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沉湖溺水,这事儿怕是已然轰动了整个聂府,这会儿子在锦翰院的前厅之内,老太太、太太还有那些姑娘们怕是都到齐了,府里的事情错综复杂,这家主一多,再想从丫头们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怕就变了味了,不是聂沧洛多想,就是府里的四姑娘聂惜霜在回老太太话的时候,怕也会三思而后言明,与其出去听那些不明不白的,他还不如现在望春这里将事情整明白了!

看着聂沧洛一脸冷然的样子,望春开始回话的时候还有些吱吱唔唔,恰在此时,**的沈碧寒含糊的呓语了几句,看着一脸病容的沈碧寒,思及主子待自己的好,望春一咬牙,将聂安如何在律罚堂听到蕙歌的丫头说要罚凝霜,沈碧寒赶到锦临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的悉数道与了聂沧洛听。

听到最后,聂沧洛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和少奶奶还有霜姑娘赶到锦临院之后,根本就没来得及问凝霜是如何冲撞了二少奶奶?”

“奴婢和主子们赶到的时候,凝霜已然昏死过去,只听二少奶奶与少奶奶在对话的时候提及,说是凝霜命人拿箱子往她身上撞!”摇了摇头,望春伸手取下沈碧寒额头上的湿巾,又换上了新的。

“哼!一家之言!”冷冷的一笑,聂沧洛大抵上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从床榻上起身,他低头看了.昏睡的沈碧寒一眼,然后对望春吩咐道:“等会儿夏英将药熬好之后,切记要让少奶奶服下!”

“奴婢省的,大少爷且放心!”福身对.着聂沧洛行了一礼,望春不卑不吭的道。

睇着望春颇为大气的样子,聂.沧洛微微皱眉,心中笑叹:难不成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调教出什么样的丫头来?一个凝霜不算,这平日里不显山不lou水的望春丫头,且不说她此时是佯装镇定还是怎么的,单单与他独处这会儿子她不卑不吭的样子,便十分不简单了。

伸手抚过沈碧寒红濡的面颊,聂沧洛摇了摇头,转.身离了寝室。

待聂沧洛离去之后,望春拿起手里的湿巾,抬头擦.了擦留海下的汗珠!

虽然适才她在独自面对大少爷的时候一脸镇.定,可是天知道她即使手中拿着湿巾,手心儿里却直直的在冒着汗!

锦翰院的前厅.之内,虽然人头攒动,却是一片寂然,鸦雀无声!

在主位之上,老太太手拄着拐杖,一脸肃穆的正襟危坐,和往常一样,老嬷嬷站在她的身后,一副恭顺的样子,在老太太身边的副位上,此刻也端坐着一人,这人一身暗黑色的长袍,头戴同色系的冠帽,身形略显削瘦,须发黑白参差,一脸的慈目之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聂沧洛与聂惜璇的父亲,聂府之中的本主儿二老爷,沈碧寒的公爹——聂朝行!

主位之下,四太太和府里的姑娘们分别站在两边,二少奶奶蕙歌和她的使唤丫头则跪在地上,偷偷的抬头睨了老太太一眼,见听着凝霜说话的老太太正满面怒容的凝睇着自己,蕙歌又连忙垂下头来,默声不语!

“派去请大爷、大太太和二少爷的下人去了这么久,为何还没有过来?”与自己的二儿子寒暄了几句,老太太一脸不悦的侧头询问着身后的老嬷嬷。

“奴婢这就去看看!”对着老太太一恭身,老嬷嬷从她身后走出,很快便出了前厅。

半晌儿之后,老嬷嬷去而复返,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府里二少爷聂沧豪!

皱眉嗔了跪在地上的蕙歌一眼,聂沧豪急急的来到老太太面前,xian起袍襟便跪了下来:“适才老嬷嬷在路上已然与孙儿说了,孙儿治内无方,还望奶奶责罚!”

说完这话,聂沧豪便匍匐在老太太脚下,不再抬头!

低头看了眼聂沧豪,老太太沉声道:“你媳妇儿犯了错,自然是要责罚你的,眼前你父亲、母亲都还未到,你且在这里等着!”

“孙儿遵命!”依然没有抬头,聂沧豪闷声道。

“哼!”重重的哼了一声,老太太见派去传话的人回来了,便问道:“可见到大爷了?”

摇了摇头,传话的家丁的低声回道:“奴才在前边儿门房处得了信儿,大爷说今儿有酒局,一早便出门了!”

咬牙深出了口气,老太太问道:“那大太太呢?”

