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真的是她?

没错,是她,真的是她!

是她?竟然是她?

对,除了她谁还会有这殷红色新月形胎记!

牵肠挂肚、朝思暮想,萦绕心头整十载的诗诗近在咫尺!

时间仿佛停顿,叶知秋浑然忘却自己身处险境,完全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枉他叶知秋废尽心力,四处向太监、宫女们打听;枉他叶知秋几度思揣筹谋,如何向赵光义婉言阐明;枉他叶知秋冒着欺君犯上的大罪,当着满朝文武、数万禁军开口拒婚;枉他叶知秋……

“唰啦——”耶律统领窥定机会,举刀猛砍,叶知秋躲避不及,背心中刀,“哗”的喷出口鲜血,跄踉跌退。

耶律统领趁机高叫道:“弟兄们,并肩子上啊!只要把叶知秋乱刀分尸,华玉公主就是咱们的啦。”

众辽人自四面八方冲来,呼喝着涌向叶知秋。

“不许你们伤害华玉!”想起两人间的十年苦恋,想起自己残忍的伤害了华玉公主,叶知秋生出涌起无限柔情,万般愧疚,满腔热血猝然上涌,奇经八脉霎时贲张,本已消弭的真气山洪爆发般从丹田喷涌而出,直冲剑尖!

莫恋锋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剑啸,宝刃凝起的寒飙,有若冲开重重障碍,破出缺口的洪流,万物皆栗,沛然莫御,威势浩瀚,无与伦匹!

纷纷扰扰断红尘!

剑招甫出,排山倒海般的气劲瞬间将周围辽人尽数吞没!

一招,只需一招,终结逆境只需一招。

轰然巨响过后,众辽人相继断气,耶律统领喉间“咕”“咕”作响,胸前血迹慢慢扩散,原本铁塔般的身躯癞皮狗似的仰天躺倒,再不动弹。

叶知秋强自支撑的走到华玉公主身边,待要脱下外袍为她裹住娇躯,倏地惊觉周身鲜血自周身十几处伤口涔涔淌出,早已染红整件衣衫。

华玉公主俏脸转白,失声道:“叶大哥……你,你的伤……”话未说完,双目涌出热泪,泣不成声。

叶知秋丢下莫恋锋,剧烈咳了几下,齿间血迹斑斑,哑声道:“华玉,你……你真的是诗诗?”

华玉公主急应道:“是,是啊,华玉公主就是赵雨诗,赵雨诗就是华玉公主,怎么,你不知道?”

叶知秋中荷荷呼气,血滴不住洒下,断断续续的道:“我……我要是知道,会拒绝……会拒绝圣上的赐婚吗?”

华玉公主娇躯剧颤,朝他瞧来,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香唇抖动数次,才勉强说出话来,颤声道:“这么说……这么说你的心中所爱就是……就是……”

叶知秋的呼吸立时沉重起来,猛地握住华玉公主柔荑,用尽最后的气力,一字一顿缓缓道:“就是你啊!诗诗,我找了你十年,想不到……”待要提劲把话说完,真气却在“大锥穴”受窒,气血翻腾,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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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扬州后,任逍遥携五女继续南下。

既然身份曝露,任逍遥也就不再掩饰行藏,沿途逐个拜谒昔日曾助听雨轩寻找碧血珍珠的东海群豪。如今的他何等身份,在江湖那是威震一方的天极教教主,在朝廷那是圣上亲封的冠军侯,而对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来说则是驱逐外寇、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大豪杰。

但凡经过沿途市镇,不仅仅是收到消息的武林同道、官府中人,就连寻常百姓亦自发组织起来夹道相迎。

任逍遥便再有能耐,也要忙得晕头转向,幸有南宫凤仪主内,龙菲芸主外,为他分担不少辛劳,倒是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几个专事玩乐,尽情享受着沿途多姿多彩、别具特色的风土民情。

众人租了艘大船,自温州出海前往烟霞岛。

较之昔日的急切,今番行程说不出的闲逸,南宫凤姿、林毓秀还吵着闹着要去水秀屿,看看任逍遥和水芙蓉的结缘之地。任逍遥恐鲨鱼凶恶,执意不肯,她们就去缠水芙蓉,后者早羞不可奈,哪肯应承,南宫凤姿、林毓秀一急竟耍起孩子气来,任逍遥施尽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她俩愣是不吃不喝,最后还是龙菲芸出面说和,保证邀得易天寒出山后再行前往,南宫凤姿、林毓秀才肯动筷。

烟霞岛遥遥在望,想到与恩师分别一年有余,水芙蓉既是想念又是紧张,闯荡江湖这许久,她再非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往昔易天寒对她的辛苦栽培、淳淳教导一幕幕涌上心头,水芙蓉真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回小木屋,投入恩师怀中向他撒娇卖乖,重履幼时日复一日的举动。

“三姐,你快看!”林毓秀的惊呼将水芙蓉从回忆中唤醒过来。

“火!岛上……岛上着火啦!”水芙蓉循声望去,但见远处的烟霞岛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不禁失声惊呼。

“看样子烧得不是一处两处……逍遥,怎么会这样?”南宫凤仪凝视片晌,愕然问道。

“或许……或许是天雷引着树木,导致……”南宫凤姿猜测道。

“不可能!”龙菲芸倏地打断道,“出海时我问过鱼夫,半个月来海上一直风和日丽,别说是打雷,雨都没下过半滴。逍遥,你说呢……逍遥!”

她连唤数声,任逍遥皆自不答,只呆呆的望着火起处。

“芙蓉,如果我没记错,西边的林子是易前辈平日练功的地方吧。”过得半晌,任逍遥忽然石破天惊的说道,“还有东边,东边着火的地方正是木屋所在。”

“嗯……师父他……师父他不会有事吧。”水芙蓉急得险些哭将出来。

“放心,易前辈武功了得,火再大也伤不了他。”南宫凤姿柔声安慰道。

“大火来得蹊跷,会不会是人为的?”南宫凤仪猜测道。

“当然是咯,这还用想,要不然哪会半个岛都烧起来。”林毓秀天真烂漫,口没遮栏的说道。

“秀秀……”任逍遥待要阻拦,已是不及。

“大哥哥,师父他……”水芙蓉美眸泪花乱转的瞧着任逍遥,仰着能令他肝肠寸断的玉容,悲切的道,“会不会……会不会被人……”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别急,当今天下没几人能奈何得了易前辈,何况……”话尤未落,龙菲芸猛地一惊,俏脸再无血色,颤声道,“难道是修罗教和绝杀得知我们南下出海邀几位前辈出山相助,所以……所以来个先下手为强。”

“快,快开船,上岛去救师父呀!”水芙蓉急得声泪俱下,呜咽道。

“芙蓉,你别哭,你别哭啊。”任逍遥最见不得女人流泪,登时慌了手脚。

“巽风之战,绝杀实力大损,恨天与五大杀手均身负重伤,短时间内难以痊愈,修罗教远在漠北,没可能跨越数千里来烟霞岛滋事。”龙菲芸冷静的分析道。

“除了他们谁敢去惹师父?”水芙蓉一句话问得龙菲芸哑口无言。

“凤仪,你留下照顾秀秀和凤姿,菲芸、芙蓉,船一靠岸我们立刻杀上去!”任逍遥神色凝重,一字一顿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