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我说过永不想见吧?”

这句问话,直直的敲在了墨笙的心中。

墨笙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她那句永不相见。

他当做自己没看到刻意忘记,但是却被她提了出来。

“我没看到。”他毫不犹豫的说。

她笑着点了点下巴,“怎么能没看到呢……莫非大叔你已经开始到了老年痴呆的年纪了?”

墨笙黑着脸。

云流霜的表情却静了下来,她平静的问道:“你还记得,天雷轰下来之前,我告诉你的话么?”

墨笙身子一僵,他记得……他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

我恨你那三个字,如同重锤一样敲在他的心间。

“我记得。”他低声说着,“我记得你说,我恨你。”

微风拂过,带着清晨的凉意,明明头顶的阳光很灿烂,但是此时的墨笙却觉得很冰冷。

一如他之前的冰冷一样,不,也许比从前更甚。

“所以……”她所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强势的打断。

他清清楚楚的说道:“我欠你的,都会补偿你,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她抿紧嘴唇,忽然问道:“我是一只狐狸,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我是一只狐狸精,我是妖怪。”她毫不犹豫的诋毁着自己,“你不怕我么?你不会觉得我很可怕来找什么道士之类的抓我?就算你不找人抓我,那你难道没想过要远离我——”

“够了!”墨笙打断了她的话,他面对她的确是会忍耐,会拿出自己相当大的耐心或者说几乎是自己全部的耐心来跟她对话,但是这个耐心却绝对不包括侮辱她,不论是谁,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能侮辱她。

“我从来没有对你有任何看不起或者远离的想法,你何必这么诋毁自己,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他顿了片刻,继续霸道的说,“如果你再这么说,别怪我不顾你遗愿的把你抓走了,纵然你可以隐身,但是你最好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云流霜怔怔的看着墨笙,目光停顿了两秒钟,忽然笑了笑,“墨笙……”

也许是她的表情很温柔,也许是她的表情并不如何的冷漠尖锐,墨笙忽然有些放心,也许……那么沉重的话题,也并不是她想要谈起的。

但是谁知,她忽然哈哈大笑,“哎呀,大叔你好可爱,我问那种问题,随口诋毁我几句,你居然真的相信了,还一本正经的在跟我反驳,大叔你真是太可爱了有木有!”

墨笙的脸色顿时黑的不能再黑了。

半年多了,逗弄大叔怎么还是那么好玩呢?

云流霜恶劣的想着,其实……刚刚那个问题她的确有些在意,但是大叔的回答让她还算满意。

她收敛笑容,对墨笙说道:“那就到这里吧,我还是不想再见你了。”

墨笙险些吐血,扯了这么多,最后给他来这么一句,他怎么可能甘心。

“就算从前有错,你也要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墨笙忍不住上前抓着她的手,“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微微挑眉,瞄了墨笙一眼,仿佛不在意的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贞-操,你未免太古板了吧,现在one-night-stand多得是,谁还想你这么在意。”

但是她刚说完,她就清晰的看到墨笙的脸色变了,海蓝色的双眸明显沉了下来,俊脸冷漠,他捏着她胳膊的手瞬间用力,疼得她几乎叫出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仿佛还有隐约受伤的神色。

她心中一惊,墨笙是多坚强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痛苦才会让他眼中有受伤的神色?

看来,他真的对这种事情看得很重。

墨笙有洁癖,很有可能身体洁癖和精神洁癖都有,他愿意跟一个女人欢-爱,证明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绝对有独特的地位,甚至很有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才愿意做下去……

她刚刚说的话太过分了,应该真的很少伤害大叔的心。

她张了张口,刚想解释一下,却发觉墨笙的目光越来越沉,捏着她胳膊的手开始不自觉得用力。

她心中隐隐有着后悔,也许她说的,真的有些过分了

“好疼。”她忍耐不住低语了一声,随后对墨笙说道:“大叔对不起,是我刚刚说的有些过分了。”

墨笙认真的看着她,忽然自嘲的一笑,松开她的手臂,“你怎么会有错,要有错,也是我,我最开始用的方法就不对,是我笨。”

他说着,真的放开了她,转身离开。

墨笙觉得他需要去冷静一下,免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好像是,墨笙第一次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她忽然觉得很冷很冷。

他不再霸道的纠缠着她,空气都变冷了。

她觉得心里闷闷的,想要伸手拦住远去的墨笙,但是最终没有动作。

她放下了已经轻轻抬起的手,在原地静静的站了片刻,也离开了。

 

最后,她还是去住了凌曦在s市的一个住处。

凌曦似乎有家人在s市,此时凌曦去找她的家人了,云流霜一个人坐在凌曦的房间中,觉得一个人的屋子……好空旷。

好想找个人,陪她一起。

也许,不应该再这么跟墨笙继续闹别扭下去了,她在脑海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她想要有人陪在她身边。

还有……回到了墨笙身边,才好继续奴役大叔折磨大叔嘛~

她为自己找个理由。

咳咳,过两天再找个机会去找他吧,她如是告诉自己。

穆青离也坐飞机来了s市,他下飞机的时候,墨笙派人来接他,直接又去了比勒斯集团位于s市的大楼。

顶层的办公室中,墨笙一个人寂寞的站在落地窗前面,他手中有一根烟,但是他并没有点燃,只是拿着,若有所思。

穆青离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场景,不由得问道:“又搞自闭了?”

“没有。”墨笙转过身子,神色冷淡,“我只是觉得……我对她,似乎太宽容了些。”

宽容的她都爬到头顶上作威作福。

对于墨笙来说,有些事情,可以忍,但是有些事情偏偏就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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