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失声道:“圣上,您……连您也……”

赵光义叹息道:“唉,朕若非当年朕血气方刚,一时没把持住,岂会连寰宇神通都望而却步,好歹太祖皇帝开创天道神功时朕也有份出力,怎么说也该比忠勇王稍胜一筹吧。”

叶知秋呐呐道:“莫非……莫非太祖皇帝练成寰宇神通前还是……我是问那时候的太祖皇帝大概……”

赵光义随口道:“二十三岁!”

叶知秋闻言肃然起敬,咋舌道:“天啊!这……这怎么可能!据四弟所言龙教主的武功不在恨天之下,太……太祖皇帝二十三岁即……即有此修为!”

赵光义感慨道:“太祖的雄才大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是你我凡夫俗子能够想象的。当时中原武林堪与太祖皇帝争风者不过三四人,待得十年后……哦,也就是朕会同天极教诸元老发动陈桥兵变,拥太祖皇帝登基前的半个月,太祖皇帝终于悟出圣道霸强,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原第一!”

叶知秋呐呐道:“这么说来天道神功的威力……”

赵光义正色道:“深不可测,神秒无方,堪比无妄血咒,天魔心经……不,应当说是犹有过之!”

叶知秋轻声道:“同时付出的代价也要远远超出,对吗?”

赵光义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在意童子之身的问题,哈哈哈……这也难怪,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当着倾国倾城的华玉却要刻意收敛情念任谁都难以把持。”

叶知秋老脸通红,尴尬道:“不,圣上,您误会……我不是……”

赵光义捋须笑道:“我是过来人,岂能不知你心里想得什么。”

叶知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赵光义默思片晌,沉吟道:“三年,就三年,照朕的估计三年后你定能突破寰宇神通,届时你和华玉……朕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咯。”

叶知秋心中悲苦,却仍犹疑不决。**天经地义,什么常相厮守、白头到老都是虚无缥缈空话,唯有灵肉交融才是情感的最高升华,再说华玉已在深宫中等待了十年,难道还要她继续等下去么。

赵光义深不可测的虎目闪动着顾盼生威神采,眼神罩定叶知秋,缓缓道:“就算是为达成朕的遗愿,就算是为十三省绿林盟的将来,就算是为中原武林的安定,就算是为……”

叶知秋大觉苦恼,试探着问道:“圣上,能不能让我回去考虑考虑?”

赵光义断然道:“不能,你现在必须作出决定!”

叶知秋唇角微微**,欲言又止,终没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赵光义目光瞄过叶知秋,缓缓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一时踌躇朕也是能够理解的。但你自己想想,如今江湖兴衰、社稷存亡全然系于你手,若你半途而废,止步于龙形舞天,日后谁来抵挡耶律长胜,谁来保证大宋江山的安宁……假若有朝一日,宋室亡于辽人之手,不光你和华玉的幸福难保,万千百姓从此亦要亦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叶知秋热血上涌,双目露出像烈火般炽热的情感,激昂慷慨的说道:“民族大义当前,知秋若在执拗于男女情感,岂非有负昔日圣上的殷殷教诲。”

赵光义老怀感慰的笑道:“好,朕明日重新颁旨复诏你为附马,同时对外宣布,你乃朕嫡传弟子,需经三年历练方可成婚……当然这只是敷衍大众的说法,愿不愿意将实情告知华玉你自己掂量着办。”

烟波浩淼的东海之上,一艘双桅木船正鼓足风帆,破浪前行。

任逍遥、龙菲芸正屹立船头,迎着清新的海风,举目远眺。

任逍遥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感慨道:“自从离开椰岛来江湖历练,不知不觉间已两年有余,我以为自己武功大进,远胜往昔,想不到……想不到,唉,你我连手与易前辈切磋,却连百招都挨不过。”

龙菲芸朝他瞧来,漫不经意的道:“易前辈乃世外高人,自非你我两个学艺未精的后学末进所能比拟,再说……”

