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边打边道:“怎么样,仲井和哉,你服是不服,跪是不跪。”中招的仕通青木流弟子呼号不绝,正似作为他这话的注脚,坂田光志、坂田雅航想尽办法为他们推宫过血,却丝毫不见功效,看来只有任逍遥出手方能解得。

仲井和哉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本派武功练到最高境界,决不比任教主逊色,只是在下学艺未精,诸如坂田师兄等天资聪颖者日后的成就定无可限量。”

任逍遥哈哈大笑,冷然道:“妙极,妙极,本教主就此告辞,待他日贵派武功无可限量之时再解他们的穴道罢。”说着袖袍一拂,转身便走。

仲井和哉心想这些门人徒众叫得如此如此凄厉,显是苦楚难当,便再过一时三刻都未必支撑的住,任逍遥若是离开,只怕他们痛也痛死了,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说道:

“任教主,请你高抬贵手,先行解救我这几位同门师弟。”

任逍遥淡淡道:“要我相救,那也不难。就按先前说的给我三跪九叩,磕完头本教主自会出手,替他们消解痛楚。”

仲井和哉心想:“我甩门人徒众前来掳劫真宫寺美奈,江湖人尽皆知,如今行动失败,已经够丢人的,倘若再答应此事,仕通青木流派怎么还能在武林中立足?爹爹的毕生心血岂非就此在我手中给毁了?”

任逍遥见他踌躇不答,虎目闪过杀机,沉声道:“要不你这样吧,咱俩切磋切磋,只要仲井掌门能熬得住五十招,我便答应帮忙。不过嘛……要是你当场被我打死,只能怨自己学艺未精,休怪本教主出手狠毒。”

听到“死”字,仲井和哉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现出恐惧神色,众人看在眼里皆自顿足长叹,要知仲井和哉本素胆小,对“死”更加讳莫如深,别说要他冒着生命危险和任逍遥相斗,就是往日麾下徒众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些伤亡,回大坂复命时都能把他吓得胆战心惊。

任逍遥双目眯成一线,透射出慑人之极的异芒,狠盯仲井和哉好半晌,似下结论是的缓缓道:“人说扶桑武林多好汉,我看简直是大言不惭,从鸟取走到这里,大大小小十数战,遇到的除了个宇智波鞠,其他的都是废物!”

被他劈头盖脸的如此痛骂,众人皆羞忿不已,偏又找不到任何辩驳的言辞,几名年纪较长、曾经历仲井寿治下仕通青木流鼎胜时期的忍者甚至潸然泪下,泣不成声,仲井和哉看在眼里,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殷殷嘱托——和哉,爹知道因为小时候的那件事,你的性格变得十分懦弱,但爹还是把门主的位置传给你,因为爹清楚,你是爹几个儿子中武功最好、天资最高、领导能力最强的,只要能客服心里上的那点恐惧,加上坂田七兄弟的鼎力相助,即便不能将仕通青木流发扬光大,保持今日的规模必绰绰有余。

不,我不能再软弱下去,我要找回自我,我要完成爹爹的遗愿!

念及此处,仲井和哉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微微急促起来,双目精芒大盛,闪烁不停,狠狠的凝视寇仲,呼吸逐渐回复平常的慢、长、细,缓缓道:“好,我跟你打!”说罢,“唰啦”抽出腰间寇刀,后退几步,遥指任逍遥。

众忍者见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轩昂而有气度,个个又惊、又喜、又忧,惊得是性格软弱的掌门忽然强硬起来;喜得是中招的弟兄有了化解痛楚的希望;忧得则是任逍遥武功高绝,仲井和哉未必撑得住五十招。

任逍遥掣出曾令无数高手饮恨的冰魄玄霜剑,催发出强大的剑气,朝仲井和哉迫去,冷然道:“阁下当心了,逍遥将全力出手,决不容情!”

仲井和哉微一扬手,举刀横于胸前,生出一股凌历无匹的刀气,抗衡任逍遥。

就在这一剎那,任逍遥电掣冲前,宝剑化作一道长虹,主动出击。

仲井和哉亦于同一时间,挥刀抢上。

两股无形无声的剑气刀芒,在刀剑相触前,绞击在一起,接着才传来毫无花假的硬拼后激荡出的剧烈震呜。

任逍遥雄立不动,只是上身微微往往一晃,

仲井和哉则倏地飘退,数步后制住坠势,横刀而立。他的表情仍是闲逸如常,脸带微笑,身躯亦站得稳定硬朗,足尖内力相当了得,较之任逍遥不会逊色太多。

观战众人无不动容,脸上现出难以相信的表情,谁想得到胆小怕事、碌碌无为的仲井和哉,竟有如此功架。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仲井和哉一声长啸,左鞘右刀.龙卷风般往任逍遥迎头罩击过去。他的每一个旋身,都带起一阵充满杀机气的涡漩,左鞘右刀,交又织出锋芒雷射、攻守兼备的罩网。浑厚的劲气,以仲井和哉为中心像沙漠刮起的狂暴风沙般,随着双方距离的迫近,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攻出。

但凡观战之人,莫不感受到仲井和哉似成为一个可怕的风暴核心,但凡不自量力的阻挡着都将被他撕碎、割裂,大有摧山破狱的狂猛态势。最厉害处是他的每个旋转速度都有微妙的差异,教人难以预先掌握他攻势袭体的精确时间。

即使是仕通青木流徒众,也是首次见到掌门刀鞘并用,以如此奇异的战法展开攻势,南宫凤仪、南宫凤姿诸女更加惊得花容失色,一颗心“砰砰”,生怕任逍遥稍有不慎,被仲井和哉所乘。

