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凝霜正在被二少奶奶蕙歌教训的信儿之后,沈碧寒和聂惜霜一行人顺着长廊匆匆向着锦临院方向而去,一路之上,沈碧寒看似是在走着的,实际上她脚下的步伐就差没飞起来了。

自从在延揽花厅内跟老太太请了安之后,这些日子沈碧寒一直都在思量着她是否该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接下当家的位置,就算接下了,又是为了什么?

仔细的想来想去,她能想到唯一的答案便是为了让她和凝霜在府里过的更好,凝霜对沈碧寒而言,是丫头,是朋友,在过去没有记忆的那三个年头里,她更像是她的亲人。

是她让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和未知的自己知道该如何生活,因为有她的守护,在那个冷冷清清的园子里,她不用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可以安心闲适的种些花草,没有凝霜,怎会有此时一身淡然的沈碧寒?!

“你说你是听谁说凝霜冲撞了二少奶奶的?”一边心急如焚的向锦临院方向走着,沈碧寒一边询问着身边的望春。

刚才因为心中挂念凝霜,沈.碧寒一时没能听清楚望春所说的话。

“是清早少奶奶刚罚过的那个名.唤聂安的下人,他到望满那里去领罚,其间见有小丫头到律罚堂去取竹毛板子,听那个取东西的丫头说要罚的是凝霜姐姐,在受了罚之后,他拖着伤重的身子,在去轩园的半路上遇上了奴婢!”

一边向前疾走着,望春一边回答着沈碧寒的问话。

聂安……

默默的记下这个下人的名字,.沈碧寒问道:“他可说了凝霜如何冲撞了二奶奶?”

摇了摇头,望春回道:“聂安说他只是听到两句,其他.的便不知了!”

深知望春所知有限,沈碧寒便也不再多问,事情是.非黑白如何,待她到了锦临院,见到了凝霜,便一切真相大白了。

有些气喘的在锦临院的门前站定,听着从院子.里不时传来的啪啪之声,沈碧寒脸上经常挂着的淡笑不禁消失无踪。

“糟了,这是用毛.竹板子鞭笞的声音,为何听不到凝霜姐姐的呼救声?”用力的绞着手里的手帕,望春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急,我寻思着二嫂命人鞭笞凝霜的时候,定是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的,大嫂,事不宜迟,赶紧进去救人吧!”从沈碧寒一路上的反应来看,聂惜霜知道她在心里肯定将凝霜这个丫头看的很重。

脸色又阴郁了几分,沈碧寒毫不耽搁,直接跨进锦临院的院门,冲着位于人工湖边上那座传出鞭笞之声的那座八角亭而去。

“少奶奶,已然打了重重的六十下,这丫头这会儿子怕是昏死过去了,再打的话小命该没了!”看着趴在凉亭栏杆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凝霜,执刑的那两个家丁一脸唯唯诺诺的开口询问着坐在一边的二少奶奶蕙歌。

冷冷的睨了眼气若游丝的凝霜,蕙歌伸手捏起面前的一颗乌梅放到嘴里,边吃着边道:“打!谁让你们停下来的?我聂府之中家大业大,丫头下人更是一大堆,打死一个两个的又有什么干系?”

“是……”小心谨慎的应了声儿,两个家丁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无奈的一叹,再次扬起手中的竹毛板子,准备向着凝霜身上打去。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喝:“住手!”

听到有人喊住手,在八角亭内的人们都是一愣,转瞬之间,沈碧寒已然提着裙摆与聂惜霜步上了亭子里。

“奴……奴才见过霜姑娘……”

因为不识沈碧寒是何人,两个打人的家丁手中的板子依旧高高扬起,不过却没落下。

“大少奶奶都发话了,还不快放下!”没好气的睨了两人一眼,聂惜霜厉声道:“难不成你们两个也想要挨板子不成?”

“啊……大少奶奶……”

两个家丁一听聂惜霜说大少奶奶发话了,瞬间便明白了沈碧寒了身份,手中的板子自然乖乖的放下了。

“好大胆的两个奴才,在我说了住手之后,还不想停手么?”胸臆之间一股怒火升腾,沈碧寒对着两个家丁怒斥道。

“奴才不敢!”

“奴才不敢!”

双双应了声儿,两个家丁连忙在厅子里跪了下来。

“滚下去!”又是一声怒斥,沈碧寒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将手中的竹毛板子放到一边儿,两个家丁一脸慌张的退出八角亭,急急忙忙的向着锦临院的出口跑去。

凝霜背上的衣服已然被鞭笞烂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布满她脊背之上的一道道惨不忍睹的血痕,沈碧寒心中一痛,然后抬了抬眼,对蕙歌冷笑道:“弟妹好一句聂府之中家大业大,丫头下人们更是一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可知这丫头是我屋里的丫头?”