这一会儿的功夫,传话的家丁跑了趟门房都回来了,没道理大太太还不过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没等传话的家丁回话,大太太便急急忙忙的从外面xian帘走了进来,对着老太太福身一礼之后,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跪在老太太脚下,连忙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母亲怎的让豪儿跪在地上?”

“这些你且先莫问!”上下打量了大太太两眼,老太太老眉深皱的对她询问道:“适才奴才们去传你的时候你在做甚?为何此时才到?”

这人哪!若是看一个人不顺眼,那这个人就算长的再漂亮,照样无济于事!

大太太嫁入聂府少说也有二十多个年岁了,老太太对她一直不喜,更逞论这会儿子犯错的还是她屋里的儿媳妇了!

“前会儿子有人去报说侄媳妇儿殁了,儿媳一听那消息,便将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都摘下了,不过适才那传话的家丁说不幸中的万幸,侄媳妇儿没死,儿媳便花了些功夫又将东西装扮上了!”看着老太太的样子,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聂沧豪和蕙歌,大太太顿感不妙!

难道这大少奶奶溺水沉湖和她的儿媳有关?!

“哼!”怒哼一声,老太太道:“你还真是好兴致!你的好儿媳妇儿险些要了碧寒的性命,你这个做婆婆的居然还有兴致仔细装扮!”

听罢老太太一眼,大太太浑身一激灵,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蕙歌,她不敢置信的问道:“母亲莫不是开玩笑么?侄媳妇儿是府里的大少奶奶,蕙歌是二少奶奶,她们又不是共侍一夫,这谋害大少奶奶性命的事情怎会是蕙歌做的?”

“不是她?”重重的用手中的拐杖戳着地,老太太怒道:“事关人命,不是她我这老婆子难不成还冤枉了她不成?”

“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大太太一脸焦急的跟着儿子儿媳跪下身来:“父母莫要动怒!”

执起自己手中的拐杖,老太太指着蕙歌道:“眼下你婆婆与夫君都在这里,你自己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要等到我处置了你,说我人老了不讲理!”

本在沈碧寒落水时便慌了神的蕙歌见老太太如此,顿时更是六神无主,双眼中有泪花打转,她跪着在地上行了几步,然后来到老太太跟前儿,扯着她的垂襟辩解道:“老太太莫要动怒,大嫂落水全是意外,孙媳不是有意的,天道昭昭,孙媳即便再不懂事也不敢动害大嫂命的混账念头啊!”

说话间,她眼里的泪水便不断簌簌落下,一滴滴的滴在老太太的垂襟上。

她若是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眼下这副样子,打死都不敢伸脚去绊倒望春那丫头!

见动静闹大了,老太太是真的动了怒,而蕙歌又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一直缄默不语的二老爷终是开口道:“母亲先消消气儿,虽说儿媳妇儿这次是遭了罪,不过好在性命无忧,既然蕙歌这孩子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凡事不能只能一面之词,您且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对二老爷来说,沈碧寒是他的儿媳妇儿不假,不过他一向对自己的兄弟的这些家眷们都很包容,在他看来,事情能够平和的解决最好,家和才万事兴啊!

看了二儿子一眼,老太太知道他的心思,可是自沈碧寒出了轩园之后,这蕙歌便不时的在找麻烦,她知道蕙歌不可能有害沈碧寒的心思,不过为何沈碧寒从轩园搬到锦临院,她却过去查看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要人深究的一层意思了,但是……俗话说的好,杀鸡儆猴,她今儿个完全有必要整肃下聂家的家风,她要让私底下动着心思的人都晓得,她们有什么心思她老太太什么都明白!

心中如此思量着,老太太低头轻唤道:“豪儿!”

“孙儿在!”直起身来,聂沧豪看着老太太,等着她吩咐。

视线扫过厅内的所有家主,老太太对他道:“奶奶今儿要是命你写休书一封,你可怨我?”

“老太太!”一听到休书二字,蕙歌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孙儿……”

虽然一直不喜欢蕙歌的嚣张跋扈,不过二少爷也知道他的这个妻子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和他的母亲一样,她的心思单纯的除了钱,便再没有别的了!毕竟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长了,在这个夫者为天的世上,他不能想像若是自己休了她,她的下半辈子会如何!

面对眼前她所做的事情,面对奶奶的命令,聂沧杭的心中正处在天人交战之际!

“豪儿!”见聂沧豪一脸犹豫的样子,老太太再次唤他!

“奶奶!我……”

“奶奶要让二弟休妻么?”正当聂沧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答之时,站在厅外听了许久的聂沧洛终于xian帘进去厅内,道:“这事儿最大的受害者是碧寒,奶奶这么快便处置了弟妹,若是不合碧寒的心思,我可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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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粉红老~~~

亲们说~~这二少奶奶当怎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