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派”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在日光映照下奕奕生辉,这里是浙南一带最有权势、地位、声望的江湖组织。

眼下,东海剑派的掌门人“追魂夺命剑”姜鹤亭正在内堂召开会议,殿外站满了手持利刃,神情严肃的东海派弟子,真个戒备森严。

这时,两匹骏马嘶喧着飞驰而来。

“站住!什么人?”众弟子齐声叱道。

话犹未落,御者翻身下马,径直上前,当先一人身着素白锦袍,长身玉立,潇洒已极,腰间揣着把秋水盈盈的宝剑;身后那位少年则一袭道士装束,步履沉稳,面容英挺,赫然正是任逍遥与肖星辰。

原来,二人寻珠心切,马不停蹄的前往温州,非只白天顾不得休息,就连夜晚也只在荒郊野地露宿,幸好他俩均是武林高手,内功精湛,一路上倒也不觉疲惫,只是平白累死了听雨轩十数匹好马。

“瞎了眼的东西,竟然硬闯本派重地。”为首的灰衣弟子大喝道。东海派称雄浙南近百载,门下弟子骄横跋扈惯了,也不知谨守待客之道。

肖星辰修道多年,谦冲大度,自然不以为意,只淡淡一笑,拱手道:“劳烦诸位通报姜掌门一声,就说……”

“掌门人今日不见客。”另一弟子打断道。

“为何不见?”任逍遥质问道。

“哼,不见就是不见。”灰衣弟子两眼一翻,冷哼道。

“小子,说话这么冲,活得不耐烦了。”任逍遥皱眉道。以他和肖星辰的名头,莫说区区几名东海派弟子,便是姜鹤亭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少侠”。

“大胆!”灰衣弟子厉吼一声,拔出长剑便朝任逍遥刺去。

任逍遥仰天大笑,右手一拨一晃,登时将他兵刃夺下,再轻轻一拂,灰衣弟子登时倒跌出去,栽倒在地,“哎哟、哎哟”的痛呼着。

其余弟子见状,纷纷持剑围拢上来,却又不敢近前,生怕被二人所伤。

“我等并无恶意,只想求见姜掌门。”肖星辰打个眼色,示意任逍遥莫要动粗,抱拳道。

“两位少侠,家师正在待客,如有要事还请明日再来。”门内油然步出一人,朗声道。只见他身材高挺,长发披肩,正是姜鹤亭首徒“东海怒蛟”范俊。

“此事万万不能拖延,还望兄台行个方便。”肖星辰踏前半步,正容道。

“这……这个……”范俊显得有些为难,迟疑道,“还请二位报上名号,在下也好通传。”

“你就说任逍遥,肖星辰求见吧。”肖星辰淡淡道。

“‘风流盗侠’任逍遥,‘铁剑秋霜’肖星辰?”范俊一愣,喃喃道。

“正是。”肖星辰含笑道。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胆小的甚至吓得连兵刃都握不住了,他们委实猜想不到,眼前两位潇洒俊秀的弱冠少年,竟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四秀之一,方才要真动起手来,那还不大败亏输,折尽东海派的颜面。

范俊毕竟是姜鹤亭的大弟子,很快便镇定如初,以倾慕敬仰的语调肃容道:“二位且请稍等,在下立即禀告家师。”说罢,转身入内。

不多时,他便飞也似从内堂返回,态度亦随之大变,恭恭敬敬的朝二人做了一揖,拱手道:“任少侠,肖少侠请进,家师正在大殿相候。”

“有劳了。”肖星辰抱拳回礼道。

大殿内熙熙攘攘的坐着十数人,瞧模样似乎均是东海一带的武林名宿。

二人尚未开口,一袭青衣的姜鹤亭已含笑迎了上来,欣然道:“任少侠,肖少侠来得真是时候,我等正在商议寻找碧血珍珠之事呢。”

任逍遥、肖星辰同时吃了一惊,他俩来找姜鹤亭,正是想要借助东海派在温州的势力,怎地话还没说,对方便知道了。

姜鹤亭似乎看穿了两人心事,呵呵笑道:“二位少侠不必多虑,请看。”说罢,递过一张短笺。上面写着:鹤亭兄,小女凤仪身中奇毒,需碧血珍珠方能解救,听闻此物产于温州左近,属东海派势力范围,忘兄看在老夫薄面,予以协助。

“姜掌门怎知我俩为碧血珍珠而来?”任逍遥见南宫不败并未在信中提及自己,不解道。

“哈哈哈,任少侠与听雨轩两位千金的风流韵事,江湖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老夫岂能猜不到你为碧血珍珠而来。”姜鹤亭呵呵一笑,旋又转向肖星辰,油然道:“至于肖少侠,想必也是为了武林四秀之间的情谊,仗义援手的吧。”

二人心中释然,肖星辰抱拳道:“适才我等不明就里,与贵派弟子冲撞,冒犯之处还望姜掌门多多包涵。”

“肖少侠哪里话,要怪只怪在下那帮不成器的徒儿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两位。”姜鹤亭从善如流地微微一笑,示意范俊道,“俊儿,带头闹事的是文成吧,你去告诉他,一会来向二位少侠赔罪。”

“岂敢,岂敢。”任逍遥急忙阻止道,“文成也是无心之失,姜掌门不必追究。既然有求于人家东海派,自然得彼此卖个面子,否则依他往日脾性,见着这等仗势欺人的狂妄之辈,非得好好教训不可。

“既然任少侠开口,那就算了。”姜鹤亭含笑点头,赶紧招呼二人坐下,正色道,“时间紧迫,我等还是尽快商量如何寻找碧血珍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