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天功夫很快过去了,温州、台州两地及方圆数百里的水域、岛屿几乎已被搜了个遍,然而别说有所寻获,就连碧血珍珠的影子都没瞧见一星半点。

“会否有遗漏之处?”任逍遥询问道。

“绝不可能,我在东海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地方没有去过。”姜鹤亭信心满满的说道。

张清风听罢,沉吟半晌,忽然问道,“姜掌门,三十里外的烟霞岛,可曾安排过人手搜寻。”

“唉呀,我一时心急,连这都给忘了。”姜鹤亭先是恍然,旋又皱眉道,“烟霞岛,烟霞岛,我看不太可能吧。”

“不管有没有可能,我现在便去。”任逍遥长身站起,朗声道。

“且慢!”张清风急阻道。

“张老前辈有何示下?”任逍遥拱手道。

“不瞒任少侠。”张清风苦笑道,“烟霞岛乃鲨鱼栖息之所,四面凶险异常,若然轻往,只怕……只怕性命堪忧。”

“是啊,近年来已有不少采珠人在烟霞岛附近被活活被鲨鱼吞噬,即便当真要去,也得从长计议。”武志承正色道。

“采珠人?这么说烟霞岛必盛产珍珠了?”肖星辰问道。

“没错,那里出产的烟霞珠乃东海珍珠中的极品,兼之鲨鱼成灾,产量稀少,市面上的价格与纯正的合浦南珠相差无几。”张清风详述道。

任逍遥听得心中大动,双目泛起奇光,含笑道,“看来,烟霞岛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肖星辰略加思量,沉声道,“时间紧迫,干脆……”

“万万不可!”姜鹤亭打断道,“老夫知道两位少侠寻珠心切,但烟霞岛的境况委实太过危险,于情于理都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易涉足。

“可……”肖星辰还待再说,任逍遥却使个眼色将他止住。

“好,既然大家均无异议,那我等就待明日再行商议此事吧。”姜鹤亭肃容道。

众人听罢,纷纷起身告辞,肖星辰暗里拉住任逍遥不解的问道:“任兄,方才为何我继续说下去。”

任逍遥将他拉往一旁,低声道:“姜掌门老成持重,说一不二,让他赞成你我只身泛险,只怕比登天还难。”

“就……就这么算了?”肖星辰忿忿道,“区区鲨鱼,我可不怕。”

“哈哈哈,你我私底下去谁能阻拦得了,何必在这空废唇舌。”任逍遥双目亮起精芒,微笑道。

“好主意。”肖星辰抚掌道,“咱们即刻动身。”

碧波万倾的海面上,一艘艨艟小艇鼓足风帆,破浪前行。

船头,任逍遥、肖星辰并肩屹立,谈笑自若,似乎并未把即将到来危险放在心上。

“任兄,你我不告而别,姜掌门他不会见怪吧。”肖星辰淡淡道。

“放心,我已留下字条,推说咱俩去西南巡查,几位前辈应该不会怀疑。”任逍遥微笑道。

“张前辈说烟霞岛位于东面海域三十里处,可这都驶一个多时辰,怎地还没见着。”肖星辰皱眉道。

“是啊,按说就在附近的。”任逍遥错愕道。

“任兄,快看!”话音方落,肖星辰便指着左首,激动的喊了起来。

任逍遥朝侧目望去,果见不远处缥缈的云雾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一座海岛。

原来,烟霞岛常年被大雾环绕,非正午烈日当空,难以退却,故而得名。任逍遥、肖星辰误打误撞,从东海派离开后直接乘船出海,恰巧赶个正着。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任逍遥长笑道。

“快,扯紧风帆,加速前进。”肖星辰一改往日的沉着稳健,兴奋的嚷道。

烟霞岛面积不大,约莫百十亩,形状犹如展翅欲飞的青鸟,周围均是急流礁石,船只难近,唯东南角两侧陆地夹峙,形成一个天然防波堤,因此水流较为平静。然而因位海底有暗礁密布,如不熟悉水流航道,动辄便有舟覆人亡之险。

任逍遥久居椰岛,极擅操舟,尽管小艇随着海浪东摇西荡,险象横生,却顺利的绕开了几股洋流,逐渐接近沙滩。

二人正暗自诧异怎地未见鲨鱼,忽然,一艘单桅小船出现在不远处礁石旁。

起初,任逍遥并不在意,只道是甘冒风险的采珠客,待得两船相交时,不经意的抬头一瞥,顿时愣立当场。

船舱中走出一位衣著淡雅,不施脂粉的妙龄少女,娇嫩若牡丹芍药,清丽如出水芙蓉,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对灵动俏媚、深邃难测的美眸,令她更显天生丽质,眉目如画,平添几分楚楚动人、娇艳欲滴的仙姿美态。

海风拂过,吹得她纤纤腰肢仿似杨柳,少女幽幽浅叹,袅袅侧转娇躯,举起修长纤洁的玉手整理稍见散乱,滑如缎锦的披肩秀发,其动作优美娴雅,且强调出丰盈窈窕的曲线,当真诱人至极。

少女似也注意到了任逍遥风神如玉、潇洒俊秀的脸庞,像是吃了一惊,脱口道:“你们是谁,来烟霞岛作甚么?”

她的语调犹如初春时节的柳絮那般轻柔,那般令人沉醉,风流倜傥的任逍遥比不必说,就连从小在泰山派长大,不谙男女之事的肖星辰竟也不觉痴了。

女子见他俩呆呆的望着自己,半晌不曾言语,“噗哧”一笑,娇嗔道:“喂,人家问你话呢,快回答唷。”

任逍遥虎躯一震,这才清醒,朗声道:“姑娘,我俩从杭州而来,此去烟霞岛是为寻找碧血珍珠。”

“碧血珍珠?”少女眨了眨动人的眼睛,媚态毕呈的娇笑道,“这里只有烟霞珠,你们要找的碧血珍珠人家可没听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