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晴走上前来说,“这是珍珠盘。”

“这倒是很别致的名字。”木桀笑道。

周小晴将青花碟子拿出来,用象牙筷夹了一片放在碟子里,然后沾上白糖,递与木桀,“回殿下的话,这是土豆、红薯切片过水后,用小火清蒸出来的。”

木桀尝了尝,不错啊,虽然只是一般的小菜,但也有其特殊之处。

“老夫人崇尚佛法,所以府里的斋菜特别多,这也是照着寺里的做的。”周小晴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后帮木桀斟了一杯酒,至始至终都表现地想一个尽职尽责的丫鬟,没有丝毫差错,而古宁的心思并不在菜肴上,在于闵文,只是无论说什么好像两人人都不能讲到一块,这样让古宁很苦恼。

木桀看着周小晴,却也不说话,闵文自己在那独自喝酒,也没有太多寒暄的话,倒是周小晴,一脸的鄙夷,他们皇室的成员还真是虚伪啊,明明各自都不怀好感,还要强行留下来吃饭,心里不乐意,那吃的东西怎么可能消化的了。最要命的还是食物,在王府里,小厮丫鬟们吃饭都是在主人用餐过后才行的,周小晴饿得特别容易,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即使再没地位,也得让人把肚子填饱再说啊,所以是一万个不情愿。

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木桀就起身要告辞了,倒是他的妹妹非常舍不得,周小晴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知道,这位郡主对景王是湘女有情,可是闵文这根劲估计还没看出来。

“闵文,那今天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了,哪天你也去我府上吧兄弟之前应该互相走动才是,以前来得少,现在发觉我们谈得还是很投机的。”

周小晴对这番外交辞令是嗤之以鼻的,真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明明就没讲几句话么?

“是啊,闵文,以后你可以常来我们府里啊。”古宁郡主倒是很大方啊。

闵文笑了笑,不置可否。送离了他们二人,便和周小晴回到了原先吃饭的地方。屏退了左右人,闵文让周小晴也坐下。

周小晴真是受宠若惊,现在离食物的味道真是越来越近了,周小晴还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哈喇子就留下来了。

“今天辛苦你了,你也没吃吧,这些饭菜都没怎么动,你就陪本王喝一杯吧。”闵文叹了口气,自己先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王爷,今天也有什么烦心事吗?如果有事可以跟奴婢说说啊,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周小晴看着闵文这样,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毫无顾忌地去海吃一顿了。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只需陪我喝酒,听云凡说你的酒量还是很好的。”闵文笑了笑,并不打算说自己的心里话,这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虽然位高权重,但始终是人臣,如果那一天行事不当,或者说错话,那招来的恶果也不可小觑。

周小晴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闵文既然不愿意说也不会去强求,再说了,其实要达到真正的平等关系,这在古代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便不再罗嗦,端起酒杯,也喝了起来,还不停地砸吧着嘴,“今天的酒好像比以往要劲度大哦。”说着对闵文笑了笑。

周小晴端着盘子走到闵文面前,“我说王爷啊,人可以失意,但是可不能伤身啊,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会对自己好,其他的人都帮不上忙,不管是老夫人,还是云凡,至亲也不能了解你要什么啊。所以呢,在一个人的时候就要对自己好,来,吃一点再喝,不然对胃不好。”

“呵,对自己好……”闵文呢喃了这几句,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是啊,有谁能真正明白他所想的呢,没有人,一个人总是要面对孤独的,但是是个王爷,必须表现出无所畏惧,即使不喜欢,也要硬撑下去。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会选择生在帝王家么?”周小晴突然问起。

“如果?人生没有如果,我从来不会考虑遇已经是注定好的事情。”闵文停下来,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你呢?”

