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遇到他们,他们得知我是去采办酒席的,因此,主动的送了这些东西来。”

圣岺向白灵然作着汇报,与她并肩向圣殿走去。

“哦。”

白灵然点着头,但心里却有点忧心,不为别的,就是丁伯超与零息之间的这种关系,他们倒是可以原谅丁伯超以前做过的错事,但零息能吗?

丁伯超又何尝没有自知之明呢,但这是他迟早都要面对的,与其躲着不见面,不如及早的面对,以求得大家的谅解,在来之前,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受到如何的奚落,都要硬着头皮不作任何的辩解,因此,自觉理亏的他并没有与白灵然等人一起,而是跟在他们后面。

当他们来到殿外,杨善等人指挥人往里搬东西,安排好之后,随着白灵然向殿内走去。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殿里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起身走到殿门往外看,当看到这么多人来到时,顿时迎上,尤其是杨云狂迎上了父亲。

“父亲,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杨善故意绷着脸,“你小子,只顾着自己来吃庆功酒,也不通知我一声,算是白养了。”

“呵呵……”

众人一阵哄笑,杨云狂闹了个大红脸。

“杨族长,请……”

零息也迎上来,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后面的丁伯超,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住。

丁伯超自知理亏,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主动的与零息打招呼,“国师,丁某人这厢有礼了。”

抱腕深深一揖。

“哼。”

零息僵在脸上的笑意完全敛去,一甩袖子,转身向殿内走去。

这一情景,是早就在大家意料之中的,因此,谁也没有说话,纷纷向殿内走去。

零息在看到丁伯超的那一刻,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就立时波涛汹涌了,怒目而视!

松公主的事,甘不言是真凶,但丁伯超也脱不了干系,就算当他得知松公主的死讯后,已回天无力,起码为自己送个信,让自己知道松的魂魄还在,他也会想尽办法营救的,不但松人都死了,魂魄还在甘不言的手里,受尽的折磨。

“国师……”

杨善有意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走近零息。

“过去的事……”语速很慢,边说边观察着零息的反应,毕竟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化解的。

“杨族长不必说了。”

零息把手一摆,背对着丁伯超,仿佛看他一眼,都堵得慌。

杨善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堵了回来,扫了丁伯超一眼,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再替他解释。

“国师。”

丁伯超硬着头皮走到零息身后,躬身一礼,“丁某人就在你面前,要怎么处置,都由国师,丁某人绝无二话。”

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对于他丁伯超来说,也着实不容易。

“丁族长不必如此,零息承受不起,请回吧。”

零息直接就下了逐客令,把手往空中一摆,示意他赶紧退出圣殿。

“外公。”

松公主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反倒认为外公如此对一个客人,未免有些不近情理,因此,想劝他一劝。

零息这才转身面对松公主,沉声说:“松,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他……”

“他就是甘不言的帮凶。”

一句话,顿时使得原本就无地自容的丁伯超的头低得更低了,恨不得脚上裂开一条缝,让自己跳进去避避羞。

杨善为了不使松公主也对丁伯超产生仇恨,忙替他解释,“丁贤弟的确是做过一些错事,伤了国师,但……”

零息忽然把手一摆,打断了杨善的话,“他打伤我的那一掌,我可以不与其计较,但他助纣为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

杨善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作为旁观者,他们是体会不到零息的心情的,但也知道,这种事摊到谁身上都是不容易接受的。

人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回去吧,只能让时间来淡化了。

“各位,酒菜都摆好了,请大家入座吧。”

白灵然也是在经过了一番察颜观色后,做出了没心没肺的样子,以缓和紧张的气氛。

零息虽然被封为了忠国候,但自知没有权利赶丁伯超走,他只能做到无视丁伯超的存在,与松公主在一张桌子前坐下了,目光一直落到面前的桌子上,他怕一抬头就看到丁伯超的嘴脸。

松公主原本不知道丁伯超曾经与甘不言是一伙的,听外公说了之后,也对丁伯超嗤之以鼻,毕竟甘不言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

当大家都落座之后,为了活跃气氛,将刚才的不痛快给淹没,白灵然向杨云狂使了个眼色。

杨云狂皱了皱头,怎么这种事都落到自己头上呢,既然白灵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那就勉为其难吧!

