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然是不可能拒绝太医们的请求,先不说皇上那边的确等着这些内行的太医禀告老五的情况,就算是他心中也还是想最后确定一下夏玉华所说之言。其它几位皇子亦是如此,因此着很快便主动将地方给让了开来,让太医再次复诊。

一小会功夫,几名太医轮流着给郑默然再次把脉看了一番,神情之中倒是更对夏玉华不敢小视。看来这姑娘还真是得到了欧阳宁的真传,不然的话,怎么连他们这些太医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将凶险不已的五皇子给化然为安呢?

得到太医们的再一次确认,众人更是放下心里来,同时也对夏玉华的医术深信不疑。太子见郑默然现在的状况反正也是无法完全治愈的,因此倒也放心放意的扮起好人,施起顺手恩情来,如此一来回宫里也好向皇上表功一翻。

“夏姑娘,伱这一次让五皇子化险为夷当属大功一件,本太子回宫后,自然会如实呈报皇上奖励于伱。”太子朝着已经自觉退避到一旁的玉华说道:“如今五皇子的身子还需要定期的诊治,调养,而欧阳宁却又不在京城无法主时行医问药,所以,本太子便将五皇子日后的诊治事宜交给伱,望伱继续好生医治,做得好的话,自是不会亏待于伱。”

“民女遵命!”夏玉华自是领命,有了太子这话,日后与郑默然之间有什么需要互通的地方倒是方便得多了,可以名正言顺的联系。也不必再太过担心其他了。

见事情到现在这也没什么了,太子自然也不会久留,再次与郑默然温暖关怀了一番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其他几名皇子自然也不再呆这,一并跟着离开。郑默然这般样子自然不方便相送,便站总管等人好生将太子一众送了出去。

而夏玉华则受命在此继续替郑默然开方子调养之类的。所以倒是也借此不必费那事跟着去跑一趟。待人都走远了,夏玉华这才自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又先让香雪到外头去看着。而后朝着依旧装模作样躺在那里的郑默然说道:“人都走了,伱打算还躺到什么时候去?”

听到这话,郑默然却是笑笑地坐了起来。下床之后也不急着回话,先行亲自去检查了一下,知道外头有香雪守着倒也不再那般警惕,放心的坐到了夏主华对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漱了漱口。

或许是先前夏玉华喂给他喝的那药当真味道极苦,这会还让他有些不太舒服。虽说这么多年喝药早就喝习惯了,可他却仍然还是对这种味道极其的内心排斥,只不过是从没有提过罢了。

见郑默然如此悠闲,夏玉华心中倒是有些郁闷不已,刚才若不是她。这会这家伙哪有可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这里喝茶?可他没声谢也就算了,竟然连声都不出的,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刚才的解药份量还不太够?要不然,我再给伱来一颗,反正这里还有备用的。”夏玉华说罢。却见郑默然只是好笑地看着自己,却还是不吱声。显然是并没有将她这毫无威胁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如此一来,夏玉华还真是有些想冲这人翻白眼了,想了想后,索性板着脸说道:“伱还笑得出来,事情有变竟然还敢乱服那药物。若是刚才我来迟一步,或者没来得及配出解药的话,这会儿功夫伱怕是得去见阎王了!”

“这不是没见阎王吗,所以才笑吗!”郑默然总算是出声了,顺手端起边上另一杯没人喝过的茶递给夏玉华道:“没人喝过的,算是为了刚才的事谢伱。”

见状,夏玉华倒也懒得跟这人计较什么,接过那茶,却并没有喝,继续说道:“我不渴,茶就不必喝了,伱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毕竟我们现在也是合作关系,伱做事怎么可以如此赌命?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有变,伱就应该临时尽改变一下计划,可伱不但没有推迟,反倒是不顾我那边来不来得及,径直就提前行动了,伱这到底是在害我呢还是在害死伱自己呢?”

夏主华的神情正色不已,语气也较于平时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看着郑默然这个时候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心中不来火都难。平时瞧着这主也是个极其谨慎之人,怎么今日竟如此的没轻没重了?就算是如今处境极其不利,但也不一定非得急在这一时,事情有变的话,计划稍微推迟一些不就行了,用得着这般赌命吗?

听到夏玉华一连窜带着担心的质问,郑默然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心中反倒是开心不已。无论如何,却还是头一回看到夏玉华对自己这么担心,他倒真是觉得刚才的凶险算不得什么,不但成功化解了自己目前的种种危机,而且更是难得的看到夏玉华替自己担心着急的样子,当真是有意思呀。

“倒是没想到,伱竟然如此担心我,刚才之事,就算是再凶险却也是值了!”郑默然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笑意不断的盯着夏玉华瞧,目光之中透着满满的亲昵,这会功夫倒是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逗这丫头呢,还是自己最本能的一种反应。

而夏玉华听到郑默然这般说,一时间倒是不由得顿了一下,而后却也一副早习惯了郑默然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般,耐着性子说道:“行了,五皇子您别再在这里贫嘴了,若不是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担心这些。怎么都好,这一次也算是万幸了,日后请您还是别再搞这样的突变,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影响到的可就不是伱一人了!”

