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轻什给佘骥下的绊子并不止这噬灵阵一处,但其他的暗招早已在时间的蚕食下无迹可寻,只有这座噬灵阵一直存留着,日复一日地发挥着它应有的功效。原本轻什还想让它再多留个几年,但佘骥最近闹出的事情实在又多又大,很容易引起门内长老们的注意。万一查佘骥的时候把这座噬灵阵给查出来,然后再七弯八拐地追究到他的身上,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想要不被人抓住把柄,就得学会适可而止!

轻什在看到苏方的时候便想到此事,然后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赶紧去把这座噬灵阵毁尸灭迹,省得多生是非。

其实轻什并不喜欢这种慢悠悠地用钝刀子割人血肉的报仇方式,像在五霞仙境里那样一击毙命不留后患才是他惯有的行事准则——佘骥修为倒退了又能如何?当不了峰主又能如何?只要活着就免不了给人添堵,垂死挣扎中的仇敌杀伤力反而更大。

但轻什却又不能真的杀掉佘骥以求一劳永逸,他毕竟是金丹修士,一峰之主,仙楚门绝不会坐视佘骥的暴毙而不加以调查,而轻什也没自信能在一堆元婴、化神的审视下不露马脚。真要是他杀了佘骥又被仙楚门查出来,别说了凤熙仙子了,韩朔都保不了他!而凤熙仙子更会被他牵连,因他受罪!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轻什一边感慨着自己的委曲求全,一边从后殿的院墙跳了出去,三步两步便钻进树丛,走小道离开了第三峰。

轻什掐着时间抵达了第四峰,正好凤熙仙子也从掌门那边赶回来参加自己主峰的晚宴。轻什跟在凤熙仙子身旁,一边说着不重样的吉利话讨姨姥欢心,一边和第四峰的其他弟子嘻嘻哈哈地闲扯。原本轻什还担心凤熙仙子会把那两名来自炎家的表弟表妹带出来一起吃年夜饭,但显然凤熙仙子也觉得他们的存在很是丢人,不仅没带出来碍眼,甚至都没因为轻什昨天出的那个“馊主意”继续生气。

——那两人不会是答应去玄天仙域了吧?

轻什对凤熙仙子没把自己拎到后殿继续发飙感到很是疑惑,但眼下这种场合却不是释疑的时候,他也只能权当没事似的陪在凤熙仙子身边,大声笑闹。

轻什没再像往年一样留在第四峰和凤熙仙子一起守夜,待年夜饭吃的差不多了,轻什便凑到凤熙仙子耳边小声道,“姨姥,我得回去了。”

“嗯。”凤熙仙子也知道今日不似往昔,点头道,“你回去陪韩长老吧,明天也不用急着过来给我拜年,跟好韩长老才是要紧。”

“侄孙明白。”轻什点点头,起身离开了火寰大殿。

轻什回到洞府的时候,韩朔正坐在外面的桌边饮茶,望朔却是蹲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前爪搭在桌面上,面前也摆了一个茶杯。

“大过年的,喝茶多没意思啊。”轻什走了过去,没话找话地说道。

“那我该喝什么?”韩朔抬头看了他一眼。

“酒啊!”轻什话一出口便想起自己虽从登仙楼买回了灵酒,却一直放在百宝囊里没拿出来,连忙嘻嘻一笑,掏出尚未开封的酒坛放在桌上,然后又拿出酒杯碗筷,很快就布置出一桌简单的下酒菜。

忙乎完桌面上的东西,轻什这才打开泥封,亲手给韩朔斟满,“韩长老请——”

“我也要喝!”没等韩朔回应,旁边的望朔已被酒中的灵气勾出馋虫。

轻什瞪了望朔一眼,但还是又拿出一个酒杯,给它也倒了一杯。

“还有你自己的。”韩朔开口道。

“……我就算了吧。”轻什不由干笑。他对酒真是无感,怎么都搞不明白那种辣人的东西能品出什么醉人滋味——不,醉人倒是真的,只是那滋味可就免谈了。

“陪我喝两杯。”韩朔坚持道。

“让望朔陪您……好吧。”轻什被韩朔盯得有些发毛,只好苦着脸又拿出第三个酒杯,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灵酒。

