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林墨躺着问,同时感觉到身上流失的力气正一点一滴的回复过来。wWW!QuAnBen-XIaoShuo!COm

“这里是医馆,三天前你突然昏mí不醒,请来的大夫都说没救,我急得没办法,后来在客栈老板的指引下才找到的这间医馆。你昏mí了三天,全靠妙手回chūn的梁大夫用医壶给你灌yào吊命,你得多谢谢他。”林易寒道,接着又看向探脉完毕的梁大夫询问,“梁大夫,不知小犬的病如何了?”

老大夫mō了mō下巴上的一瞥山羊胡,闭目沉思了会,道:“奇怪地很,现在他的脉象突然又变得十分平稳,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了,跟一个时辰前差异很大,难道我的人参汤真的那么有效?”

说到最后,连老大夫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林易寒当然不懂回答他,只是听说林墨没事了,顿时心里一颗大石落地,这才感觉熬了三天的眼睛有点痛。

林墨沉思了会,道:“父亲,你先去休息一会吧,小七,你也睡会,休息好了我们就回莲山镇。”

…………

翌日天三人谢过梁大夫,便上了辆租来的马车,一路往莲山镇赶去。

走之前,林墨又去寻了邵黑子,吩咐了一些事情。

入夜,三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终于在赶了一天路之后到家了。

刚进家mén,就发现了福六。

“小六,你怎么来了?”林墨有点惊讶。

“呀,小墨,你终于回来了啊,快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呢。”福六看见林墨顿时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拉着他就要往里走。

“没事,都家里人。”林墨站在原地,没让他拉动。

“小墨,你们进书房吧。”林易寒拍了拍林墨肩膀。

“走吧,走吧。”福六一拉林墨就走了。

林易寒望着林婉儿问道:“是不是符斋出了事情?”

“不知道,问了也不说,福六今天在这里可等了你们一天。”

…………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书房内,林墨一边将从扬州买来的符墨、符笔拿出来,一边问着一旁不住转圈圈的福六。

“哎,别说啦,现在我爹可算是被人盯上了。所以只能我来通知你了。”

“通知什么?”

“哎,你在扬州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吗?就你那个符纸动画的事情啊,现在外面好多大符斋都出品了,据说是三品的幻象符,都是高级画符师的手笔。不仅有幻象,听说还有一些真实的攻击虽然画面没有我们的多,也没有我们的不过人家的更刺jī。而且他们财大气粗,一下子可以在符纸动画上砸下去很多灵石。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合作伙伴都来头不小。而且,镇长家里,这几天也一直有大符斋的人在来来往往。我这一想不对啊,就借着出来玩的名义来找你了。”

“哦,原来是这事。”林墨低头仔细地将符墨一块一块地收好,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你们的打算是怎么样的?”

福六冷笑两声,一扫平日里的孩子气,“小墨你没有在符纸这一行呆久,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yīn沟小九九,行业之间的倾轧竞争,不是外人能想象出来的。知道为什么我父亲要把利润的一大半分给镇长?分给那些巡逻队长?哼哼,还不是想傍一个靠山吗?如今看来,这靠山也靠不住了。我们手里已经只剩下一套《龙珠》了,父亲打算这套结束就收手不做了,生意太大,我们小符斋也吃不下。”

林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凝神望着福六。他知道,福六这小子,虽然平素看起来十足一个顽皮捣蛋的半大孩子,但其实为人是极为聪明的。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符纸动画是你发明的,一旦让他们知道了,嘿嘿,从此你就别想能过上安稳日子,要么为他们所用,替他们打工,要么就是死得很难看。相信我,那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福六转过脸看了下林墨。

林墨平静道:“所以呢?”

“哎,小墨,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你知道外面做一套符纸动画需要用掉多少张符纸?”

林墨摇摇头:“不清楚,多少张?”

“嘿,足足需要一百零九张,是我们的三倍多!而且他们都是三品幻象符,三品啊!这需要多大的成本!你想啊,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手上的符纸动画只需要三十四张符纸,而且还是二品幻象符,那还不想尽一切yīn谋阳谋来对付我们?所以,嘿嘿……其实吧,这对于我们符斋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你……嘿,小墨,你懂我的意思的吧?”

林墨点点头。

“哈哈,这便好办了。小墨,那我们就收手吧,反正这几套《龙珠》赚的钱也足够我们符斋扩大好几倍的规模了,我想你们赚到的也足够你们一辈子开销的了。”

林墨沉思了会,开口问:“这也是福伯的意思?”

福六点点头。

林墨“啪”地一下将手上的最后一块符墨塞进书架,道:“那就这么决定吧。”

由于符纸动画之中蕴含的巨大商业价值,很快,整个熙朝便刮起了一股“符纸动画”风。虽然主流社会中流行的单双结构符纸不能同时显现好几个幻象,但这个缺点可以用多张符纸弥补啊,而且因为这些三品符纸都具有一定的真实攻击能力,使符纸动画由最初的纯观赏变成了带点惊险意味的大冒险游戏,在消费能力最强的年轻一代中非常受欢迎。

几个月之后,基本上熙朝的每个重镇都开设了类似的符纸动画放映厅。

连带着不仅能画符纸动画的高级画符师待遇更上了一层楼,连编剧小说家的地位都是扶摇直上。林墨为生活所迫临时想出来的一招竟然就此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只是,这一切,现在都与林墨无关了。

自林墨从扬州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被林氏大院里派人叫了过去。

原来,因为林墨取得了画符师yù牌,虽然才只是一个二级低阶画符师,但好歹也是林氏家族的第一个画符师,而且,不管怎么说,林墨也是族长的外孙啊。所以,族里长老一致决定要好好培养林墨。

此时,林墨正坐在林氏大院的大厅里,吃着食不知味的家宴。

说是家宴,但人依然不少。

宴席设在凝竹轩,一共有六桌,林墨一家是今晚的主角,虽然是旁系,但破例被安排在了主席。主席是一张椭圆形大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sè香味俱全的佳肴。除了首席林族长之外,原配大夫人以及林族长最宠爱的六姨太也在席,还有几位族里的长老。地位低微又不得宠爱的林外婆今次靠着林墨也难得地坐上了主席台面。

在席旁分别站着几位丫鬟打扮的年轻nv子,各个垂首而立,一旁待命。

林族长端坐于长桌正面首席,去年的大病(其实是中毒去了他几分神采,他望了坐在下方的林易寒一眼,咳了一会才缓缓道:“易寒,长老们商量后的意思是让林墨拜入莲山派画符堂学习,费用由族里支出,你们夫妻的意思呢?”

在灯火照耀下,林族长的脸sè苍白得像个纸片人,还不时的咳嗽,任谁都可看出他气数将尽,时日无多。

林易寒闻言站起身,恭敬施了一礼,道:“父亲大人……”

“坐下说吧,家宴而已,不用这许多礼数。”林族长打断了林易寒的话,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

林易寒又鞠一礼,方才在自己位置上坐好,接着回道:“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林族长瘦长的脸上不lù半分表情,听林易寒说完,又将头转向林墨,淡淡道:“你也已经十二岁,不算小了,自己的意思呢?”

林墨站起来也学着林易寒的模样施了一礼,接着直视林族长的双眼道:“多谢外公和各位长老为小子考虑,不过,我不想去莲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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