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伯超望着他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愣了半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去杨善的府上,甘不言知道了,他这是要去找杨善的麻烦,不,不应该说是麻烦,应该说是灾难,难道他要血洗杨府?

他有这个能力吗?

尽管丁伯超不认为甘不言一个人能血洗杨府,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对于杨家来说,确实是一场灾难,事因自己而起,自己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丁伯超生怕连累杨家,尾随甘不言而去。

“小寒,你认为还会有情况吗?”

紫狼趴在墙根底下,小声的问银狐。

“不知道。”

银狐嘴上说着,但一双眼睛在夜色下却显得格外亮,并竖起了耳朵,随时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你先盯着,我睡会儿。”

紫狼说着,把头埋在腿里,并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尽管银狐根本没有看清那是什么,还是蓦然站起身,只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就不见了。

“紫狼。”

银狐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怎么了?”

紫狼也快速的站起身,顺着银狐的目光望去,夜色昏暗,什么也看不到。

“我刚才看到了一道黑影。”

银狐依旧怔怔的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是什么?”

“不知道,太快了,没看清楚。”

银狐嘴上这么说,但它心里清楚,就算那个东西再慢点,它也看不清是什么。

“要不要跟去看看?”

紫狼从它的表情中看出,能引起银狐如此注意的东西,定然非同一般。

“好!”

银狐话音未落,已经蹿出去了,紫狼随后跟去。

尽管它们不知道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亦不知道飞往了哪里,但以它们的直觉,跟到了杨府附近。

“小寒,你确定是这里吗?”

两只小兽停下来,四下张望着。

“不知道,应该是吧。”

银狐只看到一条黑影,如同一阵烟雾一般,转瞬就消失了,它哪里知道是去了哪里?

“那我们四下找找吧,或许有所发现。”

就这样,两只小兽就在这附近转悠着,夜色中的东城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亦听得格外清晰。

忽然,黑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光亮,如同闪电一般转瞬即失,夜空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在那边。”

银狐话音未落,就已经向着那道闪电地方跑去。

“小寒。”

随后跟来的紫狼猛然发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银狐听到它的声音也随之停住了脚步,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就在那处最高的建筑物上,也就是位于一所宅子内的一座三层的小楼楼顶上,立有一个,夜色中看不清楚,但足以看出是一个瘦小枯干的人。

这是甘不言吗?

银狐在心里问着自己,想必此时的紫狼也是这样想的吧。

只见那个人,忽然手中多了一个火球,照着向前的一所宅子抛去。

“不好,他要放火。”

银狐话说出口,迎着那个火球跑去,但当它还没到近前时,那个火球已然落在房子上,顿时火借风势,越来越大,借着火光,它们终于看清了,那个放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甘不言。

“甘不言这家伙居然跟来放火!”

紫狼恨声吼着。

与此同时,杨府中的人也发现起火了,纷纷跑出来救火,杨善也来到了院子中,望着这冲天火势,料不是失火,必是人为放火,因此,冷静的目光四下寻找着。

“哈……”

夜空中传来甘不言的狂笑声,连同那些救火的家丁也停下来,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甘不言。”

杨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发笑之人。

“没错,是我,杨善,近来可好?”

甘不言依旧站在楼顶上,那瘦小的身躯越发显得小了。

“是你放的火?”

就算不问,杨善也确定,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甘不言向着熊熊火光望了一眼,“这不是为你杨家添添汪气吗?东城沉寂了太久了,是该有点事让大家兴奋一下了。”

“你这个无耻之徒!”

杨善眼望着自家的房屋被烧毁,冲着甘不言恨声道,“你潜伏东城多年,祸害一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未落,身形一闪,飞到空中,挥掌向甘不言击去,在掌发出去的同时,人也到近前,飘身落到了楼顶上。

甘不言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一面接架相还,一面嘻皮笑脸的说道:“杨善,今天是谁的死期还不一定呢,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甘不言绝不会死!如果不是你那个不识好歹的儿子,你杨家也不会落到被灭门的结果,如果你肯劝你儿子弃暗投明,为我所用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呸!”

杨善虽然对于亓官雨等人还有一些的疑虑,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与甘不言之类为伍的,连与之合作的丁伯超都准备反水了,自己还会明知是火坑而往里跳吗?

