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他终于领教到一个势力庞大且实力强大的世家到底意味着什么。和此前被其他寻常散修盯堵时的悠哉自在不同,但凡他一出现在某个城镇,追杀者便会很快尾随而至,将他逼迫得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命悬一线。

他自然不敢再往人多的地方行进,但也正因为他连续逃脱了数次,其间还害得卫家损失了几名筑基修士,恼羞成怒的卫家终于派出了修为更高的金丹修士,意图将他彻底置于死地。

这个被派出的金丹修士,就是卫韶阳。

后来,他才知道,卫韶阳是主动请缨。

也是这次追杀,让他知道了,卫韶阳竟然是如此地了解他。

在卫韶阳过来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卫家的追杀,正打算在山野中好好沉寂几年,避过这个风头。没曾想,卫韶阳只依据他最后脱逃的地点就猜出了他的隐遁路线,很快就追了上来,将他再次逼入了绝境。

就在危机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向他伸出了援手。

岳灵芝救了他。

“我栽赃你,是为了让自己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希望你死。”她如此说着,用一件隐匿气息的灵器遮住了他们俩,躲过了卫韶阳的追查。

然后,岳灵芝又引着他走秘径钻出了卫家的包围圈。

那时的他只想着逃命,哪还顾得上怀疑。待逃出了包围圈,身心放松后生出的疲惫与懈怠更是让他连最基本的警戒心都忘了保持,岳灵珊递给他水袋解渴,他便想也不想地喝了。

于是,当水里的迷药发挥效力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害过你的人,是不可能良心发现地再去救你的。

再睁眼时,岳灵芝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以为岳灵芝把他卖给了卫家,但目光所及处的景象又有些不对。他所在的这间石室怎么看都不像是牢房,从布局和摆设以及其中充裕的灵气来看,倒像是某人的洞府。

他挣扎着想要从身下的石**起来,却被头顶处伸来的一双手臂按了回去,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也跟着传入耳畔——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卫韶阳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惊疑地看着卫韶阳,随即便意识到,他落入了卫韶阳和岳灵芝联手为他布下的陷阱。

但接下来,他不禁又开始疑惑,卫韶阳和岳灵芝为什么要如此设计他。

卫韶阳却没有向他解释,只是强行给他喂下一颗疗伤的丹药,然后又拿出一串细细的金属锁链,将他的脚踝与石床锁在了一起。

“安心修养,过阵子我再来看你。”说完这句话,卫韶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起身离开了石室。

就这样,他被卫韶阳如囚禁般关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甚至还欣喜地觉得卫韶阳很讲义气,没有把他出卖给他的家族。至于拴在他脚踝上的链子,大概也是卫韶阳怕他出去乱走再被旁人抓住,这才不得以地束缚了他。

虽然这种推论连他自己都有点难以相信,但不相信又能怎样呢?他检查过那条锁链,没有钥匙也没有利器的情况下,除非把脚砍掉或者把床拆分,否则根本没可能脱离。在事态不明的情况下自断其脚这种蠢事他是绝对不干的,而那床也不是一般的材质,拆起来的难度和弄断锁链差不多,甚至可能难度更大。

