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一十五章 滔天之厄
艾晴看着秦言的靠近，手很有分寸地拦在他胸前，说，“救命恩人？我可不认为你会做没好处的事情。跟着我，是想套取你不知道的线索吧。”
“对于一个被停职调查的督察，我想，我掌握的比你多。”他的表情有些不屑，直接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
“停职又怎么样，我获取线索的渠道依然比你多。”艾晴同样是不屑，看到门后有那种长竹竿的扫帚，便走过去拿了起来当拐杖用。
秦言冷笑着，说：“你走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艾晴留意到茶几上一些带血的绷带，蹙眉道：“你受伤了？”
“干嘛？是要表达你对我的关心，还是嘲讽？”秦言笑了笑，抬眸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戏谑，“又或者，你对我有别的不一样的感情？”
“你真的很恶劣。”艾晴冷叱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才走出房门，她突然停步，小声但是非常的清晰地说了一句：“谢谢，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抓你。”
说完，她便往楼下去了。
秦言坐在沙发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表情有些苦涩。他深吸了口气，又很沉重地呼出，走到窗边看到尹唯的人找到她，小声呢喃着：“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艾晴把秦言的位置告诉了随后赶来的施国平，让他们可以上楼抓人，但是和往常一样，他们到达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直黑色蔷薇把一张白色字条定在墙上，纸上的内容是“下次快点”。
施国平有点懊恼地把字条揉成团，丢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勃勃怒气。
“该死的，这次的事情跟秦言到底有没有关系？”他忍不住发问。
艾晴站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应该和他无关，否则她没理由救我。”又看了一下整个屋子的大环境，说道，“让兄弟们在周围查一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
“嗯，我知道。”施国平立刻让大家把房间的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在垃圾箱里找到了一张小字条。
“这是个医院的名字。”
“什么医院？”艾晴追问。
“整形医院。”施国平回答。
“可能跟凶手取人脸皮的做法有直接关系。”艾晴就知道秦言不可能这么巧合地救了自己，他是有线索要告诉自己。
“嗯，我立刻带人过去查，你和尹唯回家去吧。”施国平说着，看向在门口等待着尹唯，拍了拍艾晴的肩膀说，“别忘了，你还在被内部调查阶段，回去吧。”
艾晴当然是有点不情愿的，可是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也不好拒绝，毕竟在这些人中很可能就有给人通风报信的眼线。
“我知道了，你们加油吧。”艾晴拍了拍施国平的肩膀，慢慢走向尹唯，“我们回去吧。”
尹唯看着她的脚，伸手扶她：“小心点，别让伤势加重了。”
艾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尹唯的搀扶下到了楼下。
上车之后，她立刻说道，“老戚，去‘变美’整形医院。”
“啊？”老戚愣了一下，透过中后视镜，用眼神询问尹唯的意见。
“小晴，别开玩笑了，你忘了你刚刚答应你大哥的话了？”
“没忘，所以才要赶在他们之前到那里。”艾晴直接遇到了袭击，这个问题可不是她不去管就可以避免的。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凶手想对她下手，不是她想躲避就可以平安无事的。
尹唯却不愿意她冒险，直接说道，“回安全屋。”
“不要，我必须弄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才能避免他的袭击。”艾晴很不满意地瞪着尹唯，脸上是明显的怒气。
“你只要跟clown吃过晚饭之后，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不出门，你就可以平安无事。”尹唯希望她可以在家静养几天。因为她的脚也确实很不方便。
“犯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想要我的命啊，你还让我安静地留在这里，你要我做逃兵吗？”艾晴因为才经历过袭击，心里有一肚子的怒气没处撒。
这会儿，尹唯跟她的意见有分歧，又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直接就很不给面子地大骂起来。
“不然呢？你的脚踝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追缉犯人，如果不是秦言出手，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跟那些死者一样了！”尹唯是第一次冲她发火，说话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
艾晴蹙眉看着他，从没有被他这么凶过，心里当然是没办法接受的，也跟着大吼起来：“喂，你的脑子有没有问题？作为警察，难道发现可疑的人，都不去追吗？我想就算是普通的市民，只要有点责任心和正义感的，都会跟踪举报吧。我在跟踪犯人的第一时间，你已经给大哥打了电话，请求支援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这话是越说越气愤。
艾晴干脆就伸手去开车门，想要自行下车离开。
尹唯连忙把她拉回座位，对着老戚用了命令的口吻：“开车！”