于是,手端着酒杯站起身,“虽然甘不言逃走了,但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好不容易才有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魔尊说了,一定要痛饮三天三夜呢,来……大家先一起干一杯。”

说着,他自己先一饮而尽。

零息不止一次的想要离开,但想到大家都为了救出松公主费了那么大的劲,自己这样离席,就显得太不尽人情了,他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连这点礼节都不懂吧。

“松。”

零息面向松公主,“借今天这个机会,向你的救命恩人敬杯酒吧。”

“是。”

松公主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松在这里多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声音婉转,十分的好听,以衣袖相掩喝下了这杯酒,然后一伸手拿过了酒壶,又将杯子倒满,向魔尊龙少走去。

魔尊龙少如同有心事一般,从一开始,就自顾自的喝着酒,丝毫没理会到松公主的这一举动,直到松公主走到了他跟前,才扭头看过去。

松公主浅笑盈盈的举着酒杯,“魔尊,如果不是你舍身相救,松不会有今天的,松敬魔尊一杯。”说完后,又一饮而尽。

零息不禁有些担心,松可是从来不喝酒的,今天已经是破例了,想阻止她再喝酒,但这似乎又有点不近人情,毕竟在场的都是他们的恩人。

白灵然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这几个人的表情,马上看出了零息的担忧,由于她所坐的位置离魔尊龙少较近,因此,松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

“松,不要喝了。”

白灵然轻扯着松的衣服。

松略侧了下脸看向她,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多谢姐姐关心,我没事。”等着魔尊龙少喝杯酒。

魔尊龙少犹豫了一下,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刚把杯子放下,松亲自执壶又给斟满了,就这样,魔尊龙少一边干了三杯,当松意欲再为他斟酒的时候,他一把按住了酒壶,“我自己来。”

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很想就此挨着魔尊龙少坐下来,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不得不退回到零息身边坐下。

唉,还挺般配的呢。一旁的白灵然眼睛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想着,可惜一个心有所属,一个是情窦初开,如果没人从中挑明的话,不知他们会不会有所发展呢?

老古董呀,怎么说你也是过来人,不会看不出一个女孩子的心意吧?白灵然瞅着魔尊龙少的侧影,一根食指点着下巴。

坐回到零息身边的松公主见魔尊龙少从始至终都没真正的看自己一眼,是自己不够美,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吗?

不禁心下黯然,郁闷不乐。

除了白灵然之外,没人发现这细微的情况,大家纷纷推杯换盏,大有不醉不归之势。

“小寒,你在看什么呀?”

刚刚吃饱了的紫狼忽发现趴在地上正直勾勾盯着什么在看,于是,顺着它的眼神看去,原来它是在看松公主,“真的好美哦。”

“是呀。”

银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松身上,“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像甘不言那样的大恶棍都能如此长情了,如果我能够修成人形的话,娶这样一个美貌妻子,那就此生无求了。”

“啪”的一下,银狐脑袋上挨了紫狼一巴掌。

“干嘛打我?”

直到此时,银狐才收回目光,寻找着打自己的罪魁祸首,它略带愠怒的瞪着紫狼。

“你还想什么呢?这种白日梦,也亏你做得出来。”

“白日梦吗?”

银狐向外面看了一眼,“现在天都已经黑了。”

“那也是白日梦,修成人形是我们兽类的最高境界,就算是修成了人形,也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何况是人兽之恋,会遭受天谴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是没事想想吗?这不会也遭受天谴吧?”

银狐的美梦被它打断,显得颇为来耐烦,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喂,你去哪儿?”

紫狼在它身后喊。

“不要你管!”

银狐有些郁闷,已经融入到殿外的夜色中去了。

紫狼在略一犹豫之后,也随后跟去,相对来说,外面要清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