她恨啊!她恨自己今日将锦临院的事情交给了凝霜,而不是她自己来。

将手中刚刚拿起的乌梅扔回到丫头手里的盘子里,蕙歌笑着起身,与沈碧寒相向而立:“只是一个丫头而已,今儿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听说大嫂要搬到锦临院来,大嫂可真是好福气,这府里最好的院子老太太都给你住了!”

依然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有了聂惜璇在场,蕙歌对她连个礼都未曾行过。

“一个丫头而已?哼!”不屑的一笑,沈碧寒淡淡的道:“枉弟妹身为聂府的二少奶奶,却没有尊卑之分,且不论你与我行不行礼,单看我这丫头,就不是你能打得的!”

敷衍的对着沈碧寒一福身,蕙歌笑道:“我眼下可是对大嫂行过礼的,莫要说我无尊卑之分了,你这丫头难道就不是丫头么?我堂堂的聂府二少奶奶难道连一个丫头都打不得!”

“适才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丫头,算是我娘家的陪嫁,就算是大少爷要动她,都要来问问我准不准,你身为二少奶奶,何来的权利责罚她?”第一次!嫁入聂家之后沈碧寒第一次想要不顾身份、不顾体统的冲上前去撕烂了蕙歌的那张笑着的嘴脸。

面色微微变了变,蕙歌不满的道:“依着大嫂的意思,合着这该死的丫头就算冲撞了我,身为府里的二少奶奶,我连责罚的资格都没有了?”

“哦?”听蕙歌提到这茬儿,沈碧寒冷笑道:“那弟妹倒是与我说说,凝霜这丫头是怎么冲撞了你的?”

被沈碧寒的冷笑骇的后退一步,蕙歌咽了咽口水,道:“适才我来在里面查看的时候,这丫头故意让那些奴才将东西往我身上撞!”

蕙歌说的信誓旦旦,好似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一般!

嘴角虽然弯了弯,但是沈碧寒的面色却还是冷的:“查看?我从轩园搬到锦临院,自己儿个都还没来看仔细了,弟妹又不住这里,这越俎代庖之举,你查的是哪门子的看啊?”

沈碧寒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将一切看的十分淡然的人,但是当事情摆在面前,她又发现……原来在她的身体里也隐藏着某些火爆的情绪。

“……”

被沈碧寒说的一时语塞,直视沈碧寒片刻,蕙歌撇了撇嘴道:“大嫂的意思是我故意来这里找事儿的?”

没有回答蕙歌的问话,沈碧寒解开身上外褂的盘扣,将之拖下,然后覆盖到凝霜的身上,心痛万分的取下塞在凝霜嘴里的布团,她低头不客气的道“我的意思是什么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知者见痴性!”

双眼怒睁,蕙歌急急的拉着一边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的聂惜霜道:“霜妹妹,你可是听到了,大嫂她居然骂我是白痴!你可要为我作证,告与老太太去!”

为难的看了蕙歌一眼,聂惜霜开口道:“二嫂,你今天太过分了!”

说完话,她走到沈碧寒身边问道:“这里风大天凉,还是赶忙将这丫头抬到屋里去为好!”

“好!”将眼中的氤氲之气压下,沈碧寒亲自将凝霜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十分费力的撑着她的身子欲要从栏杆上起身。

“还愣着做什么?想要挨板子不成,快些帮着少奶奶将凝霜丫头扶到里面去!”见自己身边的丫头和望春都愣愣的站在一边,聂惜霜不禁嗔道。

“呃……是!”连忙应了声,望春和另外一个丫头上前欲要去帮着沈碧寒去扶凝霜。

“哼!”轻哼一声,见望春从自己身前经过,蕙歌满脸不悦的伸出自己的一只脚,正好填在她的脚下。

“啊!”脚下一绊,望春惊叫一声,整个人便向着独立支撑着凝霜重量的沈碧寒扑了过去。

“大嫂小心!”吃惊的双手合十护在脸上,聂惜霜惊呼出口!

随着聂惜霜的惊呼声,沈碧寒猛然抬头,见望春向着自己扑来,她还未来得及带着凝霜闪躲,便与望春撞到了一起。

“凝霜!”因为望春的突然撞击,沈碧寒一个踉跄没能扶好凝霜,只见她身子一侧,便翻出了八角亭的栏杆,在巨大的冲击力,和凝霜身体的惯性下,顾不得多想,死死的抓着凝霜的手,沈碧寒也被她带着翻出了栏杆。

惊变只在一瞬之间,只听噗通一声!

沈碧寒与凝霜主仆二人双双坠入下方偌大的人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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