“喂，你什么意思？”艾晴这段时间的情绪都很压抑，很憋屈，应该是从尹唯苏醒之后假装不记得她开始的，所以满肚子的火这一下是全部爆发出来了：“你放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你就算再把我打得进医院，我都不会让你独自离开！”他也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如果她被犯人抓走了，他真的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他只觉得自己会崩溃的。但是当施国平说，秦言也在的时候，他才稍微松了口气。平生第一次，他对秦言这种人保有感情之情，只因为他保护了艾晴，没有让她被犯人抓走。
“你够了！昏迷了三年多，什么都没有做，醒了之后，还装不认识我，现在却对我说这个不允许，那个不允许，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就凭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希望我的妻子以身犯险！”尹唯也是用大嗓门地吼着，连驾驶座的老戚都非常惊诧他此刻的样子。
“那么久都没有关心我，管我，就连醒了，都对我视若无睹，现在跟我摆老公的谱？”艾晴心里是真的憋屈，直接说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反悔了，我决定跟你离婚了，这次是真的，不是假的！停车！”
老戚特别为难，从中后视镜看着艾晴和尹唯，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尹唯一直觉得艾晴是个跟讲道理的女人，但是没想到夫妻之间真的吵起架来，哪个女人都一样，都会不讲道理，无理取闹。
“好，同样的话，我也告诉你，上次我同意离婚，这次我不同意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家！”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退让。
艾晴用力掰着他的手，想让他放开，没想到这家伙的手劲恢复得挺快的，这样的对抗中，她竟然没办法挣开。
既然动手不行，那么就动口好了。
艾晴干脆就咬了尹唯的手背。
嘶……
尹唯吃痛地皱起眉头，但是并没有放开手。
“咬吧，就算把骨头咬断了，我也不会让你去医院！”
艾晴已经尝到了血的腥甜，狠狠瞪着尹唯，也不好继续咬下去，生气地别过头，不理他。
这一下，车里的争执才平息，不过气氛却越发凝重起来。
“那现在还去安全屋吗？”老戚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道。
“去！”
“不去！”
艾晴和尹唯又一次说了反对意见。
“尹唯，你又想怎么样？”艾晴的口气很冲，直愣愣地瞪着他。
“没怎么样，你必须回家去。”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艾晴回家，不让她在外面晃悠，保不准她会不会借机开溜。
“我不要！”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尹唯冷着脸，态度强硬。
艾晴真的要气炸了，想要踹他，无奈自己的脚伤者，所以一脚下去，只是弄疼了自己。
“额……”她拧着眉，倒抽了口气，眼睛红红的，感觉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只是个女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最亲的人时，总会表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尹唯看她弄疼了自己，其实是非常心疼的，但是脸上不动声色。
艾晴越想越憋屈，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别哭了。”尹唯是真的看不得她掉眼泪，拿了手绢给她。
艾晴却完全不接受，直接打落了那块手绢。
尹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拿了面纸给她擦眼泪。这次他没有把纸巾给她，直接主动地帮她擦眼泪。
艾晴生气地打他的手，一次，两次……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只是看到他的手背都被打红了，才没有再听到“啪”的声音。
尹唯很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忍不住说道：“你可以生气，可以发脾气，但是你知不知道当施队告诉我，你被犯人袭击，我有多担心吗？”
艾晴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水眸缓缓抬起，有点生气，也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我是不好，一睡就是三年多，没能参与你和孩子们那三年多的生活，醒来之后，也确实对你有所隐瞒，骗了你，可是我的出发点都是尾了保护你和孩子们，保护我的家庭。”尹唯说到这里，低头叹了口气。
“今天，我真的很怕自己会失去你，我怕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像是在迪士尼的洗手间看到的那样。我会崩溃的！”尹唯的眼眶也有点红，声音低沉沙哑，“我不希望我才恢复过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地相处，幸福的生活，你就遇到了那些令人害怕的事情。”顿了顿，双手握住艾晴的手，轻轻摩挲着，“你能明白我心里的感受吗？”
艾晴看着他，眼泪明显是止住了，脸颊有点红，表情带着几分羞涩。她现在算是平静了一点，所以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唇说道：“放手。”
尹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心里着急了，说道，“我已经说得这样了，你还要去整形医院啊？”他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拧着眉看着艾晴。
“你的手在流血……”艾晴白了他一眼，说，“把车座下的医药箱拿出来，我帮你上药。”
尹唯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立刻把医药箱拿出来，看在艾晴拿了消毒药水和纱布，问道，“不生气啦？”
艾晴嘟着嘴，没有回答，但是表情明显是默认了。
“还离婚吗？”尹唯凑到她面前，小声询问。
艾晴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加重了一点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