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华的话太过犀利,如同一根针似的直接扎进了平阳候的心底,让他有种无法遮掩,被人看了个透彻一般的愤怒感。

素来便听闻这夏家的女儿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一见却不曾想到竟如此嚣张猖狂,难怪连圣旨也敢抗了。他心中气得不行,真不知道自家女儿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交往,实在是太丢他候府的脸面了。

平阳候还是头一回被告一个晚辈这般奚落,颜面全无不说,那心中的怒火更是无法抵制,因此拉着一张黑得不行的脸,大声训斥道:“放肆,好一个夏家没有规矩的小丫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本候是什么人?别说你夏家如今什么都不是,就是放在以前,你父亲在这里也不敢对本候如此无礼!”

“行了候爷,不必在此这般摆架子训人了,我虽没有对您毕恭毕敬,但却也并有任何失礼之处,至于说的话好不好听那又另当别论,原本来些此便不是来拍马屁的,又何必较这真。若候爷实在不满,也不需如此动怒,我再有不是,回去后自有家人管束,不劳候爷费心。”

夏玉华才不吃平阳候这一套,一脸平静的说道:“若不是为了湘灵,我就算再无所事事也不会跑到你这候府来。如今,湘灵的怪病我已知晓,你也不必再装做什么事都没有,今日我只问你一句,让不让我去替她医治?”

“什么……什么怪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到夏玉华的话,平阳候顿时神色慌乱不已。但却还是没有承认,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亏你们还自称是湘灵的好友,怎么这般盼着她生病同,盼着她不好吗?”

这事夏玉华她们到底是如何知晓?平阳候心中陡然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这事情到底已经有多少外人知晓,不知道会不会已经传到亲家耳中中,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两家的联姻。

对于夏玉华的那种厌恶更是空前高涨。看着这女子一脸的自大,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给湘灵治病,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吗?

平阳候也不是没听说过夏玉华会医术这一方面的事情。总觉得是夏家太过吹捧这个女儿,一点点事情便说得天花乱缀的。如此年纪的一个女孩子,以前还成天只知玩闹惹祸。哪里可能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呢?谁说他都不会信,最多也就是懂点皮毛而已。

况且,他也请了好几个大夫瞧过了,连宫中的沈太医也悄悄的被他接过来给湘云看诊过,都没什么效果,只道是得了怪病,治不好了。而夏玉华这个黄毛丫头,竟然如此自负,张口便说是来给湘灵医治的,也不怕说大话给闪了舌头。

再如何。他也不会放心让这样的臭丫头去给自己女儿瞧病,回头病没瞧着,倒是把这事给传得满天飞,万一那头顶不住压力,退了这亲事的话。那他岂不是麻烦了?反正离婚期也不过三天了,嫁过去再说吧,只要两家联姻成了事实,其他的都好商量。

平阳候打着自个的算盘,却是不知道夏玉华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看着堂堂的候爷竟然如跳梁小丑一般在自己面前装模做样。夏玉华当真厌恶不已。

她轻哼了一声,径直说道:“候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睁眼说瞎话?你是觉得女儿的病情无关紧要呢?还是她压根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你真以为瞒得过去?三天后嫁了过去了这事就没了?您是太天真了还是太糊涂呀?”

夏玉华丝毫没有顾忌,打心里头替杜湘灵好好骂骂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父亲,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做父亲做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觉得凉到了骨子里头。

而面对夏玉华如此直接的教训与批评,平阳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气得身子都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伸着手指向夏玉华骂道:“你、你、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竟敢如此教训本候,夏冬庆、夏冬庆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

话还没说完,夏玉华却是微微一笑,带着嘲讽回击道:“候爷觉得您会比我父亲强吗?真让我觉得可笑,如果这事换成我的话,我父亲只会想方设法的替我医治,而绝不会因为担心婚事告吹而刻意隐瞒不顾女儿死活。您只顾着现在,有没有替湘灵想过半分?嫁过去后,你让她如何做人?”

