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朔和门内元婴长老也来登仙楼吃饭,包间里的一帮弟子霎时间便收起了种种醉态,就像是集体被淋了一盆冷水,齐刷刷地清醒过来,一个接一个地对着自己施展起法术,转瞬之间便全都变回了来之前的那种本份模样。

轻什却再不提韩朔和两位仙君来登仙楼的事,只神情淡漠地催促这些人出门回山。

虽也有弟子想过去拜会一番,但以韩朔的身份,来登仙楼肯定是被迎入四楼贵宾室的,而他们不过是些筑基小修,除非韩朔亲自下来接人,否则人家登仙楼是绝不会放他们上去的。因此他们也只是想了一想,就算有一名弟子胆大的提了出来,也很快就被轻什笑得不敢再言,老老实实跟着其他人一起向登仙楼外走去。

出了登仙楼,轻什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起周围动静。只是此时虽已天色渐晚,坊市上的人流却丝毫不少,登仙楼又处于最热闹的地带,人来人往的,一时间也很难辨出个究竟。何况,也不能排除西门郝是在故意挑拨他与韩朔或者说仙楚门的关系,毕竟西门郝看似说了很多,但最关键的那日出手伤了轻什的元婴究竟是何许人也,西门郝却是只字未提。

——还有那块黑不溜秋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轻什不记得自己有听过哪个门派或者哪个地方叫九流,不过他对上界如今的宗派势力本就不熟,只有三大仙门整日如雷贯耳,蓬莱阁、登仙楼经常接触,这才牢牢记在了心上。

因心中有事,轻什在回去的路上便没和这些弟子搭话,一路沉默地回了仙楚门。

待进了无名谷,其他弟子要继续向长老殿的方向走,轻什这才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身正要与他们分道扬镳,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江哲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给!”江哲拿出一块中品灵石,塞进轻什手里,然后也不等轻什回应便大步走开。

——你倒是给的大气!

轻什抽了抽嘴角,一时间却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想,鉴于你是唯一一个想到该给灵石的人,这一次就算韩朔不肯补偿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他奶奶滴,今后再也不为姓韩的做人情充大头了!

想起剩下那些没付灵石甚至连花销了多少都没有问过的弟子,轻什不由咬牙切齿。

等穿过禁制,看到望朔甩着尾巴趴在水潭边吸灵气,而韩朔却并不在洞府的时候,轻什的牙关顿时咬得更紧,眼中亦闪烁起冷冽寒光。

——冷静,他不在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如上次一样,跟在身后保护你。

轻什努力压下心头怒火,但紧接着另一个念头便又冒了出来。

——也许上次你也只是个饵,只不过碰巧遇到了不吃你的另一伙儿鱼!

轻什握紧拳头,嘴角却自嘲地翘了起来。

“回来了?”望朔这时已从潭边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轻什面前,“出去吃好吃的都不带我……呃,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轻什低头看了看它,很快咧嘴一笑,一语双关地说道,“是呀,我充冤大头请人家,结果人家就真把我当冤大头狠宰!”

“呃……”望朔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我去把他们吃了,给你报仇?”

“免了,我可不忍心让你吃坏肚子,那些人啊,心肠都是黑的!”轻什嘲弄地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韩朔便从禁制外走了进来,正好听到最后一点尾巴,立刻追问道,“什么黑的?”

“在说您殿里的那些弟子。”轻什换上一副嬉笑脸孔,伸手将特意带回来的账单递了上去,“这就是他们刚刚吃掉的,您看看吧!”

韩朔略显疑惑地接过账单,扫了一眼,挑眉问道,“你付的账?”

“您付的。”轻什可不愿做那不留名的好人,当即坦言道,“我告诉他们是您付的,如何,我这人情做的够大吧?”

韩朔不由失笑,将账单递了回去,说道,“灵石而已,自己去我器房里拿就是了”

——呵呵,只是灵石而已。

轻什也笑着接回账单,垂眸掩住自己眼中的讥讽。

见轻什似乎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韩朔忍不住追问道,“在登仙楼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

“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轻什笑了笑,挑眉反问。

韩朔欲言又止,但说谎显然不是他所擅长,很快便直言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险!这几日那西门郝向好多人打探了你的事,我不得不防!”

“他打探我?向好多人?”轻什失笑,心想在韩朔这里他是钓西门郝的饵,到了西门郝那里他却成了鱼,西门郝显然是以自身作饵,逼韩朔和仙楚门将他这条鱼放出去。

“嗯。”韩朔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他进了登仙楼,却没见他出来,反倒是你们这一群先离开了——你没在登仙楼里见到他?”

轻什笑了笑,扬头看向韩朔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倒想问问,您是希望我见到他,还是没见到呢?”

