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没有悬念!

任逍遥全力催发的先天无上罡气令得奈烙水牢内四散奔突的真力悉数倒卷,激溅起天崩地裂的大威力,骇气奔激,震响交搏,倾刻间将水球冲得四分五裂,

但听“砰”的一声,笠井贤浩、苍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岛康介齐齐被震飞出来,摔在数丈之外,均各口吐鲜血,都已在一瞬间受了重伤,几个眼明手快的芥川流众上去救护,却吃不住他们抛跌的势头,“扑通”一并坠入水中。

众女自不待言,连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都看得瞠目结舌。

鬼耶!?神耶!?这是人力激发出的力量么!?

浪花四溅,激起漫天水珠,溅得众人满身满脸,劲气摇撼的声响勿自萦绕不绝。任逍遥右手倒提冰魄玄霜剑,左手掐住荒木吕彦领口,一副对手已成囊中之物的昂扬神态,冷冷道:“单凭你们芥川流就想赢我,做梦!”

荒木吕彦空有一身绝顶武功,先给任逍遥的霹雳爆雷内劲震得七晕八素,又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掐住,愣是没有半点还击之力,过了好半晌,眼神才逐渐凝聚,回复意识,困难地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无力的道:“你……你用得……你用得是什么招式,即便……即便换做真宫寺……真宫寺龙炫,也不可能……不可能冲出奈烙水牢,更惶论……更惶论将我们伤成……伤成这样。”他哪里知道,正因为奈烙水牢的禁痼,使得先天无上罡气在球内不断聚集,非但助任逍遥开启内息源头,积蓄的真气更以几合级数倍增,别说他荒木吕彦抵挡不住,就是扶桑七大派掌门齐至,亦休想承受住水球爆炸的力道。

先天无上罡气不同于寻常内功,第一重“气机交感”,乃高手对战时洞悉敌方先机的法门;第二重则是教授真气如何在断折经脉中运转的诀窍;从第三重开始才能真正提升内功上的修为。司徒凝、赵匡胤两大高手穷毕生之力连第一重都没练成,当然不会知道从第三重开始,先天无上罡气的威力便直追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任逍遥机缘巧合得以窥破其中奥秘,又服用脉蕴血戎丹,平添三十载功力,尽管只开启两处源头,却已胜过易天寒、付龙渊等前辈耆宿。此次,他的内息在荒木吕彦冰寒真气的引发下尽数发动,偏生无处宣泄,悉数回灌自身,在打通任逍遥体内气劲源头的同时,不断反复、不断累积,最后七源同开,使他功力直追独孤宇,几乎达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境地。这时候整个扶桑武林在内功修为方面能够与他比肩的只有真宫寺龙炫和神谷活心流掌门南佳也——当然那是指在双方对等的情况,像这次任逍遥“借着”奈烙水牢无限集聚内息,就是尽集独孤宇、鬼冥神君、恨天、赵光义、龙吟啸、晓尘、柳玉虚七人之力亦要自叹弗如。

任逍遥扬手一挥,冰魄玄霜剑劈风而啸,悠悠不绝,虎目狠瞪荒木吕彦,寒声道:“纳命来吧,今天我要用你的鲜血为矢祭町和邻县枉死的百姓报仇!”言毕,紧握冰魄玄霜剑,往荒木吕彦喉间割去,举到一半时倏地停住,反手把荒木吕彦抛在甲板上,狠狠道:“虽然你手段卑劣、行事恶毒,但出于对扶桑武林的敬重,我会保留你作为武士的尊严,切腹吧,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

荒木吕彦仰首望天,双目射出莫以名状的悲哀,长叹道:“好、好,枉我荒木吕彦纵横九州岛,生平罕逢敌手,今天却败在你个毛头小子手里,是该一死以谢芥川流前辈先贤。”说着拔出结印时归入鞘中的武士刀,缓缓调转锋刃。

见此一幕,刚从水里爬起来的笠井贤浩、苍岩和哲等皆骇然无余,但他们素知荒木吕彦说一不二,打定主意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只能在那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暗骂自己无用,五人联手加上掌门都奈何不了任逍遥。

这时远处响起个老迈的声音:“住手,荒木掌门,住手啊!”

