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从怀中模出火折,就着冰魄玄霜剑的青芒,捡起几支烛台随手点燃,整个大厅登时一片通明。

四周尽是碎木砖石,满目狼藉,铁闸高达丈许,连上方亦是密封,黑黝黝的一片,好不骇人。

水芙蓉正自惊异,忽见任逍遥疾步走到铁闸边缘,埋头挖掘起来,心下登时恍然:原来呆子想开凿条地道,直接通往厅外。

“叮——”没多久,耳边响起清脆的敲击声。

“糟糕,地下也是铁板。”任逍遥颓然道。

肖星辰仍不死心,于墙角细细摸索了一会儿,失声道:“好家伙,全都封得严严实实,看样子,我们当真困在这里了。”

“唉……”任逍遥仰天长叹,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精通建筑之术,略一思量便知周易定是先将四面铁闸吊上房顶,再嵌合接为一体,形成巨大的铁罩。屋檐上与四面山头相连的长索则是为了分担主梁承受的重量,否则数万斤物事一股脑儿压将下来,摘星阁必然通体坍塌。也亏得如此,屋顶才未尽数迸裂,要不然任凭三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得命丧当场。

“我偏不信”水芙蓉娇斥道,言毕两手高举,十指伸张,逆天神掌全力发动。

“轰隆”铁罩随之剧烈震动,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良久方歇。凝神再看,只见水芙蓉适才掌击处,半点痕迹也未留下,显然原本无坚不摧的劲力在这起不了任何作用。

任逍遥沿着铁罩摸了一圈,喃喃道:“四面铁闸的边缘各自镶嵌,榫合得天衣无缝,浑然一体,单靠你我三人之力恐怕……”说到这他不再言语,埋头苦思起来。

“如果能将铁罩抬起,那便好了。”水芙蓉柔声道。

“太难了,铁闸表面光滑毫无受力之处,纵有拔山之能也无从下手,顶端亦已封死,便是任兄以壁虎游墙功游至上方,但因身体悬空,难以运劲,依旧奈何不得。”肖星辰分析道,“别看铁罩笨重,却着实有效,如今大厅已经变成一个四面紧闭的盒子,将我们死死困在其中。”

过得片晌,肖星辰又道:“铁罩从天而降、与地板接口处当该是道铁槽,且并无镶卡的机关,若能将其破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任逍遥听罢摇头苦笑,肖星辰说的道理虽然没错,但接口被上万斤生铁压住,完全无从触及。

“任逍遥、肖星辰,这回你俩认栽了吧。”周易狂妄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响起。

“周易,你想怎样?”任逍遥大喝道。

“其实早在前晚,你的身份就已被老爷识破。”周泰扬扬自得道,“我们所以拖到现在,完全……”

“你们究竟是如何看破我伪装的?”任逍遥不待他说话,高声问道。

“风流盗侠的易容术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是李丁的样貌,就连他说话时的语调、神态全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周易先是啧啧称赞,旋即轻叹道,“可惜啊可惜,你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自己的大计竟然坏在个女人手上。”

“女人,哪个女人?”任逍遥茫然道。

“哈哈哈,当然是你身边那个小泵娘了。”周易大笑道。

“芙蓉?怎么可能!”任逍遥大惊失色。

“你们在房中抵死缠绵时,‘呆子’‘呆子’的**我可听得一清二楚。”周易哈哈笑道。

任逍遥心下恍然,那晚**的痛楚一过,水芙蓉很快便沉浸一波又一波的欲海情涛中,看着清丽美艳的她在自己刻意挺动下,变成婉转奉迎,娇啼阵阵的**,自己早将永和山庄危机四伏的境况抛到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意乱情迷的**中。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天衣无缝的计划终究因为自己魂销魄荡时的失察而宣告瓦解。

水芙蓉羞得低垂螓道,两边晶莹如玉的粉颊各飞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红云。

“既如此,为何你们不立刻动手,非要拖到今天呢。”任逍遥不解的问道。

周易回答道:“第一,凭永和山庄内的部实力,即使突然发难,也十足把握将你生擒;第二,首领早便说过,无论使出任何手段,都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加入组织。”

“所以你才设计了这精妙的布局,目的不在于杀我,而是使我陷入进退两难,走投无路的境地。”任逍遥沉声道。

“没错。”周易傲然道,“如今你被困在铁罩中,除了答应首领的劝降,再无第二个选择。”

“若我不答应呢。”任逍遥皱眉道。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信使冷哼道。

“呵呵,我想阁下应当替恨天带了话来吧。”任逍遥淡淡道。

“你……你怎么知道?”信使暗自吃惊。

“哼,上回我提出的条件连绝月、夺魂都不敢作主,恨天焉能指望你俩?”任逍遥不屑道,“说罢,这次他准备给我什么好处。”事到如今,拖得一刻是一刻。

信使正色道:“首领让我告诉你,只要加入组织,不但让你带上碧血珍珠顺利返回听雨轩,而且从今往后组织里除了五大杀手,任何人都唯你是从。”

“此话当真?”任逍遥“动容”道。

“多余的我不想再说,你究竟答不答应?”信使似乎看出他的意图,追问道。

“答应了就能走么?”任逍遥反问道。

“那当然。”周易毫不犹豫回答道,“届时只要您一声令下,别说移开铁罩,就算拆掉永和山庄,属下也心甘情愿。”看样子他似乎已将任逍遥当成了恨天的亲信。

“这么说肖兄和芙蓉的生死岂非掌握在我手中。”任逍遥失笑道。

“正是。”信使肃容道。

“那好,你们回去告诉恨天,劝降一事……”任逍遥思索片晌,一字一顿的拉长声音道,“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