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本来叫住晴刀的,后来还是住了嘴。

因为,此时的情景,确实不太适合男人在场。

晴刀的离去,也许也是看出了她们几个女人之间,定是有话想要谈的,他一大男人留在这里,只会不对盘。

加上白灵然对晴刀素来有敌意,动不动就是挑他茬,他能呆下去才怪呢。

亓官雨任由晴刀离去,她的视线落到了白灵然的身上,“灵儿,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吗?”

“雨师姐,帮我把药粉抹在安师姐的身上吧,也好去除她身上的伤疤。”

“嗯。”

接过药瓶,亓官雨默不作声的给安素抹起药粉。

白灵然对着安素说道:“安师姐,你怎么能任由那个色胚子这样轻薄你呀?男女毕竟授受不亲,你这般的吃亏,到时影响你的声誉可如何是好?”

安素眸光流转,眼中划过一丝羞涩,“他曾经为了救我,与我袒城相待。”

亓官雨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不再说话。

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事。

她醒来的时候,是赤身在血池里的。

她那时与白毛狮王打斗的时候受了重伤,若是能救她的人,也就只有公子重一人。

那么,她的衣服,会是公子重脱的吗?

白灵然用手肘撞了撞亓官雨,“雨师姐,你看安师姐的样子,像不像春心动荡?只怕是佛心不稳,随时都可以出红尘了。”

亓官雨回过神来,面带笑意,“那是自然。”

被二人言笑的安素,俏脸刷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嗔怪道:“灵儿……”

“好了,不调戏安师姐了。雨师姐,你帮我忙,然后我们尽快处理完安师姐身上的伤疤吧。”

一个时辰过去了,安素穿好了衣服,与她们坐在洞府里的石桌里。

白灵然已经沏好了一壶热茶,招呼着她坐下,“安师姐,来,先坐下。把你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们吧。”

“好。”

茶饮下几杯,听着安素提起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白灵然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当听到了金莲宗被堑云宗的那些王八蛋给灭了,不由在心中感觉万分的不安,“安师姐,对不起,若不是我委托你照顾雨师姐的话,相信你不会遭遇此事的。也许,静娴师太也会好好的活着。”

安素摇了摇头,“不,这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灵儿,如今武林属于多事之秋,我其实怀疑,当初的温念陌就是有把柄,落在了清尊老头的手里,否则,以温念陌的心性,断然不会这般的做出捅刀子之事。”

“不管怎么样,温念陌还是背叛了我们。她受制于清尊,也就是她相信清尊能给她更多。否则,她绝不会乱站阵营。”

亓官雨在旁淡淡的陈述着自己的看法。

白灵然闻言,苦笑。

确实,温念陌当初得到的一切都是她促成的,按理来说不该会背叛自己的。清尊只是堑云宗的宗门,为什么温念陌会觉得他会给她更多呢?

“雨师姐,那你的意思是,清尊背后还有人吗?”

“那只是我的猜测,我一直得不到证实。那天我把清尊丢下了断命崖,他还是没有说出他背后的人。”

亓官雨一说到这事,眸光里就迸出了杀伐之气。

清尊当日逼她跳崖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白灵然见状,赶紧劝慰道:“既然他都被你丢下断命崖的话,那肯定是活不成了。如今之计,还是想想武林的宗门之事吧,金莲宗被灭,堑云宗也被我们毁了,现在五大宗门,就只有梵心宗、圆月门、烈阳门了。雨师姐,你是武林盟主,圆月门与烈阳门现在属于群龙无首,你是要出面掌管这一切的。”

亓官雨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沉默不语。

安素在旁附和的点头,“雨师姐,灵儿说得没错,现在武林属于多事之季,若是没人领着的话,只会江湖会大乱。我过些日子打算去梵心宗,见见圆通大师,之后我会周游大陆,完成师父的遗愿。”

亓官雨思量了一下,“好,待你去梵心宗的时候,我随你一起去,圆通大师毕竟是武林前辈,有他出面担任副盟主之位,还是有许多人服从的。”

白灵然端起面前的茶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水,心绪已经飘飞万里,心系在了阎易天的身上。

不知道他在大漠处理的如何了?