但见一叶扁舟逆流而来,甲板站着的竟是先前回答任逍遥问话的老年农夫。

任逍遥固然吃了一惊,荒木吕彦也是一愣,手中武士刀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扁舟逐渐驶近,农夫“呼嗤”“呼嗤”的喘着粗气道:“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任大侠,您误会荒木掌门了,他……他不是……”

任逍遥没好气的道:“误会!?事实俱在眼前,竟然说是误会!?”

农夫急道:“不……这……这……唉呀,荒木掌门,您怎么不解释呀。”

荒木吕彦苦笑道:“输都输了,还解释什么。”

农夫顿足道:“解释,当然得解释,您不解释任大侠怎么知道芥川流炸毁堤坝的理由,您不解释任大侠怎么知道……”

荒木吕彦喉道:“够啦,输就是输,有什么好说的。”

农夫神态坚决的道:“不,要说,任大侠,实话告诉你吧,堤坝建成是半月前的事情,这些天来邻县的农田庄家蓄水已足,再没有借助河水灌溉的必要。前日,附近州县普降大雨,河水爆涨、围堰满溢,若不立刻拆除堤坝,泄洪分流,便有发生水患的危险。这附近地势低矮、河道广布,正是大水的最好去处,荒木掌门他们和县里的官老爷商议好,由芥川流负责拆除堤坝,条件是官府必须确保两日内这条路上没有百姓经过,并封锁一切有关讯息,瞒住从西南赶来的你们。”

任逍遥喃喃道:“这么说来,摧毁堤坝非但没有祸及百姓,反倒是帮了他们。”

农夫肃容道:“对啊,此事若由戍卒庄丁来办至少得三五天功夫,芥川流的各位忍者武功卓绝,两日便把事情办好。”

任逍遥接口道:“然后借着堤坝损毁,河水倾泻,将这里变成一片汪洋,以便施展芥川流独门忍术,和我分个高下!?”

农夫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错,若按正常价码,出动芥川流众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至少得花几万两银子,荒木掌门分文未取,正是因为可以创造机会,和你光明正大的斗一场,否则鄙县财政吃紧,哪里请得起他们。”

任逍遥皱眉道:“怪了,先前你和我说的分明不是这样。”

农夫正容道:“那是荒木掌门特意让我在那等你,把堤坝围堰的事情告诉你,又怕你知道后不肯出全力相斗,所以暗示老夫真中带价,假中代价,让你误以为他荼毒百姓、残害生灵,借此激发你的斗志,就连你们经过小丘不远便即毁坝泄洪都是早计算好的。还有,荒木掌门知道老夫水性差,怕我遇到什么危险,还特地派遣水忍五人众赶来救我,待得确保老夫安然无恙,这才回去帮忙。”

任逍遥心念微动,暗忖:“难道他们是临时赶来,并非蓄意暗算于我。”

农夫续道:“荒木掌门乃一派宗主,既是比武落败自然不好意思解释太多,只好由老夫代劳,将事情原委给任逍遥知晓。”

任逍遥恍然大悟,走到荒木吕彦跟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逍遥不知个中缘由,误伤贵派兄弟,言语中若有得罪处,还望荒木掌门见谅。”他素来光明磊落,既是自己的行为有不当处,立刻赔礼道歉,决不摆冠军候的架子。

荒木吕彦拱手还礼,老脸微红道:“任教主哪里话,是老夫弄巧成拙,造成这天大的误会,就算道歉也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任教主内力深厚、武功高决,芥川流上下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任逍遥微微一笑,欣然道:“哪里、哪里,若非荒木掌门和贵派五人众的奈烙水牢,逍遥的内功怎能在一朝之间突飞猛进。”

农夫捋须笑道:“哈哈哈,既是误会冰消,何不去老夫家上详谈,好过在这你推我让,尽说些客套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