个妹妹呢,据说是刚刚才诞下二个月,还未满百日呢,也同样被中凶手击于掌下。”

白灵然素日平静,再也忍不住了,气得揪心,“这群凶手太过份了,稚子无辜,面对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下得了手呢?”

她从来不知道他身上有这般深的仇恨!

更不知道,原来他不笑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经历。

如果是她,她同样也笑不出来。

甚至每天忍受着火毒带来的痛楚,记得在大漠的时候,他体内火毒发作之时。

他一声不吭的扛着,面对她的疑惑之时,总是淡淡的说道:“你先睡……”

呵!

他内心的坚韧,真的让她不得心疼。

家仇这般大,仇人却没有任何音讯,就连是谁杀了家人,也不得而知。

心里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帮阎易天找到这个凶手,白灵然眉眼都没抬一下,小小的精致下巴,绷得紧紧的,昭示她此刻心情绝对不佳。

邪医东方皇辉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灵儿,仇虽然是要报,但是别让仇恨蒙弊了他的双眼。”

“徒儿明白。”

“你明白就好,再有半个月后,你就先与他回去大漠。你大师兄那里有消息的话,为师自会通知你的。”

“谢谢师父。”

邪医东方皇辉目送着她的离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恩恩怨怨,何时才能了呢?”

白灵然一离去,屋内走出了一抹蓝色的身影,那人正是云歌笑。

“师父,你为什么不和小师妹说出凶手呢?”

“现在说出来的话,阎易天那小子不会相信的。”

“可是……”

“没有可是!”邪医东方皇辉转首看着他,凌厉的目光射向他,教导道:“歌笑,你要知道,天机泄漏的后果是什么!别再自作主张,否则休怪为师对你不客气!”

云歌笑痛楚的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松开,“师父,真的要让小师妹经历危险吗?”

“放心吧,为师替她卜了一封,有惊无险,有贵人相助,那又何须去插手呢?一旦你插手了,那属于她的命数,就会变更,你更看不到她日后的命数。这样的结局,你真的想看到吗?”

邪医东方皇辉出言安慰道,“为师知道你心中有她,又何必这样过份的担心她呢?对了,小雨儿你可有见到她?”

云歌笑摇了摇头,“没有。”

邪医东方皇辉眸光流转,面露愁容,“你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把小雨儿带回仙山!”

“是,师父。”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淅淅泣泣的大雨。

阎易天静坐在**,这几天运功逼毒,让他练习的毒功算是有所成。

能恢复面容,内功更进一步,让阎易天心花怒放。

白灵然一步一步的走进房间里,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瞟向他,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阎易天收功回体,启嘴询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去见了前辈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白灵然站起身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练功累吗?喝口水吧。”

阎易天接过那茶杯,搁放在一旁,轻轻的搂着她入怀,“说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

“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你。”

阎易天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灵儿,等我们回去大漠的时候,我带你去拜忌一下我的父母,好吗?”

一听到他语气中的惆怅之语,白灵然连连点头,“那自然好。易天,以后我会陪着你的,绝不会离你而去。”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说得阎易天皱了皱眉,揣测着她肯定有什么心事,她若不说的话,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抱了抱她,“傻丫头。”

傻就傻吧,反正会尽一切努力去帮你,一定会找到那个杀害父母仇人的家伙,一定要让他好好试试火毒的滋味!

否则,还真当别人的生命如草芥!

两个相互的搂着,静静听着窗外的雨声,房间里的芍药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半个月后,阎易天的面纱终于可以解开了。

邪医东方皇辉忍不住的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王爷,你可以称之为妖孽了!”

在旁的白灵然,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也跟着点了点头。

阎易天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连忙问道:“有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