水芙蓉喃喃道:“他用的……他用的什么刀法,威力竟如此了得。”

真宫寺美奈接口道:“这是仲井寿自创的螺旋丸,和如雨露千针并称为仕通青木流两大绝学。”

但见任逍遥嘴角再飘出一丝怡然自得的笑意,倏忽袖袍一拂,往左横移,当人人以为他要躲避时,剑锋一颤,化成三点精芒,品字形的往仲井和哉印去,同时脚踏奇步,移形换影,瞬间来到仲井和哉背后,攻势从他的左侧化为从后攻至,迅疾如鬼魅,疑幻似真,尽展摄空幻影之玄妙。

冰魄玄霜剑像一道闪电般迅疾无伦的射进仲井和哉的刀网里去,在肉眼难看得清楚的高速下,双刃交击。“叮”两人同时旋开,当距离拉远至两丈许时,像约好般倏地止旋稳立,正面对峙,任逍遥的先天无上罡气终未大成,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境界尚

有差距,方才苦战坂田银时业已消耗不少,再要全神贯注的与仲井和哉相斗委实力有不歹,第一次将他震退,第二次留有余力只能打个平手。

任逍遥好整以暇的笑道:“看来仲井掌门不是想在逍遥剑底走过五十招,而是想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啊。”

仲井和哉冷然道:“哼,我即出手,便要拿到那两万两暗花。”两人目光交击,似是全听不到身旁的议论声,更像根本没有人在观战,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手。山坡下的易天寒早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将任逍遥替换,如此疯狂对战、上阵就拼个您死我活要的对手,到哪里才找得到。

仲井和哉随手抛开刀鞘,任它掉往一旁地上,接着往前虎扑,武士刀刀依循一道弯旋的弧线轨迹,往任逍遥斩去。

任逍遥不敢怠慢,冰魄玄霜剑画出一个完整的圆形,幻起一芒光影,往敌刃套去去。刀鞘触地鸣响的刹那,兵刃同时被任逍遥扫个正着,其迅疾可想而知。

刀剑三度交击,两人同时虎躯剧震。

仲井和哉一声历吼.刀法抖变.幻出流沙滚动般的刀浪,重重往任逍遥劈去,“当当当”刀剑交击之声此起彼伏,任逍遥不住往外旋开,仲井和哉的武士刀则如附骨之蛆,狂风骤雨的朝他强攻硬击,双方均是全力出手,不但动辄分出胜负,且会判别生死旁观诸人无不看得呼吸顿止,透不过气来。

任逍遥只觉有如置身在狂涛怒飕之中,刀浪滚滚而来,无有穷尽,形势之危机刚才被如雨露千针“追杀”犹有过之,难怪黑崎正良要他对仲井和哉多多提防。

不得不将先天无上罡气灌注剑锋以攻对攻,以坚攻坚。他使得仍是凌霄剑诀,势头却与前时相异迥然,表面充满轻灵飘逸的味道,实则剑剑重逾千钧,外虚内实,且剑法幻变无方,有若天马行空,招招匠心独运,去留无迹。任对方如何摧动狂风暴沙般的迅猛刀法,亦不能动摇其分毫。

众人看得连喝采打气都忘掉。

“叮”任逍遥挑中刀锋,随即向上一撩,挑向对手下颚。

仲井和哉恐为其所趁.赶紧向旁避开,双方再度回复隔远对峙之局。

仕通青木流众人爆起震天价的喝采声,尤其是的年长的几个叫得更为响亮,因为他们从仲井和哉身上看到了他爹仲井寿的影子。

仲井和哉森然道:“任逍遥,受死吧,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本派绝学的厉害。”说毕双目奇光大盛,刀收往后,全身衣袂拂扬.气势狂猛至极点。最奇异的是周遭的空气像停止了流动,空寂得像没有半滴风的茫茫大漠,空气还灼热起来。

任逍遥心中一凛,现出罕有的凝重表情,全神戒备。

仲井和哉舌绽春雷,暴喝一声,收到身后的武士刀刀变魔法般出现在前方,以极玄奥奇异的手法,身随刀走,在虚空画出一道充满旋卷味道、波浪般起伏的轨迹,锋芒疾袭任逍遥咽喉要害,任谁身当其冲,都会生出难以招架的感觉。

任逍遥憔得眉头大皱,对方虽是攻来一刀,却由十多重连绵的波卷组成,每个波卷、时间和攻击的角度都有拿捏的分毫不差,送出卷卷刀劲,汇为成能被墙裂壁的凌厉刀气,一阵一阵的从不同角度往他攻来,迅若冷听威力无涛。适才他所以能在久战乏力的情况和仲井和哉,赖的全是卸劲借气的手法,如今对方明显是针对他这“强项”而发

的一刀,根本是卸无可卸、借无可借,最头痛的是仲井和哉早在蓄势待发之际,藉气机把他锁定,若采早前的先躲后攻之法,避得过一刀,避不过第二刀,必然会在气机牵引下被对方乘势一举击破。

所以他只能竭尽全力,做最后一搏!

任逍遥大喝一声,掠上半空,冰魄玄霜剑化作千万芒点,漫空遍地的朝仲井和哉笔直射至如墙如堵的气劲化作无数似利针刺肤的细碎气劲,随着变化万千的剑招无孔不入的朝狂攻而来,直有摇山撼岳之势。

刀剑像两道闪电交击在一起。

武士刀应声断折。

仕通青木流众人莫不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