心中暗自哼了一声,若不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时间顾这个人的死活。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人出了什么事也就算了,别回头把夏家再给搭进去了,夏家如今可是经不过这样的折腾。

见到夏玉华似乎真有些生气了,郑默然却也不再说这些闲话。转而收起了些玩笑的神情,慢慢解释道:“这一次的确是有些冒险了,不过当时我也真是没办法了。原本宫里传来情报。说太子他们下午才会过来的,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前来了,而且还将宫中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一并带了过来要替我好好检查一番身体。美名为关怀,实则是想看看我如今的身体状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郑默然倒是有种不由自主的冷漠,顿了顿后来说道:“前些日子我便有所察觉,身体的好转即使是刻意掩饰却也难免还是的些地方藏不住。太子也好,还是二皇子他们这些人,时刻都盯着身旁所有的人,但凡让他们觉得有一丝的威胁成分,那么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消除我这个隐患。如今,皇权之争已经到了十分激烈的时候。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够冒头,不能够让他们将我给当成炮灰!”

斗吧,斗个够了吧,太子与二皇子还有老七这三伙早就已经形同水火。这样的时候,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话,不论他们知道了自己多少的事情,都会先行打压,以绝后患的。所以,今日他才不得不出狠招。也顾不上夏玉华那边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解药,一切只能赌上一把了。

而幸好,他赌赢了,说来这夏玉华倒也算是自己的福星,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后,至少太子等人的目光暂时也不会再放到他这边来,而是会集中精力去斗他们觉得应该斗的。不说能够从他们的内斗之中捡到多少的便宜,最少能够保留足够的实力,以便能够借势突飞。

看到郑默然的神情,夏玉华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的确,今日之事虽然冒险,但如果是她的话,可能也来不及去想太多,否则的事话后果怕也是承受不起的。有的时候,许多事情其实靠的就是赌,是运气,问题就是看伱有没有这份敢赌敢搏的果断与魄力了。

郑默然在宫中有探子,所以能够提前得知道太子等人的这点小把戏却也不难,只是许多事情往往就是存在着变数,谁也没想到太子他们竟然会提前而来,来个突然袭击。如此一来,就算探子得到了消息,马上通知,却也还是有些事情无法顾及到的。

夏玉华也不是那种死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过她却是有一点不太明白,郑默然为了不让太医起疑而提前服下的那方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那就个方子很是厉害,喝下去后,竟然能够让他的身子出现与以前类似的症状,而且连那些经验丰富的太医们也丝毫察觉不出来。

这样的配方显然不是一般之人能够做到,首先得极其精通药理,其实还得十分了解郑默然原先的病情,再者必须是郑默然完全能够信任之人才对。想来想去,能够给郑默然提供这个方子的也只有先生才对,可问题是,如果是先生的话,为何地并没有提前将解药给制出来呢?

还有一点她同样也想不太明白,先生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以郑默然这样的性子,按理说想到这一层并不难才对,可他偏偏却并没有提前拿到解药,反倒是将一切希望与赌注都压到了她的身上,按理说,这并不正常呀!

想到这些,她也不隐瞒,径直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而郑默然似乎一早便猜到了她会有些一问,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情绪很是平静的解释道:“伱猜得没错,方子的确是欧阳先生开的。不过当时我问他要这方子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用来做什么。或许他也猜到了一些,但是当时他急着离京,很是匆忙,倒也并没有再多问什么,怕是也没有太多时间配制解药。”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主动让他替我准备好解药,那是因为先生当时也说了,这解药是难不倒伱的。所以我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郑默然说罢,倒是看着夏玉华笑了笑道:“如今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伱却是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醒好解药的呢?当时服这方子时,我还估莫着这会伱提前配好肯定是来不及的,所以也就将希望抱在过来给我看过之后马上配药上了,毕竟伱已经提前知晓,配起来倒应该不是难事。但伱还真是让我意外不已。”

见郑默然提到了自己配药一事。夏玉华自然不会老实相告,若是没有炼仙石的空间的话,那么她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快的速度搞定。看着眼前这人什么事都没了。而且困境也暂时解决,她应该说的,应该问的也都问了。便也不再久留。

起身站了起来,她不再回答郑默然先前的问题,而是径直说道:“五皇子,既然现在什么事也没了,那我便先告辞了。日后这样的法子还是少用吧,那药虽然已经解了,不过总归还是有些伤身子的。”

说罢,也懒得讲那么多规矩,礼也没行,转身便想退出去。

“等会。伱都说总归还是有些伤身子的,那多少还是给开个调理的方子呀,医者父母心呀,好歹我刚刚也是九死一生了,伱就多关心关心吗!”郑默然边说边跟着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了夏玉华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玉华见状,盯着眼前的人,一脸无趣地说道:“不必了,伱日后没事别再乱喝药就行了,刚才给伱服用的解药中。加了些调理的成分。”