韩朔微微一怔,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很难给出答案。

“韩长老,你是不是忘了,他可能是某位元婴的身外身,是可以瞬息间就将我这种筑基弟子置于死地的人?”轻什的笑容更加璀璨,口中的话语却将韩朔逼问得目光闪烁,无言以对。

“我……”韩朔试图解释,却被轻什抬手按住了嘴巴。

“您不用解释,我懂。”轻什含笑道,“一切都要以宗门大业为重,您也是‘不得以’。”

韩朔很想点头,可直觉却让他将这个动作强行忍了回去,转而伸手向轻什抱去。

轻什立刻向后一步,躲开了他的双手,脸上却笑容依旧,只是口中说道,“韩长老,我们商量件事吧。”

“说。”韩朔只好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漠然应道。

“您的随侍弟子我不当了,这洞府我也不住了,请允我搬回自己原来的小院……”

“不行!”韩朔立刻寒了脸,不容轻什再次躲闪,伸手将他捉进怀里,并紧紧扣住他的身体,厉色道,“你不要耍脾气好不好?我一直都就在登仙楼外看着,而且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两名元婴长老同在,但凡登仙楼里出现一点异动,我们都会立刻进去救人——”

“韩长老,你不知道,登仙楼里有些包间是设有禁制的?”轻什也收起笑脸,心想着西门郝竟然没有骗他,脸上则冷冷一笑,“一旦禁制开启,里面就是杀人放火也传不出去!而且,登仙楼可不是仙楚门的产业,您就没想过西门郝与登仙楼有可能是蛇鼠一窝,串通一气?!”

——西门郝和登仙楼必然是有关联的!若不是登仙楼里有人牵线搭桥,他根本就没机会和西门郝单独见面,更不会谈了那么久都没人发现!

——而且,今日这场吃喝也未免出现的太过巧合,明显是有人想让他离开韩朔洞府,走出仙楚门的护山大阵!

轻什心里这样想着,却再没有了与韩朔商谈的欲|望。

“可你不是没事吗?!”韩朔恼道,“就算此事有些铤而走险,那也是为了快刀斩乱麻,永绝后患!难道日日都要担心着你被人伤害被人算计,我就能安心?你自己就能安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长老,只是恕我无法接受。”轻什毫无笑意地咧了咧嘴,“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我被人伤害算计,可结果您却亲手将我推进局里,让我等着人家来伤害算计,您就是这样让我安心,让您自己安心的?是啊,若我死透了,那心自然也就彻底地‘安’了!”

韩朔张口就要反驳,但这时,望朔却一本正经地插言道,“你们是不是又在吵架了?”

韩朔听不懂望朔意思,只因它不合时宜地乱吠便要转头将它赶走,轻什却抢先开口,“你别掺和,回上面待着去!”

“……好吧。”望朔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担心地看了轻什一眼,忍不住又道,“若他又欺负你,你且忍忍,要知道如今咱俩加一起都打不过他的,若你实在忍不了,我就想办法带你出去,大不了躲进主人的虚弥境去,他肯定追不进来!”

“好,我记住了。”轻什呵呵一笑。

望朔郑重地看了他一眼,纵身飞入石室。

“你们俩又在谋划什么?”韩朔不悦地问道。

轻什弯起嘴角,却没有回答,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再次道,“韩长老,放我走吧。”

“这不可能!”韩朔也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接着便口不择言地继续说道,“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你何必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

“我都被你当女人睡了,干嘛不能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轻什忽然间冒出一股无名火。他千辛万苦地得到这个身体,又隐在仙楚门里伏低做小,甚至被人当女人一般□了也继续忍气吞声,为的不就是一条命吗?如今,他的命却成了一件小事?!

轻什顿觉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韩朔,转身便向禁制的出口处走去。

韩朔被轻什突然爆发出的怒火吼得一怔,虽不明白平日里脸皮极厚的轻什怎么因为被比作女人就大发脾气,但他却清楚此刻绝对不能放轻什离开——轻什修为虽然不高,但小伎俩极多,就算离开仙楚门也不用担心活路,如今又已和他挑明身份,若是真是狠下心走了,定然不会再留在仙楚门,再之后……恐怕便是永不相见。

想到这儿,韩朔顿觉心头一紧,当即纵身挡住轻什去路,不顾他的挣扎将他重新搂进怀里,“别走,我……我……”

“韩朔!”轻什挣扎无果,冷笑着嘲讽起来,“说我像个女人,你如今这婆婆妈妈的模样又算什么?!你又不缺年轻貌美的暖床人,何必死抓着我一个?!”