那安宁公主是否难缠,再加上官渺也不知道有没有为难他,没有办法在他的身边,让她这几天以来,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虽然没怎么理会这朝政之事,可不代表她是白痴。

皇室联姻,那是为了两国安邦才会出的决策。

如若上官渺不同意的话,阎易天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抗旨不遵吗,一旦抗旨不遵,上官渺绝对会对阎易天下毒手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七上八落的,没有办法安心。

亓官雨见她面色有些不对劲,体贴的问道:“灵儿,你怎么了?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没,我没什么。大概是累了吧。”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的休息。”

“嗯。”

亓官雨转首看着安素,浅笑道:“素,你到我的九连峰去做客吧。你也可以把晴刀一起请去的,也好让我好好招待你呢。”

“那就麻烦雨师姐了!”

安素站起身子,与白灵然道别之后,跟亓官雨离开了山泓峰。

白灵然目送走了她们二女,走进另外一个洞府里面。

那洞府里的紫光盈天,那生长在地下的万年紫参与墙壁上的万年紫芝,生长的都比前一段时间要大的多。

看着这两样仙品的存在总算是没什么大问题,她也算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趴在一旁的紫眼狼王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色,“主人,您为何闷闷不乐呢?”

走到紫眼狼王的身边,白灵然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幽幽的问道:“你看出我闷闷不乐吗?”

“自王爷离开之后,主人你就没有笑过。”

银狐那家伙坐在石**,大尾巴摇了摇去,直接就戳穿了她这几天的伪装。

白灵然苦笑,连它们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那么与自己感情深厚的雨师姐,更是不用说了。

也许,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轻轻的叹息一声,“我有些累了,你们饿了的话,自己去找吃的吧。”

“好。”

……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而仙灵山亦没有任何外人前来。

显的十分清静,偏生这样的清静让白灵然坐立不安。

眼看就要接近二十天的时间了,二师姐亓官雨跟着安素前往梵心宗去了,晴刀那个采花大盗也跟着一起去了。

仙灵山上,安静的如同寻常。

白灵然恢复了以前那样的日子,每天一大早的起床,然后去摘一些新鲜的野果,洗干净送到师父的若昀峰去。

给师娘的画像好好的拂去尘灰,打扫着竹屋里的一切,然后点好檀香,好让师父醒来也可以随时焚香净手的弹琴。

她的到来,邪医东方皇辉也就醒来了,看了看她那憔悴的样子,他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默不作声的起身,漱口。

焚香净手,手执在琴上,修长的手指勾起了琴弦,叮咛之音响起。

曲儿响起的时候,白灵然正在屋里拿着抹布,小心翼翼的拭擦着屋内的事物时候,猛然的看见那一盆盆令箭荷花的时候,突然心中猛然一刺。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当年会拱手任由师娘的离去呢?

虽然说师娘喜欢晋王爷宫臣洋,但毕竟还是有挽留的机会,他为何不争取一下呢?

今日,师父他弹起的九天玄曲,悠扬远宁。

本是清心静神的好曲子,不知道为何在白灵然的耳中听起来,倒像是情人之间的倾诉之情。

“师父,你难过吗?”

邪医东方皇辉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老夫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我听你今天的曲儿里,似乎有呜咽的委屈?”

“这委屈并不是我的,而是你自己心里的。”

“我?”

白灵然有些意外,“怎么会呢?”

“九天玄曲,本就是一首千变万化的曲子。听曲的人,全在于心情,心情若舒爽的话,那听出来的感觉自是愉悦;若是你心有委屈,听出来的感觉也就是委屈了。”

闻言,白灵然低下首,没有说话。

邪医东方皇辉停下手势,比了比面前的椅子,“灵儿,你坐下吧。师父不怕坦言告诉你,关于你的命盘,师父如今看不清,也看不透。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把握与争取。”

白灵然有些愕然的抬首看着他,“师父,你这意思是……”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师父,你能不能替阎易天算一卦?我想知道他的近况。”

“你确定真的要知道吗?”

邪医东方皇辉没有急着答应,反倒是有此一问。

白灵然心中一惊,师父话里的意思,只怕是他早就替阎易天算过了,消息未必是好,但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担心的好啊。

“我要知道。”

邪医东方皇辉从腰间掏出一纸条递给她,上面只有几个字:镜非镜,花非花,物事人非。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