夏玉华的话在情在理,而且字字铿锵有力,说得平阳候想回驳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真是没想到夏家竟然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他真是想直接将人给赶出去的心都有了。

可偏偏这死丫头这些话还不算什么,更让他吐血的再后头。

“候爷,请问我现在可以去给您女儿诊治吗?不收您一个铜板的诊费,再不行连药费也是我出这总行了吧?”夏玉华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平阳候哆嗦,也不愿对着这种人说那么多,她就不信,这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平阳候还不让她去的话,那么这人真是不能算是人了,她还真怀疑杜姐姐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平阳候此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即便马上能出声他又能说什么呢?看来这事这臭丫头已经是一清二楚,瞒也瞒不住了。可是不同意?那岂不是要被这个臭丫头给羞辱死?同意?他又是完全被这臭丫头给牵着鼻子走了,想想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深吸了几口气,平阳候一脸阴沉地说道:“好,既然你这般自负,那我便让你去诊治,不过咱们话可得先说清楚,你若是治不好我女儿的病,又当如何?”

“如何?候爷不觉得这话问得太离谱了吗?”夏玉华突然觉得分外好笑,不由得朝着其他人看去,不可思议地说道:“现在是您的女儿病了,我好心来替她医治,您却想趁机拿我的把柄?候爷,记住了,她是您的女儿,不是你家的下人。对我来说没什么比她的健康更重要,对你来说更应该如此!所以,麻烦您别再说出这些让杜姐姐寒心的话来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仆人都不由得偷偷打量着自家的老爷,嘴上虽不敢说什么,可心里头却都认为夏玉华这话说得有理。而菲儿则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幸好有夏姐姐在,否则的话她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而那平阳候此时脸上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惭色,被夏玉华最后这几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起来。也不知道是突然良心发现,还是怎么回事,想起湘灵此刻的样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罢了罢了,眼前这夏家的丫头虽说无礼至极,可总归出发点也是为了湘灵,既然这丫头这么有把握,那他又何必阻拦呢,治不好反正也是那样了,若是万一真给治好了,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平阳候倒也没有再朝夏玉华多说什么,只是一脸沮丧的朝一旁的下人摆了摆说道:“带她们去见小姐吧!”

看到平阳候终于让步,菲儿顿时兴奋不已,若不是当着这么多年的人,早就想冲上去抱住夏玉华欢呼了!今日她真是大开眼界,夏姐姐实在是太棒了,太了不起了!等回去后,她一定得将今日夏姐姐大败平阳候一事说给三哥听,想来三哥一定也会跟她一样佩服夏姐姐的。

不过,这会可不是庆功的时候,在夏玉华的提醒下,莫儿赶紧跟了上去,这会最重要的事自然还是去见杜姐姐,希望夏姐姐妙手回春,能够尽快把杜姐姐的怪病给治好。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杜湘灵住的院子,却见灵儿已经在院门口焦急的等候了。看到夏玉华等人后,灵儿不由得松了口气,也没工夫多问其他,直接将夏玉华等人给迎了进去。

而杜湘灵这会正在屋子里头等着,先前听凤儿说了玉华与菲儿的事情后,她便坐不住了,心中比什么都激动。本想自己直接出门去迎,可又怕因此而被父亲知道后追查怪罪到灵儿头上,所以只好按玉华所说,先行等候。

想想自己如今受的这罪,再看看家中父母亲人的态度,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而如今知道还有人这般关心着她,一时间这心时有头里头却是安慰不已。

“玉华,菲儿,你们……来了!”看到夏玉华与菲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杜湘灵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唤了一声后,一行清泪直接流了下来,也丝毫懒得再去顾脸上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东西,情难自禁。

看到杜湘灵此时的样子,菲儿真的吓了一大跳,却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而一旁的夏玉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如今真真的看到时,却也有些忍不住替杜湘灵再次难过、心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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