“闭嘴!”韩朔也恼火地吼了出来。

轻什却不依不饶,“若是你觉得我身柔体软抱起来舒服,那也简单,我把我养身的药方给你留下,只要让新来的暖床人像我一般每日药浴……呜……”

韩朔终于没了耐性,直接抓住轻什的脑袋,用自己的唇舌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两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韩朔惩罚一般地狠狠地啃咬着轻什的双唇,又探出舌头,强硬地挟持了他的舌尖并继续向更深处侵略、攻占。

开始的时候,轻什还试图将韩朔推开,但韩朔却仗着自己修为高深,直接用神识制住了轻什的整个身体。轻什没办法,便干脆破罐破摔,报复性地拖住韩朔探进来的舌头,用力地咬了下去。

韩朔顿时痛得皱了眉头,连忙将灵力裹在自己的舌头上,把它从轻什危险的唇齿间收了回来。

“哼!”轻什一声冷笑,得意地伸出还带着血迹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一圈。

韩朔却没露出轻什期待的恼意,只是又皱了皱眉头,然后便微微蹲□子,托着轻什的臀部将他如孩童般抱了起来,迈步走向旁边的铁木桌子,把他放了上去。

——又要强上他?

轻什不无悲凉地冷笑起来。只是他实在爱极了自己的小命,做不出鱼死网破,以命搏命的果敢行为,于是便只能闭上眼,任由韩朔解开他的外衫,又扯下他的长裤,分开他的双腿。

但轻什却没听到韩朔解开自己衣衫的声音,只觉得韩朔扶着他的大腿,似乎向下蹲了下去,紧接着,自己软绵绵的**便被裹入一个温润湿热的所在。

轻什一下子就呆住了。

然后,便硬了。

一切恼怒不甘似乎都随着身下那物儿的一泄如注而烟消云散,轻什呆呆地低下头,看向正面无表情地吐着嘴中浊物的韩朔,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会儿不会再拿自己和女人比了吧?”将轻什的子子孙孙从自己的嘴巴里清理干净,韩朔站起身,一边开始帮轻什整理衣衫,一边冷着脸问道。

“呵呵。”轻什努力拉扯着自己的嘴角,最终却只咧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傻的假笑。

韩朔明显对这样的答复不甚满意,冷哼一声,俯□,将自己的嘴巴压了上去。这一次,被亲的轻什老老实实地伸出舌头,主动送到韩朔口中,一边任韩朔吸吮纠缠,一边仔仔细细地舔舐着那尚带有腥涩味道的唇齿腔壁。

——总不能连自己的东西都嫌弃吧!

轻什自我宽慰道。他实在没想到韩朔竟肯为他做这种事,甚至还让他……一想到自己的**竟然交代在了韩朔嘴里,轻什便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

——哎!他果然还是个被下半身和兽|欲控制的男人!

轻什自嘲地闭起眼睛,任由韩朔的嘴巴从他的双唇转向他的脸庞、脖颈,也任由韩朔将他本就没有系好的衣衫重新解开、脱掉。

“要吗?”韩朔已将轻什的双臀抓在了手里并不停揉捏着,嘴巴却贴到他的耳边,装模作样地询问起来。

——我好意思说不吗?!

轻什翻了个白眼,抬手搂住韩朔脖子,将自己的屁|股从桌上抬起了几分。

韩朔立即不再多问,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探了进去……

又是一夜**。

昨晚两人从院中的木桌开始,然后又一边走一边做地回了木屋,在正厅的桌上荒唐了小半宿,最后终于躺在**结束了全程。

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再想想昨夜种种,轻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躺在他身后的韩朔立刻伸手将轻什的脸扳向自己,不快地问道,“又怎么了?”

“想我自己怎么这么没骨气!”轻什撇嘴道,“你不过就张了张嘴,我就孬了。”

韩朔不由失笑,抬手在轻什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调侃道,“那你也为我张张嘴好了。”

“这个……”轻什干笑两声,发现自己竟找不出推脱的理由,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个,昨晚我火气大了点,您老人家还请多多包涵。”

“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我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提起昨晚的争执,韩朔眸色一黯,但紧接着便又想起最关键的一处,当即板起脸道,“昨天被你这一闹我倒是忘了问,你昨天到底有没有在登仙楼见到西门郝?!”

轻什咧嘴一笑,“你猜?”

“直接说!”韩朔瞪眼道。

“先给您看样东西吧。”轻什手指一动,将西门郝给他的那块暗金色小牌拿了出来,递到韩朔面前,“西门郝给我的,说是让我好好保管。”

韩朔接过小牌,一看见上面的九流二字便立刻变了脸色,“九流令?!”

“呃?”轻什一愣,“什么玩意?”

“这是九流盟的信物,一块令牌便是一次盟约,可以让九流盟的人为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韩朔说着,将令牌翻了过来,露出下面一个更大的“郝”字。

“就是说,西门郝是九流盟的人?邪门歪道?”轻什好奇地问道。

韩朔没有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郝字,很快便从**坐了起来,面色严峻地开口道,“他不是西门郝,他是九流盟的护盟左使,郝闻仙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发完,活力榜的字数就凑够了,希望下周若还能挂个榜单的话,可千万别再是这个。

这榜貌似就没人会看,小黑屋的压力倒是比首页还大!

再八卦一句,本周古耽的小黑屋大概会把大半活力榜上的写手都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