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方国珍围攻湖州时日尚短,吕珍李伯升也未料到猛虎军的攻势会如此的凶猛,因此他们事先也没有派人出去向张士诚求救,等到自己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吕珍和李伯升已经打算弃城而逃了。因此,虽然湖州打得火热,但是仅仅和湖州一湖之隔的苏州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张士诚仍然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根本不知道他的重要军事要地湖州已然岌岌可危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逃跑,吕珍和李伯升就商讨起了逃跑的路线来。按李伯升的想法来,既然湖州和苏州不过是相隔一个太湖,那自然是走水路直接出湖州经三里桥入太湖,渡过太湖直达苏州最方便了,然而吕珍却是否定了他的这个观点,而是提出了走陆路的观点,因为早在前几天他就接到了消息说三里桥已然落入了猛虎军王大恢里。

瞧着李伯升不解的模样,吕珍心里很是无奈,但也只能解释道:“李大哥,虽然过三里桥走水路回苏州最快,但是你觉得他方老三会想不到我们会撤退?他派人占领三里桥怕就是为了防止我们从那里入太湖!所以,我们要想从三里桥走,那就必须要先击溃方老三布在三里桥的大军,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唐军的战斗力可比咱们强得多了,我们这般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能跑得掉吗?更何况,我们事先也没有在太湖边安排船只。就算我们撤到了太湖边,要是没有足够地时间搜集船只的话,怕也只能让唐军把咱们给包了饺子!”

“那你说走陆路我们怎么走?”李伯升好容易才提出个自己的看法,这会子一下子就被吕珍给否决了,自然是有些怨气,所以话里就含着不满。

吕珍也不和李伯升计较这些,解释道:“我们应该从东南方向突围,然后往皂林方向撤退,尽快赶到嘉定,只要我们到了嘉定。那样我们是留在嘉定抵挡唐军将功赎罪还是撤回苏州就都有了回旋的余地。”

“可是你能肯定皂林方向不会有他方老三兵在前面拦截?”李伯升兀自嘴硬,实际上吕珍这般说得有头有理他已经同意了。

“他方老三能有多少兵马?皂林地区地势开阔,便是他有十万大军,咱们也可以冲过去!包何况。^^^^说不定嘉定方向已经来了咱们的援军,到时候就算他有伏兵,说不定咱们会和了援兵还还能来个里应外合双面夹击让方老三吃个苦头!”吕珍显得信心十足。

李伯升本来就是个粗人,现在见吕珍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什么意见了。当下两人便定下了明日向着皂林方向突围的打算。

当天微微亮起的时候,早已做好了准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整个攻城的组织经过前几天的演练,已然仅仅有条。丝毫不乱了,纵然其中有猛虎军士兵战死,但马上就有其他地士兵补上前去,整个队伍保持着整齐的节奏,始终对湖州城墙上的周军保持着压力。

经过这几天的攻城,从敌军抵抗地情况和力度来看,方国珍和陈仲达都知道城破之日不远了。所以两人都没什么压力。站在阵后轻松的指挥着攻城的部队轮番强攻。

“轰…”

“轰…”

此起彼伏的手榴弹爆炸声一直不停,方国珍看着猛虎军已经再一次靠近了城门。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这时候,陈仲达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对方国珍道:“这次周军怕是没有力量再来把城门堵死了。我们要胜了!”

方国珍心里虽然也很高兴,但他却不好得意忘形,还是谨慎的告诫陈仲达道:“仲达,且不可轻敌大意,哪怕我们进了城也要让兄弟们戒备搜索,务必全部清除产城内地敌军,以免给后续入城的兄弟们带来大的伤亡,要严肃军纪,决不允许兄弟们胡作非为!这次我们打下了湖州,我可不想再丢了啊!”

“三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约束兄弟们!”听得方国珍的交代,陈仲达连连点头。

见方国珍不再说话,陈仲达也不再开口,只是看着前方正在不断前进地猛虎军还时不时的拿出望远镜来看看前方的具体战况。这望远镜是这几年猛虎军搞出了玻璃以后,方国珍亲自指导人制作的,毕竟,之前的千里眼实在是不怎么方便,而且清晰度也很有限。

片刻之后,陈仲达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回过头来问方国珍道:“三哥,看起来情形好像有点不对啊。****”

听得陈仲达这么一说,方国珍顺嘴就道:“哦,有什么不对?”说着却是一把抢过了陈仲达手里的望远镜,自己看了起来。

陈仲达指着湖州城的城墙上还在抵抗地周军就道:“三哥,你看,虽然这几天周军伤亡很大,但是好歹周军也有上十万人马,可是今天看起来,在城墙上地绝对不超过一万人,而且,我留意了,他们似乎抵抗也没有以往坚决了,要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容易就突击到城门下的。”

听得陈仲达地解释,方国珍仔细看了看,发现果然是这样,他当即心里就有个想法,回头和陈仲达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有古怪!”

