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见孟如烟与四女聊得正欢,以眼神示意熊啸天、肖星辰、叶知秋悄然离开,三人只道四弟不想打扰她们均各依从,殊不知任逍遥担心的是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吵着要和自己同往,若给她们察觉不废一番唇舌休想脱身。

走了没多久,任逍遥问道:“大哥,先前柳盟主召集各帮派首脑商谈的内容是否关系到天极教。”

熊啸天点头道:“嗯,天极教骤然退盟,中原群豪难免人心惶惶,柳盟主希望与会者尽快思定应急方针,以免修罗教、绝杀趁虚而入。”

任逍遥双目生辉,油然问道:“不知商议的结果如何?”

熊啸天正色道:“暂时没有什么中肯的建议,最后只能休会。”

叶知秋续道:“唉,我等商量了约莫两个时辰,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叫人着恼。”

肖星辰恍然道:“怪不得师父回来后一直愁眉不展,原来正为此事烦恼。”

任逍遥坦言道:“武林盟主责任重大,二哥也得多多署理派中事务,为柳盟主分忧。”

肖星辰颔首道:“四弟说得是,如今大敌当前,任何时刻都不能松懈,尤其是丐帮和十三省绿林盟这等举足轻重的势力,更要多加防范。”

熊啸天哑然失笑,拍拍任逍遥肩膀道:“我和二弟、三弟肩头的胆子都不轻,相较之下还是四弟你轻松些。”

叶知秋好整以暇的笑道:“大哥此言差矣,上至听雨轩、衡山派,下至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哪一个不须四弟操心,比起我们来,更加劳心劳力的该是他呀。”

熊啸天拍腿叫绝道:“对对对,我怎么把此节给忘了。”

四秀脚程均快,不多时已赶到罗汉堂外,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守备比先前严密许多,不仅十八罗汉轮番执勤,更对他们的身份详加盘查,絮絮叨叨的折腾了半天方始入内。

大殿里的气氛极其严肃,独孤宇、柳玉虚、晓明、晓尘、南宫不败、林非凡六人个个神色凝重,似乎正为某件棘手之事发愁。

“参见独孤前辈、柳盟主……”四人正待下拜,独孤宇沉声道:“事态紧急,繁文褥节全都免了。”

四秀各自坐下,柳玉虚肃容道:“任少侠、星辰,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和独孤……”

肖星辰大义凛然道:“师父,商议受阻的事大哥和三弟已经知会过我俩,您就直接告诉徒儿该怎样做罢,身为泰山派弟子,纵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大哥、三弟?”柳玉虚微觉诧异。

熊啸天忙道:“柳盟主,我们四人一见如故,临来罗汉堂前已然结成异姓兄弟,从此休戚相关,生死与共!”

林非凡喜道:“武林四秀义结金兰,可是轰动江湖的大事,消息传扬出去定能鼓舞人心,震慑邪魔外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柳玉虚正色道:“散会后,我和独孤前辈、晓明方丈又商量了许久,觉得龙教主素来义薄云天,忧国忧民,断无可能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骤然退盟。”

任逍遥皱眉道:“退盟书上给出的情由是什么?”

独孤宇沉吟道:“和我预想的一样,说皇上欲起兵北伐,无暇顾及江湖中事,但……光义征讨大辽,无论如何也该知会我一声……”

叶知秋大惊道:“莫非独孤前辈怀疑其中有诈?”

南宫不败插言道:“对,朝廷欲起战事,必大量采购粮食、兵器、战马,然而听雨轩近日接到的订单并无增加,所谓兴兵北伐很可能是个幌子。”

独孤宇仰首望往屋梁,续道:“纵然光义有心以天极教为主力收复燕云十六州,也不该授意龙教主率众退盟。”

柳玉虚坦言道:“是啊,十八年前天极教千里回援,重创修罗教、绝杀的情景迄今历历在目,只要他们仍受中原武林盟节制,哪怕届时抽不出一兵一卒,谅鬼冥神君和恨天也不敢掉以轻心。”

任逍遥默思片晌,忽道:“如果龙教主给出的情由纯属捏造,原因只有两个,其一,故意放松修罗教、绝杀的警惕,随时准备反戈一击;其二,皇上的目的不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而是彻底灭亡大辽,是以天极教必须断绝杂念,全力出击。”

肖星辰疑惑道:“既如此,那又为何在武林大会上公然挑明退盟之事,这不明摆着让对方事先察觉么。”

任逍遥喃喃道:“莫非……莫非还有第三个原因。”

“当然有!”长笑声中,诸葛文杰轻摇羽扇,信步走入大殿。

众人皆知他足智多谋,纷纷安静下来,听他详述。

诸葛文杰双目闪闪生辉,以他特有的自信语调一宇一宇缓缓道:“其三,天极教内部突然发生重大变故,自顾尚且不暇,焉有余力相助中原武林盟。”

众人相顾愕然,不约而同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柳玉虚置疑道:“天极教实力雄厚,龙教主文治武功冠绝当世,秦、张两位副教主及五堂堂主也各不容小觑,加上朝廷的大力,谁能在那掀得起风浪。”

诸葛文杰沉吟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出自大辽、西夏、吐蕃三国的算计,或许缘于修罗教、绝杀的暗害,甚至连弥勒教、党项会、鬼愁府也有可能涉及其中。”

林非凡倒抽一口凉气,骇然道:“如此说来,天极教岂非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