“那就怪不得我了。”

甘不言嘴上说着,忽然掌风一变,越发的狠毒,而此时的杨家也已乱作一团,救火的救火,手持兵器前来捉拿放火之人的家丁也相继涌来。

“小寒,你看。”

紫狼用眼神示意银狐看去。

是杨云狂,他正疾步而来,由于火势太过强大,施救已是于事无补,这场大火不但照亮了整个杨家,而且照亮了半边天,杨云狂的眼睛里也正燃烧着一把火。

“杨公子。”

银狐迎着他跑了过去。

杨云狂一见是它,停住了脚步,“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跟踪甘不言来到这里的,能帮什么忙吗?”

银狐与紫狼对于这冲天火势是束手无策。

“甘不言来者不善,今天晚上,只怕是一场血战了。”

杨云狂嘴上说着,目光却盯着正在交战的杨善与甘不言,“你们快些回到圣殿,找魔尊他们前来助战,一举拿下甘不言,除了这一害。”

“好。”

银狐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时间不容耽误,杨府虽然人多势众,但甘不言的法力到底如何,谁心里也没底,白灵然与魔尊龙少出马,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老巢,随时都要防备他暗中搞破坏,能一举除掉这个祸害,是最好不过了。

“住手。”

被火光映红的夜空中响起一声厉声大喝,不是别人,正是随后尾随甘不言而来的丁伯超。

杨云狂一见丁伯超,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闪身迎上他,“丁伯超,你来的正好,拿命来!”

话音未落,举掌便劈。

“云狂,误会了。”

丁伯超原本是不放心杨家,前来助阵的,没想到刚到就被杨云狂当成了仇人一般的袭来。

“误会?你引狼入室,还说什么误会?”

杨云狂完全把他当成了敌人,出招之狠,恨不得一掌将他劈死。

丁伯超有口难辩,心中也在后悔,如果自己不来杨府求援,想必也不会引起甘不言的报复,归根结底,杨府的这场灾难由他而起,杨云狂不管再怎么恨他,都是理所当然的。

“云狂,你且住手,待我们一起对付甘不言后,再算我们之间的帐,如何?”丁伯超只想快去帮助杨善,他知道,杨善绝不是甘不言的对手。

“甘不言不是你引来的吗?”

杨云狂懒得再理会他,一招紧似一招的进攻,根本就不给他机会逃走。

“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

丁伯超那个急呀,以前的事,他承认自己错了,但这一回,他是真的来帮杨家的,为什么他不相信自己呢。

从一开始,零息被他打伤,杨云狂就对这个丁伯超不抱什么好感,后来又发生了松公主的事,越发觉得他可恶,又岂会听他在这里解释?

“杨兄。”

丁伯超忽然惊叫一声,因为他看到了此时杨善已明显不敌甘不言,而且甘不言正一掌向他击去,眼见杨善不能避开。

听到他的声音,杨云狂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二人几乎同时收势,不顾一切的向甘不言与杨善飞去,但为时已晚,杨善受了甘不言一掌,站立不稳,跌下楼顶,杨云狂,纵身飞去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父亲,纵是这样,也发现父亲嘴角流出的鲜血,而丁伯超则接住了甘不言紧接来发出的第二掌,二人战在一处。

尽管杨云狂始终都不认为丁伯超是一番好心,但由他挡住甘不言,也为他争取了时间。

“父亲,你怎么样?”

杨云狂显得十分焦急,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从未败过。

“我没事。”

杨善嘴上说着没事,暗自运气,让自己翻江倒海般的五脏六腑趋于不静,但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样子了,不得不承认,甘不言的那一掌对他而言,很重。

丁伯超显然也不是甘不言的对手,在经过一番恶战之后,被从楼顶打下来,跌倒在杨氏父子面前。

之前的恩怨无暇顾及,杨云狂上前将他扶起,甘不言也随之从楼顶跳下来,落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丁伯超,你居然敢背叛我?”

甘不言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眼神却是极恐怖的。

丁伯超在杨云狂的搀扶下,已然站起身来,“之前我为你所骗,做了些错事,如今我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再与你为伍。”义正言词,公然与之反目。

“好,那我就送你们一起去死。”

甘不言又尖又细的声音在夜晚越发的恐怖。

杨府的家丁众多,各自手持兵器围攻甘不言,但他们哪里是甘不言的对手,眼见家丁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杨善痛心疾首,这比他自己死去还要难受。

“丁伯超,既然你公然的背叛我,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甘不言虽然大开杀戒,但也生怕会有援兵赶到,因此,在一番肆虐之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