韩朔这才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举到轻什面前。

“您这是要和我喝交杯酒?”轻什习惯性地毒舌道。

“如果你想那么喝的话,我不介意满足你。”韩朔斜眸看着轻什。

“敬谢不敏。”轻什认命地举起自己的酒杯,狠狠心,仰脖灌了下去。

韩朔翘起嘴角,将自己的杯子也举了起来,同样一饮而尽。旁边的望朔也凑趣地张开嘴巴,吸干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灵酒。

“好喝!”望朔吧唧了一下嘴巴,很快便叫嚷起来,“我还要!”

“给你!”轻什巴不得望朔赶紧把这坛灵酒喝光,当即又给它倒了满满一杯。

望朔再次一嘴巴吸了个干净,然后意犹未尽地感慨道,“你要是能把汤药也熬成这种滋味就好了,我肯定天天喝都不会觉得烦!”

“汤药?”轻什一愣,上回喝这灵酒时就产生的某个念头此刻似乎又浮现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地引诱自己前去扑捉。

——汤药?灵酒?

轻什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抓住了什么,但没等他继续深思,旁边的韩朔已不满地开口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在想怎么把灵酒熬成汤药。”轻什脱口道,随即又觉不对,赶紧改口道,“不,是怎么把汤药做成灵酒。”

“改日再想。”韩朔抓起桌上的酒坛,给轻什、自己以及望朔各倒了满满一大杯,“现在喝酒。”

“还要喝啊?”轻什一脸苦相地问道。

“你说呢?”韩朔挑眉问道。

“……”轻什咬咬牙,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但他本就没什么酒量,这次又喝得急,放下酒杯便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韩朔没再灌他,自斟自饮地吃喝起来。而轻什被灵酒呛得难受,只得拿起桌上灵果,一边啃咬着压下酒劲,一边转回头看戏似的瞧着望朔摇着尾巴从韩朔手底下讨要灵酒。

“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留在凤熙那里不回来了。”韩朔忽然开口。

“怎么会,我现在是您的人,自然要以您为重。”轻什想也不想地随口答道。

“我的人?”韩朔笑了,放下酒杯,向轻什勾了勾手指,又指向自己的双腿。

轻什当然明白韩朔的意思,撇了撇嘴,起身坐到韩朔腿上,一手搂住韩朔的脖子,一手继续往嘴里送吃食。

韩朔笑了笑,转头将酒坛连同剩余的灵酒一起推到望朔面前,“都归你了,晚上不许打扰。”

说完,韩朔将轻什打横抱起,起身走向小屋。

轻什两杯急酒下肚,脑子本来就有点晕,这会儿被韩朔抱着一颠,人便更加迷糊。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灵果丢也不是,继续吃也不是,身子悬空的感觉又很是难过,轻什便只能用空闲的那只手抓住韩朔的前襟,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

“果子扔掉。”韩朔命令道。

轻什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被啃咬了一半的灵果立刻咕噜一声滚落在地。

韩朔不由弯了嘴角,抱着轻什快走几步进了屋子,关上屋门又顺手布下一道禁制。

“我说了,今晚有得折腾。”韩朔在轻什耳边轻笑一声,将他直接抱到卧室的拔步**。

轻什虽然有些迷糊,但残余的意识已足够让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在如此良辰美景下与一个并不讨厌的人痛快**并不是什么让人不可忍受的事情,相反,轻什甚至起了些许期待。

“我倒要看看你今晚怎么折腾。”轻什眯起眼睛,主动甩掉衣衫,打开身体。

“呵呵。”韩朔不慌不忙地解开自己的外衫,也不上床,直接站在床边俯身咬住轻什的胸口,由下向上地慢慢啃噬。与此同时,宽大的手掌却沿着光滑的肌肤逐渐向下,很快就滑到了关键的那处,细细地搓弄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向后探去。