任逍遥忙摆手道:“菲芸,你误会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武学修为究竟有没有终极,如果有,如何才能达到呢。是夜以继日、朝夕不缀的苦练,还是像易前辈那样热衷于比武较技,逐步积累丰富的实战经验;亦或系效仿独孤前辈避世隐居,弃剑修业,追求清静无为的境界。”

龙菲芸深深瞧他一眼后,幽幽道:“我记得爹爹说过,武学之道永无止境,个人目标不同,所能达至的层次也不同。太祖皇帝一心建立不世功业,造福黎民百姓,故能顺应天命,开创天道神功;任前辈以情悟道,以爱驭剑,所以才有了你学到的凌霄剑诀;鬼冥神君、恨天心狠手辣、残忍暴虐,即便倚仗无妄血咒、天魔心经一时得志,也终将玩火**。”

任逍遥颇有感触的喃喃道:“那么我该追求又是什么呢?”

龙菲芸秀眸亮起奇异的亮芒,柔声道:“原本你可以作个依红偎翠,享尽风花雪月、恩爱缠绵的浪子情圣,但自从你接任教主的那一天起,命运的枷锁便牢牢将你套住,从今完后你所做的任何事不光是为自己的将来,是为凤仪、凤姿、芙蓉、秀秀的幸福,更是为天极教的兴衰荣辱乃至……乃至太祖皇帝和当今圣上辛苦打下的万里河山!”

任逍遥从容笑道:“看来我肩头的担子不轻啊。”

龙菲芸美目闪亮起来,轻声道:“若非如此,爹爹怎会留下遗命,让你研习先天无上罡气呢。太祖皇帝曾言,先天无上罡气威力奇大,有鬼神莫测之机,但修习过程却危机四伏,非本教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不得擅自研习……怎么样,从你拿到秘籍起已经过了几个月,是否真如太祖皇帝说得那样呢。”

任逍遥苦笑道:“岂只如此,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休说被龙教主视为瓶颈的第二重心法,就连……就连最基本的气机交感也……也摸不着边。”说着长吁短叹,连连摇头,一副束手无策的苦恼模样。

龙菲芸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可别小觎这简简单单气机交感,当初太祖皇帝花费三年时间仍是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废,不得不自创天道神功,你才学了不到一百天,就想有所成就,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罢。”

任逍遥大惊失色,愕然道:“太祖皇帝的事你……你怎么知道?”

龙菲芸“噗媸”娇笑,嫣然道:“喂,你可别忘咯,教主的位置本是我的,除去先天无上罡气的心法口诀,其他东西该知道我全都知道。”

任逍遥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啊,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密要或者速成捷径呢?”

龙菲芸耸耸香肩,迷人娇态不经意的益发流露,皱起鼻子道:“哼,才没有哩,你啊,给我好好练,一天练不成一天就不许碰我!”

任逍遥虎目闪亮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真的?若我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就肯让我……”

龙菲芸遽地霞生玉颊,呐呐道:“没有啦……人家……人家只是……唉呀……”说着有点狼狈地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幽怨的眼睛像在说“你这大坏蛋,明知故问嘛”,然后垂下螓首,那种不胜娇羞的动人女儿情态,可以把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溶化打动。任逍遥心头剧震,冰雪聪明的龙菲芸早便看出他因为几次切磋惨败给易天寒,兼之修习先天无上罡气时遭遇瓶颈,自信心受到极大打击,因此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来激励自己,不禁大是感动。

撇开上天赋于自己的使命不谈,能和如此善解人意的美女双宿双栖,享受真正琴瑟之乐,天下间哪还有比这更惬意的美事?所以无论自己遭遇怎样的挫折,都没有理由就此心灰意冷,半途而废,无论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风刀霜刃的洗礼还是惊涛骇浪的考验,自己都要坚持下去,坚持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任逍遥伸手搂住龙菲芸香肩,感觉着那贴己的温柔,同时凑到她晶莹如玉的耳珠旁,嗅着她秀发散发充盈健康和青春香气,感慨万千的说道:“菲芸,你放心,我决不会辜负你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