除了这条锁链,洞府的出入口处也明显布有禁制。以他如今的修为和那点半调子学识,就算能摆脱脚踝上的锁链,也未必能破得掉门口的禁制。

找不到逃离的法子,他也只能淡定地继续安心疗伤,顺便借此地浓郁的灵气增加一点修为。

几个月后,卫韶阳终于回来了。

然后,他也知道了卫韶阳为什么要将他关在这里。

那是他一直都想忘记,却一辈子都没能忘记的一天。

那一天,卫韶阳教会他什么叫做**,以及,男人之间要如何**。

卫韶阳将他压在身下,一边说着他听不懂只知道很好听的话语,一边剥掉他的衣服,分开他的双腿,将手指探入那久已不曾使用过的谷|道当中。

他没法再继续倾听卫韶阳说话,本能地想要反抗。但卫韶阳的修为高他太多,神识外放便将他压制下来。

卫韶阳附在他的耳边,呢喃着说要给他欢愉,可紧接着,卫韶阳便把那个撒尿的物件塞进了他的谷|道,完全不顾他的抗拒和哀嚎,只略略停顿了一下便在他的身体里抽|送起来。

再之后,卫韶阳似乎是欢愉的,而他,却只感觉到痛。

开始时是谷|道口处撕裂一般的刺痛,到后来,那里因为反复的磨擦而逐渐麻木,倒是肚腹内的感觉越发地清晰,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捣药的棒槌,一下一下地越来越深、越来越重,简直要将他的肚腹顶穿,肠子捣破。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那粗硬的棒槌似乎突地胀大了一圈,向着肚腹的最深处又挺进了几分,然后卫韶阳便伏在他的身上,沉重地喘息起来,连压制他的神识也被收了回去。

可那时的他也同样没了反抗的精力,只觉得酷刑终于有了尽头,心神一松,接着便不知是昏迷还是睡死地闭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卫韶阳正撑着手臂躺在他的身边,笑眯眯地望着他。

“为什么?”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嘶哑。

“我喜欢你,小青。”卫韶阳摸着他的脸颊,略显无奈地说道,“我本想慢慢来,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卫韶阳喃喃地说着,似乎要把他这么多年的情思与等待都倾述出来,可他却没有心情去听,蹙眉打断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听到他这样问,卫韶阳笑了,俯□,抵住他的额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小青啊,我冒着被卫家除名的风险将你救下来,你竟然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要走?”

“谢、谢。”他努力地从喉咙里将这两个字挤了出来。

卫韶阳顿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道,“小青啊,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我啊,真是喜欢死你了!”

卫韶阳如此说着,却是绝口不提放他离开。

他也没有再问。卫韶阳的态度再清楚不过,就像师父当年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一样,不过是一种不愿言表的拒绝。

他垂下眼睑,沉默起来。

卫韶阳在他身边待了近一个月才略带不舍地离开。

而在这难熬的一个月里,卫韶阳几乎就没让他穿过衣服,就算不与他**,也要将他搂在怀里细细爱抚,尽情把玩。

他无力反抗,便只能沉默以对,就算是被迫承欢也全当是在受刑,反正卫韶阳修为虽高却也没法金枪不倒,总能忍到他软掉的时候。

卫韶阳对他这种无声的忤逆倒是不觉反感,相反,他很满意他的不吵闹、识时务。

他越是什么都不问,卫韶阳便越是愿意跟他说话,一来二去的,连卫家的事都说了不少。

从这些话里,他无法判断卫韶阳和岳灵芝是不是有了“私情”,但两人勾搭在一起却是毫无疑问的。卫韶阳主动请缨前来捉他不过是为了给岳灵芝制造“搭救他”的机会,目的达成后便又借族人之口点出自己与他的旧谊,避嫌而退。

“杀掉卫朝阳的是岳灵芝,不是我!”听到这些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

卫韶阳挑眉一笑,“若不是知道这点,我又怎么敢用岳灵芝呢?”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她?

他不由得愣愕地看向卫韶阳。

卫韶阳也看出他的疑问,抬手摸了摸他的发丝,叹息道,“我知道,但是没证据,再加上不止一人看到你进出过乱风岗,而岳灵芝的声誉又一向极好,她的证词,谁会不信呢?”

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卫韶阳哄劝道,“你暂且在这里安心修养,待我找到可以揭穿她的铁证,自会放你出去。”

他依旧没有接言,只斜眸瞥了一眼自己脚踝上的锁链,心中冷笑。

如果卫韶阳真有放他出去的心思,那这脚上的锁链与门口处的禁制又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卫韶阳真的不想伤害他,那不顾他的痛楚,强行与他**又算是什么呢?