“呜——”轻什不由拱起身子,抬手环住了韩朔的脖颈。

这一晚,韩朔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折腾”的承诺,翻来覆去地玩弄着轻什的身体,却又迟迟不肯进入正题。一直折腾到临近子时,韩朔才将轻什的身子翻了过去,迫使他跪起双腿,抬高后臀,然后一手扣住他的腰身,一手分开臀瓣,从后方直捣黄龙。

换做平时,轻什绝不肯轻易接受这种如兽类般的**姿势。但今天又是烈酒又是挑拨,轻什的神智早被迫不及待的情|欲挤到了九霄之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姿势不姿势,填满欲求才是第一要务,身体被贯穿的瞬间,轻什情不自禁地哼出了满足的□。但韩朔依旧只是将自己埋在轻什的身体里自顾自地慢慢捣弄研磨,完全不去理会轻什想要更多的扭动摇摆。

直到子时降临,宣告新年的钟声响彻宗门——

“咚——”

第一道钟声响起的瞬间,韩朔身下的钟杵也猛然向前撞了过去,擦过那处最敏感的肠肉,顶在轻什的肚腹深处。

“唔!”

轻什不由发出了一声闷哼,而韩朔只是略一停顿便抽身而出,将自己的钟杵重新拉回初位。

钟声很快便再次响起,韩朔的钟杵也再一次冲入秘径,轻什亦被顶撞出了更响亮的闷哼。

“咚——”

“呜!!”

然后,第三声钟响与轻什的哼叫同样接踵而至。只是每次钟鸣都如出一辙,轻什的哼叫却如惊涛拍岸,一次比一次亢奋、激昂。

“咚——”

“呜!!!”

接着便是第四声、第五声……

韩朔随着钟声一下下地重重撞击着轻什的身体,每一次都全根没入又尽数拔出。当庆贺新年的一百下钟声全部响过,同样在轻什身上循环往复了百次的韩朔也终于畅快地放开精关,将自己无望长大的子子孙孙灌注在轻什的秘径深处。而轻什早被他撞成一滩软泥,喘息着伏在**,身下亦是点点白浊。

韩朔并未就此从轻什的身体里撤出,保持着最后一刻的相连姿态,俯下身亲吻起轻什的背脊。

轻什此时已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只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两声,然后便闭上眼,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韩朔笑了笑,伸手拉直轻什的双腿,就着腹背相贴的体位压在他的身上,很快也酣然入睡。

新年之后的第五天,门内大比重新拉开帷幕。轻什没再跟着韩朔起早贪黑地过去看热闹,独自窝在洞府里研究起了灵酒的酿造。

轻什会炼丹、会熬药,能制符、能炼器,更会布置法阵、炼制阵盘,偏偏就是没酿过灵酒。可这也怪不得他,谁都是先从自身的利益和兴趣出发来学习杂学之术,而轻什从来就不是个喜好杯中之物的,自然也没想过要在酿酒之道上下功夫。

但望朔那天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轻什猛然想起了灵酒与汤药的异曲同工之处,两者都能蕴藏灵气,身体吸收易度也相差无几,而且前者更持久更稳定,还可随身携带长久保存。当然,拿灵酒当灵药吃也是不可取的,毕竟千杯不醉的人少之又少,一旦酒劲上来,别说冲关晋级了,能不能将灵气在体内平稳地运转一周天都很难说。

灵酒绝对不能当筑基丹、结婴丹那般的冲关灵药用,但每日饮用一点滋养身体却是极佳,味道也比汤药好接受。更重要的是,灵酒做出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卖灵石,汤药可不成!