既然发现了不妥,陈仲达当即就要下令撤退,然而方国珍却是阻止了他,道:“仲达,既然这吕珍想和我们耍手段,那我们何不配合一点呢?”

陈仲达一听方国珍这话,再瞧瞧方国珍脸上地微笑,当即就明白了方国珍的意思,脱口道:“三哥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不错!”方国珍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湖州城的敌军有意放猛虎军进城是什么目的,但是方国珍想着虽然这样放弃了手榴弹的集群使用的火力压制效应,但是凭着猛虎军强悍的单兵作战能力,应该也吃不了亏,所以他做了这个决定。

“让兄弟们入城后,以各级指挥为要,灵活机动,以消灭敌人为要,不留一个俘虏!”方国珍又交代道。这次出兵的目的不是占据几个城池就罢了,这次出兵的目的是彻底打垮张士诚,所以方国珍不可能在攻下张士诚的各个城池都留驻军队,分散自己本就不多的兵力,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兵力来把这些俘虏弄回台州去服劳役去,所以他只能放弃。

“俘虏是不是?”陈仲达听得方国珍的话,显然是对于俘虏的问题有些疑问,这几年,猛虎军四处征战自然有不少俘虏,而这些俘虏却是在猛虎军的地区建设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猛虎军上上下下都对于抓俘虏很感兴趣,毕竟,这些可都是免费劳动力啊,不管是修路还是挖矿还是开垦荒田,都很是不错呢。

“我们人手不足,这些俘虏没办法要了,不用迟疑,现在彻底打垮张士诚才是正事。”方国珍自然明白理解陈仲达的意思,但是他必须要为整个全局考虑,所以只能这般了。

既然方国珍做了决定,那陈仲达也不好再说,当即应了,而后便向前去了,现在,只差一点点,猛虎军就能炸开湖州城城门处的堵塞物了,陈仲达必须上前去指挥猛虎军进城追击敌人。

弃车保帅,这是吕珍想出来的办法。所以实际上,现在他调集了一小部分兵力在全力抵挡猛虎军的进攻,而他自己却是集合了大部分精锐兵力打算逃跑,他的想法是在城破的那一刻,各方面都很混乱,猛虎军的兵力也必然分散,那样他就有了机会可以从湖州城东门冲出去经皂林直奔嘉定。

吕珍这样想着,他却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般明显的动作,他手下被他抛弃的士卒虽然没有明确的知道,但是看这情形都是士气不高,所以,在抵挡猛虎军进攻的时候就不甚坚决,所以还没等他收拾好自己的金银家资等物就听得震天巨响,猛虎军已然攻进城来了。钱财虽贵,但是好歹也没有生命贵重,吕珍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眼见着事情不太妙,当即也不顾自己多年来收刮的财物了,骑上马,带上自己特别挑选出来的五万精锐部队,朝着湖州城东城门就冲去,竟是不管不顾,仓皇而逃。

实际上,以吕珍现在的兵力的话,他还是可以和猛虎军纠缠一番的,只是他却慑于猛虎军手榴弹威力太大,他委实没有抵挡手榴弹的利器,再加上张士诚素来对于打了败仗的将领并不责罚,所以他对于丢了湖州城并没有多么的害怕,也就没有了死守之心,毕竟,跟猛虎军死磕,那可是很危险的。像吕珍这样的聪明人从来都是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的,特别是在现在他的生活尤为滋润的时候。

瞧着猛虎军前军进攻的部队已经炸开了城门口的堵塞物,陈仲达当即下令全军突击,随着他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猛虎军都齐声呐喊着如潮水一般向着湖州城涌去了,而湖州城上原本还在抵挡猛虎军的周军在见得城门被突破了时候,当场就丧了胆气,加之湖州城的最高将领吕珍和李伯升已然弃城而逃,他们也无人指挥,所以当即就有不少人开始撒丫子四处逃窜,整个湖州城的城防开始全面崩溃!湖州城就这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