他,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了。

如他猜测的一样,卫韶阳将他一关就是十数年。

一开始的时候,卫韶阳还会先哄劝他几句再行其他,到后来便干脆直奔主题,先将他扯到**尽享**,待体力耗尽再与他闲话一番,然后便如此循环往复。

至于岳灵芝,他不问,卫韶阳便不提,就好像这女人已经不复存在一般。

当然,卫韶阳也同样不会提及放他离开的事。

卫韶阳大概就没想过要放他离开,他想。

从卫韶阳的言语和行动中,他猜测卫韶阳看中的应是他这副皮囊。尤其是他的脸,似乎极对卫韶阳的胃口,每次两人一起躺在**,卫韶阳都对他这张脸表现得爱不释手。

他也知道自己似乎长得很好,至少岳灵芝介绍给他的那些修士十有8九都夸赞他长得俊俏,其中亦常有人用“姐儿爱俏”来讥讽他是岳灵芝看上的小白脸。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这张脸被男人看上,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就先被男人尝了他的滋味。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卫韶阳才没有废了他的修为,让他可以在洞府中继续修炼,免得他容颜老去,坏了他的胃口。

但也正是因为可以继续修炼,他打消了自毁面容的念头——毁掉这张脸固然会让卫韶阳对他失去兴趣,却也更可能因为厌弃让他彻底丢了性命。

那时的他虽然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但他很清楚,他不想死。

被人强迫**的感觉固然很痛苦、很窝心、很愤懑,被困在这么一方小天地里的感觉也同样很憋屈、不舒服,但和死的威胁一比较,这两者便不是那么不可忍受了。

至少,活着就有希望,重获自由的希望,以牙还牙的希望。

总有一天,他要让卫韶阳将他今日所遭的苦楚统统体验一遍,然后,再杀了他。

他这样想着,却如当年第一次想要杀人时一样,终究也没能得偿所愿。

卫韶阳虽然限制了他的自由,但为他安排的这处洞府却是灵气充裕,比他以往住过的任何地方都更适合修炼。卫韶阳不在的时候,他便将所有时间精力都花在了修炼上——除此以外,他也实在是再无旁事可做。

这样一来,他的修为倒是增长极快,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便进阶至筑基期大圆满的境界,结丹亦是指日可待。

卫韶阳倒是不在意他进阶。卫韶阳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只要心境稳定,修炼不停,用不了多久就要闭关结婴了。因此,卫韶阳巴不得他的修为能再涨上一些,修为越高,衰老的速度也就越慢,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可以省去喂他吃驻颜丹的麻烦。

正赶上这段时间里,卫韶阳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极少过来,他便干脆直接洞府的入口处布下一个警戒法阵,然后便入定行功,冲击结丹境界——当然,那个警戒法阵是用来警告随时可能到来的卫韶阳的,省得他不知所谓地突然闯进来,打扰他顺利进阶。

但一直到他结丹成功,卫韶阳也依旧没有出现。

他又在洞府里稳固了大半年的心境,卫韶阳还是没有出现。

——卫韶阳终于厌倦了他,对他失了兴趣?

他这样想着,很快便没了继续等下去的耐心。

他开始琢磨脚踝上的那个锁链,终是从以前看过的一本炼器书简里找到了灵感,正好卫韶阳为了让他打发时间给他准备了一个炼丹用的炼炉,他便将锁链中的一段放到了炼炉里,在炼炉的高温帮助下使其软化,然后又用灵力摸索出其中一根锁环的接口,再加大灵力将其撑开,终是将这根锁环从整条锁链中移了出来,进而将他与石床脱离开来。

自由的瞬间,他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但紧接着便想起入口处还有禁制需要破解。

后来,他经常想,他看到法阵就想破解的习惯一定就是这时候落下的病根——因为他实在是再不想被任何法阵所禁锢。

费尽辛苦之后,他终于走出了洞府。

但一回到人世,他便听到了卫韶阳已经陨落的消息。

——卫韶阳死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详细打听,便得知卫韶阳竟然是死于一个元婴魔头之手,原因是那魔头看上了卫韶阳的道侣岳灵芝仙子,卫韶阳想要护她却终被那魔头所弑。

——岳灵芝成了卫韶阳的道侣?卫韶阳会保护岳灵芝?