周小晴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啊,只要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日子过苦一点也没关系,我的志向不远大,既不想很富贵,也不想要很高的权势,因为我知道,金字塔的顶端摔下来也会很痛。”

“哦?你这个丫头懂得还是很多的,看来云凡没说错。”闵文笑道,看着周小晴酗酒的样子。

“那当然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虽然没做过官,但也看得多啊。”周小晴把做官和猪相提并论,这样让闵文听起来确实有点别扭,但是一时又不知怎么说,反正周小晴一向都是口无遮拦的。

“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呢?”闵文问道。

“当然是舒服的日子啊,每天坐在家里就可以享受一切服务,饿了渴了张开嘴巴就有吃的掉进嘴里,什么都不用很拼命,和家人朋友一起天天游山玩水,到处乱逛,没事打打小牌,,兴致来了种点小菜……”周小晴滔滔不绝地讲,同时也止不住了想要喝酒。闵文本来想阻拦,但一想到今天可是自己提议要喝酒的,这样反而扫了周小晴的兴。

周小晴现在已经爬到凳子上了,因为壶里的酒早已经被她解决完了,正满桌子找酒呢,闵文故意藏了起来,心想周小晴找不到就会罢休,看她那已经醉醺醺的样子,真是无奈又好笑,周小晴还真是的称职的陪酒者。

“咦?”周小晴拿着一个酒杯,“这杯子怎么没有口啊?”原来是她拿反了。

“你拿反了。”闵文帮她倒过来。

周小晴接过来一看,“咦,更奇怪了,它还多了个盖子!”面色绯红地在那边对酒杯起了兴趣,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这让闵文看在眼里,真是哭笑不得。

周小晴又爬到闵文的,“王爷,你有没看到酒壶在哪里?”

“没有了,都被你喝光啦。”闵文扶着周小晴,怕她突然就倒在地上,磕坏了脑袋。

“没有了吗?……再去拿点吧,我知道……膳房里那里藏着……酒。”

“不用了,我担心你一下子掉进酒缸里怕不起来,那我怎么跟云凡交代。”

“呵呵,云凡……”周小晴嘻嘻笑着,突然凑到闵文跟前,“云凡那个臭小子,说话不算话咧。”

闵文对于一个醉酒不醒的女子也没辙,周小晴不停地往他身上靠,哎,这个小丫头,还真会利用机会揩帅哥的油啊,又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醒了又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的。

“好了,不要再喝了,好吧,回去了。”闵文再次催促道。

周小晴不干,还是要往桌上循着酒的气味,“古代的酒虽然很醇厚,但是还是喝不习惯啦,怎么喝都醉不了,王爷,你说怎么办?好想念妈妈酿的葡萄酒啊。”周小晴就这么伏在闵文的肩头说着呓语。

…………

一个美妇人推门而入,瞬间房内充满一股清新的香味,但一点也不刺鼻,吹动的衣袂在风中纷飞,恍若神仙仙子。真是云凡的生母,和闵文的母亲正是亲姐妹,不过云凡的母亲要比闵文的母亲要显得年轻的多。

“云凡,怎么了,今天晚上都不见你出来用膳,怎么还在生为娘的气?”美妇人进来,把手搭在云凡的肩上,关爱地说道。

“不是,只是不想吃罢了,你说那老头怎么可以这样,竟然还不准我出去。”云凡看了门外的守卫重重。

“你父王还不是怕你出去惹事啊,你们父子俩正要了我的命,老的小的都不听我的话。”美妇人娇嗔地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年轻人在约会呢。

“要是您是过来教训我的,那算了吧,我还是睡个觉比较好。”云凡背过身,一下子跳上床,鞋也不脱。

他的那个漂亮妈走过来,笑着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说,“儿子啊,你没必要跟为娘置气啊,你忘啦,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爹不许你出去,但是娘有办法啊。”

“真的?”云凡果然一听这个就来劲,目光中带着些许兴奋。

“那是当然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这是娘亲自到厨房给你做的,快点吃吧,要不,我又得去热了。”云凡娘端过来一碗香味扑鼻的卤菜,递到云凡面前。

“谢谢娘,还是亲娘好。”云凡接过来,大口吃起来,尽管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身上的母性不会少。

在木桀的府上,古宁站在一片空地上,望着天空发呆,侧过头,问木桀,“你说,一个人的努力真的可以换回一个人的爱吗?”

木桀没有回答,只有夜风呼啸过的声音来回应古宁,木桀沉吟了片刻,“我不知道,也许爱情只是锦上添花之物,没有也是可以过得很好吧。”

“是吗?”古宁的声音像风在说话,一会儿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