自从没了灵田上的差事,轻什便没了稳定的灵石来源,耳环里的灵石也是出多进少,颇有坐吃山空的趋势。从韩朔的手指头里刮东西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依附韩朔过活。再说了,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没准哪天这家伙就又有了新欢,难道到时候自己还能腆着脸向他讨遣散费用不成?就算讨了,他又能给多少呢?还不如未雨绸缪,自强自立。

但灵酒却也不是想酿就能酿成的,花时间不说,配方什么的也需要反复调配,装酒的器皿亦得仔细选换。轻什利用法阵连续催生出的几种灵酒都没达到理想的效果,不是灵气收纳不住,便是味道堪比汤药。

韩朔也知道他在折腾这个,开始还跟着品尝一下,但试了几回便再不沾口。只有大肚量的望朔还不屈不挠地跟在轻什身后,做一次尝一次,完全不被酒味的古怪吓倒。

轻什也没问韩朔有没有在这次的门内大比中选到中意的徒弟,只看韩朔每日归来时的表情和神态就知道他选到的可能性极小。而就轻什猜测,韩朔其实仍然没有想好要做一个怎样的师傅,自然也不知道该去挑选怎样的徒弟。在这种不知所谓的状态下盲目选人,选得出来才是奇怪。

转眼间,元宵已过,门内大比彻底结束,韩朔也要收拾行装带轻什去玄天仙域参加玄子陵的双修大典了。

正月十六早上,轻什又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韩朔叫醒,然后不情不愿地起床穿衣,和望朔一起跟着韩朔赶到山门和其他人会和。此番前往玄天仙域的并非只有韩朔一人,或者应该说,韩朔只是以玄子陵好友的身份前去道喜,另一位和他一起前往玄天仙域的元婴修士才是仙楚门的正式代表。

“韩长老。”见韩朔和轻什出现,早已等在那里的凤熙仙子赶紧领着青五和罄柳迎了上去。

如轻什预料的一样,在得知自己不可能以任何方式留在仙楚门后,无论罄柳还是青五都同意了前往玄天仙域给玄子陵做贺礼的折中解决方案。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凤熙仙子对两人失望至极,而对出此主意的轻什却是没了怨愤——自己不肯自强,就怪不得别人厌弃!

“他们想好了,不后悔?”韩朔再次确认道。

青五和罄柳连忙躬身,“弟子不悔。”

“你们不是我仙楚门弟子,不必如此自谦。”韩朔漠然地瞥了二人一眼,然后扬声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凤尾船边观望的元婴修士说道,“姚师侄,过来一下!”

“韩……长老。”被韩朔唤作姚师侄的修士无奈地走了过来。他的全名叫姚之焕,恒楚真君座下二弟子,阮西和夏羽川的师兄。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与韩朔都是同辈师兄弟的关系,最早的时候甚至还给韩朔当过十几年的师伯,如今冷不丁要叫韩朔前辈,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韩朔此时却已然习惯了前辈的姿态,指着青五和罄柳道,“一会儿让这二人与你那边的弟子同乘,路上照顾一些。”

“他们是……”姚之焕早就注意到两人与凤熙仙子相似的姿容,不由疑惑地问了出来。

“我送给玄子陵的贺礼。”韩朔毫不掩饰地答道。

“啊?”姚之焕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这合适吗?”

“我送的,有什么合适不合适。”韩朔冷哼一声。

姚之焕没胆量去违逆韩朔,而这时候再回山请师尊出面什么的也来不及了,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向青五和罄柳道,“跟我来吧。”

姚之焕领着二人去了另一边的凤尾船,其他几名将要跟随姚之焕一起前往玄天仙域的筑基期弟子此时也陆陆续续地开始登船。

“你回去吧。”韩朔对凤熙仙子说道,然后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架马车般的飞行灵器,打开车门,带着轻什和望朔坐了进去。

因为轻什畏高或者说畏空,韩朔前几日特意从师兄顾弦那里借来这架车撵。这架车撵在外观上并不比门内配给的凤尾船更加华丽,但胜在舒适、封闭,轻什就算仍有不适也可以躲在车里免人窥探。

关上车门,韩朔用传音术和凤尾船上的姚之焕打了声招呼,然后车撵和凤尾船便一前一后地腾空而起,向玄天仙域所在的北地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