他越发地难以相信了。

但所有人都这样传说,由不得他不去相信。卫家似乎曾想为卫韶阳报仇,据说卫家老祖亲自出面与那魔头约斗却重伤落败,卫家自此偃旗息鼓,再不提复仇之事。

而被卫韶阳“保护”的岳灵芝,如今也不知所踪,传闻已被那魔头掳走。

这些传闻,他是一个都不相信的,但就算卫韶阳没死,他也不可能去卫家找他——自投罗网吗?他还没那么蠢。

将种种传闻暂且抛到一边,他悄悄回到了嬷嬷身边。

这时的嬷嬷已过年过八旬,头发早已全部花白,但精神却还很足。见他终于回来,修为亦已达到她所期待的金丹之境,嬷嬷顿时喜不自胜,抱住他,开心地大哭起来。

他没和嬷嬷说他是被卫韶阳囚禁,只说自己在某地修炼,一不小心忘了时间,这才这么久没有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看到你结丹了,我也就放心了。”嬷嬷笑道,“你师傅一辈子都想做位结丹修士,可惜……”

嬷嬷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久,最后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他正想着嬷嬷果然还是老了,说几句话都能睡着,但就在他想将嬷嬷抱去**休息的时候,却发现嬷嬷的四肢虽然尚且温热,可鼻口中却已是没了气息。

嬷嬷也死了。

这一瞬,他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

但在安葬嬷嬷之前,为嬷嬷整理陪葬遗物的时候,他却在嬷嬷床角最隐秘的一处所在发现了一包盐糖般的白色粉末。他好奇地沾了一点,略一辨识后便立刻变了脸色。

——蛇藤粉!

——服用后会让人窒息而死的剧毒!

霎那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父的死。

然而,他也只是想想,只能想想罢了。不说师父的尸骨早已腐烂,嬷嬷如今也将入土,就算还能追查,他也绝不会那么做。

就算真是嬷嬷杀了师父,那也不过是她做了她应做之事,他想做而没做之事。

但紧接着,他便忍不住去想,他其实也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掉卫韶阳的。尤其每次**前后,卫韶阳对他几乎就是不设防,无论是下毒还是直接动手,只要他想,就定能找出机会。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想着,以后,总有一天。

——为什么呢?

他没敢继续想下去。

他将嬷嬷葬在了他曾经修练过的那处山林,如果轮回一说不伪的话,那里的灵脉应该能让嬷嬷转世后做一个可以修炼仙法的女修。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期待而已。已经修炼出元婴的修士可以在元神不灭的情况下凭借夺舍获得再生的机会,但寻常之人,包括金丹以下的修士,死了便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没去管嬷嬷身边那些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至于嬷嬷留下的田产俗物会不会被人争抢瓜分,他也完全地生不出半点兴趣。

反正,嬷嬷最喜欢的,他都已经给嬷嬷放在棺材里了,包括那包蛇藤粉。

——有些事,就应该永远地埋藏下去。

他想。

永远地告别了嬷嬷,他又回到修士聚集的地方,继续打听卫韶阳和岳灵芝的事。

卫韶阳似乎是真的死了,不管他是否愿意相信,尤其是当他在卫氏家族的祖坟里找出卫韶阳的墓碑时,他终于不得不告诉自己:你终究是杀不了他的,有人抢先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重新回到了卫韶阳囚禁他的洞府。原因无他,那里灵气充裕而且足够安全,比他以往待过的任何地方都更适合修炼。

他在洞府里继续修炼,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出来打探一次消息,终于在两年后等到了岳灵芝的再次现身。

据打听来的消息,岳灵芝是躲起来养伤才失踪了两年,现在出来露面,则是为了以未亡人的身份进卫家给卫韶阳守孝。

这时,他也终于知道,岳灵芝和卫韶阳虽被世人冠以道侣之名,但两人是从未举行过双修大典的。卫家如今也正因这一点才将岳灵芝拒之门外,不肯承认她是卫家儿媳。

他对岳灵芝与卫家之间的牵扯不感兴趣,他甚至没兴趣再揭穿岳灵芝的种种算计、阴险肚肠。

他只想杀了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许是为了能以未亡人的身份顺利进入卫家,岳灵芝没再像以前那样身边总是少不了男修陪伴,而是一个人住进了卫家祖宅附近的一座客栈里。