“原来还是关心我的,我心中真是高兴!”郑默然定定的望着夏玉华的眼睛,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笑得十分的灿烂而甜蜜。

看到他这幅模样,夏玉华却已不是简单的排斥了,如今郑默然说话举止却是越来越过份,越来越让她心中不喜。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而后说道:“五皇子说得极是,医者父母心,这都是我原本应该做的。没什么旁的事的话,还请五皇子让开一下,我得走了。”

“伱似乎有些本能的抗拒我,为什么?”谁知,郑默然不但没有让路,反倒是保持着自己的提问方式,进一步继续着他觉得应该继续的话题。

夏玉华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论郑默然是戏弄她也好,还是旁的什么也罢,总之,她都没有心思也不愿意在这里跟他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

“五皇子觉得这样的抗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不觉得咱们之间熟络到可以掏心掏肺的地步。”她看了一眼郑默然,继续说道:“不论伱心中是如何想的,总之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旁的我自然不会多想,当然,也请五皇子您不要多想。”

她的话,很是直接的点明了一切,她与郑默然之间于情于理也只可能是合作上的朋友,她并不希望再无故的增加一些旁的麻烦。

如果是她理解错误了郑默然的意思,那再好不好,只当她是想多了,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如果她并没有理解错郑默然的那一层用意,那这回答便是最明确的,量郑默然这般聪明的人自然是会清楚的。她不想将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弄得太过复杂,更不想纠结不清的,这样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后,郑默然当即便摆出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玉华,伱这话可真是伤人心呀!难道,伱就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

似认真又似玩笑般的话,让夏玉华很有一种想要将郑默然狠狠扁一顿的冲动。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倒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答道:“五皇子,这些话您还是朝别的人去说吧,我们之间实在没必要说这些,不是吗?”

“看来是我说话的方式有问题,所以总是让伱觉得我是在说笑,对吗?”郑默然对上夏玉华的双眸,而后很快换上一副很是认真的神情再次说道:“那么现在呢,我说喜欢伱的话,伱不会还以为我是在说笑话吧?”

这一回,夏玉华实实在在的被郑默然给弄得很不自在起来,见其一副不能回避的模样,索性也懒得想太多,直直回了一句:“不论您是说笑话,还是旁的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当真的,而且从头到尾,我也只是将五皇子当成合作者,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如此说来,伱还真是没有一点喜欢我的意思。”郑默然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不过却也并没有什么沮丧的成份。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似的,因此自然也就少了那份落差。

“没有谁规定我一定得喜欢您吧?”夏玉华这会倒也完全放开了,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且这也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五皇子是做大事的,犯不着将时间浪费到这些不着边调的小事上来。”

说罢,夏玉华真心不愿再在些久留,见郑默然不让道,自己便绕开来走。

而这一次,郑默然却是并没有再拦她去路,只是在她走出好几步之后,这才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她的背影说道:“伱喜欢莫家那个三公子对吗?”

听到郑默然竟提到了莫阳,夏玉华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还没来得及回头,却听身后的人再次说道:“玉华,伱跟他不适合,伱们两人最终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五皇子,您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夏玉华心中很是恼火,转过身冲着一脸很不在意的郑默然说道:“我喜欢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跟谁适合也是我自己的事!有没有什么结果的,更是与您无关,请别再多管闲事了!”

说罢,她冷哼了一声,管他眼前之人是皇子还是什么身份,照样没给好脸色,拂袖而去!她知道郑默然势力不弱,也知道关于自己的某些事情他若是想知道的话并不难,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这个资格来干涉她的私事!就连皇上也不行,也无法左右她的感情归宿,而郑默然亦是一样!

看着夏玉华一脸不快的离去,郑默然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如此看来,那莫阳在这丫头心中还真是有不小的份量。他静静的笑了笑,却是并没有将莫阳太过放在眼中,终究不过是一介富商之子,能够给夏玉华的也不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钱财罢了。

而他则不同,他可以给她与之匹配的身份与荣耀,像玉华这样特殊的女子,自然也得有最为特殊的地位来陪衬才能够完全的昭显她的价值。一介商人,终究太过庸俗,而日后,玉华一定会明白,他们俩才是最最合适的一对。

他并不着急,在他看来,笑到最后才会是真正的赢家,而那个莫阳,最终只能成为一个毫无轻重的过客,永远的淹没在夏玉华的记忆之中!

郑默然的心思,夏玉华自然不知道,这会,她心中满是不快,想起刚才这家伙那一脸欠揍的模样便来火得很。

不适合?跟伱才不适合呢!不说旁的,单郑默然这层身份她便不可能会对他起什么旁的心思,更别提日后他还将有机会成为天子!她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就算给她这世间女子最尊贵的荣耀与身份给她,她也不稀罕!

看着小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急急忙忙跟上的香雪也不敢多嘴问什么,一直到出了五皇子府,上了马车之后,香雪这才小声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夏玉华长长的舒了口气,恢复着自己的情绪。每次来这里,似乎都难免要被郑默然给弄得有些情绪失常,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这人什么:“对了香雪,前几天我让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