于是,他很快便找到了以牙还牙的机会,用迷药将岳灵芝迷倒,带出客栈。

这一次,他没再给岳灵芝辩解的机会,用他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一刀刀地割开她的皮肤,将她活活地痛醒过来。然后,他无视她的痛呼和求饶,将嬷嬷做菜用的菜油浇在了她已被割裂的皮肤里,用引火术点燃。

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那天的他为何会如此残忍,无论岳灵芝如何惨叫,他全都无动于衷。一直到岳灵芝被烧得面目全非,元神将散,他才拿出高价买来的窥元晶,将岳灵芝的元神收入其中,翻看起她的种种记忆。

看过之后,他开始后悔,他为什么没去打听些更残忍的杀人法子。

岳灵芝的年岁,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大,而且根本不是什么正派修士,她的师父就是杀死卫韶阳的那个魔头,所谓卫韶阳为保护她而死的话不过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话,真相是卫韶阳跟踪她的时候被那魔头发现,这才被那魔头杀人灭口。

而岳灵芝之所以躲了两年才敢出来见人,亦是因为卫韶阳临死前用卫家秘法重伤了她,这才逼得她不得不隐匿养伤,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也是从岳灵芝的记忆里,他知道了岳灵芝与他的每次偶遇都是精心布置的结果。可惜,窥元晶只能看出元神的记忆,看不出元神的心思,他不知道岳灵芝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从岳灵芝此后的种种行迹来看,她应该就是想通过他来接近卫韶阳,进而进入卫家。

很久以后,当他得知卫家老祖就是提出五行灵根理论的修士之一时,他才终于明白,岳灵芝的目的,其实是卫家那套可以快速进阶的功法。

只是,这样一来他倒是不明白岳灵芝为什么要杀掉卫朝阳。明明卫朝阳更好接近,更好哄骗,岳灵芝根本没必要舍易求难,偏要缠着只对男人有兴趣的卫韶阳。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缘由大概也一样不会在乎。

那时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功法,更不需要岳灵芝活着。

他将岳灵芝的元神从窥元晶里取了出来,用来他刚摸索出的分割材料的秘法将元神切割成无数碎片,喂给了万兽岭中的一只只凶兽。

他不知道元神被切割会不会像肉身被折断一样痛楚,但他希望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莫名生出的愤怒。

杀掉岳灵芝后,他也想过去杀岳灵芝的师父,害死卫韶阳的魔头。

但那人毕竟是元婴期的修为,根本不是他一个刚刚结丹的稚鸟能够撼动的。

于是,他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底,直到数百年后,他也结成了元婴,有了与那魔头一较高低之力。

他没有再等下去,等到他的修为可以压制那魔头的那天。他开始偷袭、暗杀、缠斗,并终是以身受重伤、修为大损的代价换走了那魔头的性命。

而这时,卫家亦已陷入衰败,再不是当年那个叱咤上界的强势家族了。

——卫韶阳,我为你报仇了。

——可是,谁来为我向你报仇呢?

在那魔头元神消散的瞬间,他忽然觉得:他的心,空了。

好在,修炼是不需要心的。

无心则无欲,无欲则无魔。

他越是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他的修为进境便增长得越发稳定快速。

他顶着邪修的头衔,无波无澜地化神,继而又顺利飞升,惊呆了整个上界。

但那时的他对别人的想法已经全然不会在乎了。

踏入仙界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已对上界再无眷恋,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有后悔的一天。

—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kiki看官和小雨可期看官留下的地雷!^_^

因本番外写的有点太长,俺都不好意思了,所以最后3000字附赠,望大家多给鲜花,别留砖头~~

呃,接下来大家更想看轻什和韩朔腻歪,还是郝闻、魏明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